飛奔來到宮門前,登上城頭,發現黃家的人似乎已經嗅到危險,有幾個人正在宮門前探頭探腦。


    “奉王召!”方選大喊,“忠勇伯謀逆犯上,現已就擒,國君仁愛,隻誅賊首,餘者不論,從者速速退下,可免其罪。”


    此話一出,城下瞬間嘩然。其中以黃劍反應最為激烈,當即招唿人手,直奔城門而來。


    “好,要的就是你們過來。”方選心道。


    他故意說黃信被擒,就是吸引黃家人聚集過來,方便一鍋端。


    於是朝遠處揮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在外圍等候的劉騰飛等人見狀,當即開始行動,馬車的簾子被掀開,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這邊。


    眼見引線已經被點燃,方選趕緊蹲下身子,生怕慢一步就被霰彈崩著。


    一聲巨響過後,門外亂成一團,緊跟著又是兩炮和幾排槍響,之後便消停了下來。


    方選小心翼翼地探頭查看,就見城牆下躺著無數人馬的屍體,少數沒死的也是血肉模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們都是被霰彈炮直接命中的,而處於炮火範圍之外的,正被夏雷霆帶領的騎兵追著砍。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大炮的聲音。


    根據約定,隻要宮城這邊的炮聲一起,所有小隊的神機營就會同時行動,先炮火覆蓋,然後火槍和火龍雷炮掩護,最後由步騎跟進清理戰場。


    眼見計劃順利,城外戰鬥又結束得如此之快,方選心中大定,一溜煙跑迴宗廟,見國君已經寫好了詔書和幾張皇榜。


    “有勞愛卿!”國君將象征天子的符節,以及一本詔書、十多張皇榜交到方選手裏。


    “諸位切記,留在宮中,嚴守宮門。”方選叮囑一聲,之後由夏風護送出宮。


    開啟宮門後,就見外麵一地狼藉,可謂屍山血海。


    “方才有人趁亂遁走。”劉騰飛上來匯報,“夏將軍前去追擊了。”


    方選點頭,讓劉騰飛領著神機營進攻,盡快將大炮抬上城門。


    根據他的判斷,黃奇沒有來上朝,要麽去了官署,要麽還在家裏睡覺,等他反應過來,很可能會帶兵攻打王宮,緊靠夏風手下那點兵力,真不一定能擋得住,所以必須留下神機營防守。


    “不惜一切代價,確保宮門不破。”方選下令道。


    劉騰飛等人得令,會合夏風手下侍衛,開始布防。


    方選則出門,好在花千裏還在原地拴著,快步跑過去,從馬耳朵裏扯出兩團麻布,幸虧提前做了準備,要不然這大炮一響,馬匹非得驚著不可。


    此時一隊騎兵過來,為首之人向方選行禮。


    方選認出是夏雷霆的副官,名為宋元,昨天二人就見過麵,此刻知道是夏雷霆留下給自己的人馬,於是一聲招唿,率領眾人出發。


    此時衛讓也趕了過來,他已經明白了方選為何讓他塞住馬耳朵,但對於眼前的形勢還不甚明白。


    “這是為何?”衛讓詢問。


    “黃信老兒把持朝政,犯上作亂,我已替國君除之。”方選說道。


    衛讓大驚,他眼中權勢滔天的人物,竟然被方選輕飄飄就幹掉了。


    “賢弟放心,今日與我同往,事成之後,我定說服國君出兵助你複歸琢郡。”方選說道。


    衛讓聞言大喜,忙問如何效勞。


    “跟著我走就好。”方選一揚馬鞭,領著眾人朝前走。


    宮門前是主幹道,此時已經天亮,不明就裏的市民走上大街,好奇晴天白日哪裏來的雷聲。


    方選一路高喊:“忠勇伯黃信謀反,已被誅殺!國君有令,抓捕黃家逆賊者重賞!”


    一邊喊,一邊命人將皇榜送到城內各處張貼。


    皇榜的內容是提前準備好的,宣布黃信多項罪狀的同時,說明朝廷已將之梟首,並下令夷其三族,京師臣民如有窩藏黃賊者同罪,舉報者重賞,同時列出黃家主要人物名單,官員取一首級晉升一級,白丁取一首級賞金一百,最後表示隻誅黃賊,餘者不問。


    隻要皇榜貼出去,消息很快就會傳遍京師,到時候黃家人就成了過街老鼠,就算是想抵抗,也很難組織起力量來。


    眾人往北行進,打算先去司農府看看宋廉的進度如何。


    一路飛奔間,順便宣讀告示內容,盡量讓更多人聽見。


    正奔走時,就聽破空聲傳來,緊接著一聲脆響,衛讓手掣寶劍,擋在方選麵前。


    此時方選才看清,地上有一支折斷的箭矢,顯然是方才有人放冷箭,被衛讓擋掉了。


    轉頭查看,見右側街道上出現一支全副武裝的騎兵,不但人馬皆著重甲,武器也都是強弓硬弩和長戈。


    “是司徒府兵。”宋元指著騎兵的指揮官說道,“那是黃元初,人稱京師大羿,射術極為精準。”


    方選聞言,感覺一陣後怕。


    “還好老子有先見之明,叫上一個高手跟著。”


    他昨天同時邀請了周玨和衛讓,就是看中二人劍術高超,帶在身邊多少會有幫助。今天周玨沒到場,估計是因為早上起不來,倒是衛讓的赴約救了他一命。


    “狗賊拿命來!”騎兵首領一擊不中,當即率領騎兵衝殺過來。


    方選這邊隻有幾十輕騎兵,而對麵足有上百人,而且裝備精良,顯然不是對手。


    “走!”方選調轉馬頭,朝來時的路跑去。


    隻要把對方引到宮城前,一百重騎兵又如何,兩炮過去統統放倒。


    抱著這種想法,眾人催馬狂奔。


    黃元初引兵就追,雙方在街道上展開了競速。


    追兵雖然人多勢眾,但街道並不是野外,不但地形狹窄,還不時冒出早起出攤的老百姓。正因如此,騎兵一時無法展開,加上又是重甲,速度也提不起來,所以一時半會竟然沒能追上。


    方選邊跑邊迴頭看,見對方沒追上來,反倒是放慢了速度,他的目的是將追兵引去宮城,可不能讓對方跟丟了。


    就在眾人跟隨他放慢速度,隊形遲滯的瞬間,黃元初的追兵竟然一個衝鋒,突然就攆了上來。


    “哎呀,要死。”方選一揚馬鞭,急忙領著眾人開溜。


    不料前方道路收窄,又有幾個商販正在出攤,阻住了去路。


    眼見無路可逃,方選一咬牙喊道:“跟他們拚了!”


    眾人調轉馬頭,舉起武器準備短兵相接。


    突然之間,急促的唿嘯聲傳來,數道火柱直衝追兵,之後猛然炸開,打得黃元初的騎兵人仰馬翻。


    緊接著馬蹄聲響起,另一支隊伍從斜刺裏出現,朝著黃元初的人馬大殺特殺。


    隻片刻功夫,司徒府兵就被砍殺大半,黃元初眼見形勢不妙,拔馬便走,剩下還能行動的人馬也跟著他逃離。


    方選一看,頓時大喜,因為救兵的首領正是宋廉。


    雙方打個照麵,宋廉讓神機營士兵留下護衛方選,自己催馬便要追擊黃元初。


    “不用管他了,照原計劃進行就是。”方選出言阻止。


    宋廉當即揚了揚馬鞭,示意身後士兵整頓隊形,同時向方選簡單稟報了作戰成果。


    按照方選的安排,神機營小組一炮轟開了司農府大門,之後眾人一擁而入,府內兵丁壓根就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們推進到了武庫門口。


    庫房門口掛著大鎖,照樣也是一炮轟開,隨後眾人迅速武裝。期間有兵丁前來,都被宋廉以奉王命的理由喝退,雙方甚至沒有交戰。


    隻用了不到一炷香時間,眾人就完成了從進攻到奪取武器的全過程,之後又牽來馬匹進行武裝,就組成了一支重甲騎兵。


    離開前,宋廉還在司農府放了一把火,並把後院大門打開,放跑了裏麵的馬匹,現在司農府周圍的幾條街已經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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