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景也知道大勢已去,他不是長離的對手,塗山沫沫請來的白澤也不站在他們這一邊。他也不再妄圖冰玉蓮心了,他如今九尾全斷,能保命就不錯了。隻是想到這麽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塗山景心中還是免不了難過。他在這裏待了一千年,帶來的族人死得隻剩下兩個,如今卻不得不放棄。


    塗山景心灰意冷,萌生了退意,他打算帶著塗山沫沫迴青丘去了。


    “且慢!”正當塗山景要離開之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塗山景迴頭一看,是恢複了清明的裴芊芊,塗山景心中一沉,有點害怕裴芊芊找塗山沫沫算帳,甚至在考慮如果對方非要殺了塗山沫沫的話,他該怎麽辦,“不知姑娘有何指教?”雖然裴芊芊隻是一介凡人,但是憑白澤和長離對她的維護,塗山景也不得不對她恭敬起來。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裴芊芊搖搖頭,“指教談不上,我隻想知道王亥和你們有什麽關係,他為何會對付你們?”她想多了解一些王亥的事情,她的三師兄還在王亥手中,她即使不能對付王亥,她也要多收集王亥的資料,她相信,潁川總有一天能對付王亥的。不過裴芊芊也覺得自己有點奇怪,她怎麽那麽確定三師兄就在王亥手裏呢?裴芊芊敲了敲腦袋,算了,想不出來就不想了。


    塗山景此時卻臉色一變,“我多年未迴族中,並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塗山景雖然如此說,但是裴芊芊卻覺得他應該知道一些事,隻是不願意告訴她,“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塗山景睜大眼睛說道。


    他越是這樣,裴芊芊就越覺得他心虛。


    “嗤!”然而裴芊芊還未說話,長離卻嗤笑起來,“你不知道,他們九尾一族和王亥的關係可好得緊呢。”


    塗山景臉色一白,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接著就聽得長離又說道:“他們九尾一族曾經還送過公主給王亥的主上。你說關係好不好?”說完看著塗山景似笑非笑,“我沒有說錯吧?”


    塗山景擦了擦麵上的汗,“那麽久遠的事,我哪裏知道?”他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黑衣人了,修為高就不說了,居然連他們族中多年前的密事都知道。難道他和自己族中有什麽關係,或者他認識自己族中什麽人?


    塗山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自己能知道這個消息是因為自己先祖的關係,因為自己的先祖曾經是族長。眼前這個黑衣人明顯很討厭他們九尾一族,這件事在族中知道的人都很少,這個黑衣人又是怎麽知道的?


    塗山景還是忍不住問道,“我族中的密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長離達到目的了,他現在才懶得理塗山景,理他都是給他臉了。


    這時,裴芊芊卻洋洋得意的對著白澤說道:“看吧,人家這是給你唱雙簧呢!”


    白澤似乎有些痛心疾首,“沒想到塗山涯之後,九尾一族居然墮落到如此地步了。”接著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憑我和塗山涯的關係,如果有事直接找我,我必不會拒絕,何必這樣算計我?”


    “說不定人家是想讓你死心塌地呢?”韓峻宇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掌,也不知道在這冰天雪地他拿把扇子出來做什麽。


    塗山景見此,連忙對白澤解釋道:“前輩,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族中不可能拿那麽多位長老的命來做戲。”說完又看了一眼塗山沫沫,“小沫還不至於拿那些人的生死開玩笑,那些都是我們族中的長老高手,他們被王亥殺害,我族中損失也不小。”


    白澤想了想,他看到的那些人也確實是死了,塗山景應該沒有騙他,隻是長離說的也沒錯,“那王亥和你們什麽關係?”


    塗山景搖頭說道,“王亥之前確實和我族中有聯係,我也不知道為何會變成如今這樣的情況。”


    “我知道,”韓峻宇繼續敲著扇子說道,“兩個非常要好的人突然鬧翻了,無非是利益問題,最大可能就是你們和王亥的利益沒談攏,分贓不均。”


    “不可能!”塗山景大聲說道,“我們族中已經很多年沒和王亥聯係了,有什麽利益?分什麽髒?”


    韓峻宇聳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你們族長。”


    “你又知道什麽啊?”裴芊芊譏笑塗山景道,“你剛剛不是說你都很多年沒迴族裏了麽?那你又是怎麽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年裏,王亥有沒有和你們族裏聯係?”


    “這……”塗山景此時居然也覺得韓峻宇和裴芊芊說的沒毛病,也許真的是自己族裏因為利益和王亥鬧崩了。


    而此時裴芊芊也沒有理會塗山景,手指著塗山沫沫直接問白澤道:“老祖,您確定您真沒有被她的媚術迷惑?”


    白澤氣唿唿的敲了裴芊芊一個爆栗,“小丫頭片子懂什麽,就她那點道行能迷惑得了我?”


    裴芊芊假裝被敲疼了,捂著腦袋讓長離給她看看,待長離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後。這才對著白澤說道:“那……那您是被那位塗山涯的媚術給迷惑了?”說完嗖的一聲便串到長離身後。


    “放屁!”白澤高聲嚷道,“塗山涯根本就沒修煉媚術。”


    “啊?”裴芊芊悄悄從長離背後探出腦袋,“沒修煉媚術都把你迷成這樣?”說完又對白澤眨眨眼,“老祖,你認栽吧!”


    白澤滿麵通紅,又羞又氣,“小姑娘家家的,這些話是誰教你的?”說完向長離看了看,覺得憑長離的腦子應該不是那種人,然後又看向拿著扇子的韓峻宇,越看越覺得是韓峻宇的鍋,一雙眼睛恨不得在韓峻宇身上盯幾個窟窿出來。


    韓峻宇被白澤看得心裏發毛,懾於白澤的威壓,趕忙擺手,“不是我,我沒教過她。”都是她自學成才,沒事還來霍霍我,我也是受害者,別看我!


    裴芊芊也趕忙補話道:“這還用教麽?直接看就看會了。”


    “看?哪裏看?”白澤的眼睛卻盯著韓峻宇。恨不得把他給活剮了。長離不可能,潁川也不可能,唯一可能的也就是韓峻宇了。


    韓峻宇覺得壓力山大,“這不關我的事,她要那樣想,我阻止不了。”說完又盯了白澤一眼,“再說了,芊芊說的也不無道理。”


    “你也和我一樣認為?”裴芊芊笑道,“我就說嘛,那麽明顯的事,直接看也就看出來了。”


    “你知道個屁!塗山涯對我有救命之恩。”白澤氣得吹胡子,也顧不得文雅不文雅了。


    然而裴芊芊恍然大悟,盯著白澤上下看了又看,“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嘖嘖!”


    就這話,這表情,差點把白澤氣得倒仰。


    白澤現在恨不得把張一正從地下拉出來,問問他究竟是怎麽教的徒弟。他還記得以前的主人也有好幾個徒子徒孫,但是沒有一個像裴芊芊這樣的。完全不知道她的腦子裏在想什麽,他說過了塗山涯是隻公狐狸,她還總說自己被塗山涯迷惑,簡直氣死個人。心好累,這界徒孫好難帶。


    白澤歎了口氣,想到張一正已死,這個難帶徒孫還得自己看著才行。白澤覺得如果自己不看著裴芊芊,可能有一天她會把天捅個窟窿。所以,還是得把裴芊芊管好,否則真有一天讓他去堵窟窿,他可沒有女媧娘娘那補天的本事。


    不過話又說迴來,這事都怪塗山沫沫,要不是她對配芊芊使用媚術,裴芊芊也不至於想到這些,都是塗山沫沫不好。白澤現在就和那些有熊孩子的家長一樣,自己的孩子再熊都是好的,不好的都是別人帶壞的。就如裴芊芊,那一定是塗山沫沫帶壞的。


    就因為這樣想,所以白澤就有些生氣的看著塗山景和塗山沫沫,“我記得塗山涯是不會媚術的,你們哪裏學來的媚術?”


    “前輩,”塗山景本來對白澤的印象還是很好的,再加上白澤提起他們的老祖塗山涯,心中感概萬千,即使白澤對塗山沫沫有幾分責備,塗山景對白澤也還是有幾分信任的,“實不相瞞,我族中以前確實沒有修煉媚術,是後來才開始修煉的。”


    “哦?”白澤好奇道,“為何你們要放棄好好的正經功法不練,偏偏要練媚術呢?”


    “哎……”塗山景歎了一口氣,“此事說來話長。”


    裴芊芊翻了一個白眼,“那就長話短說,別墨跡。”


    別人倒還沒什麽,長離卻看著裴芊芊若有所思。


    塗山景也沒賣關子,繼續說道:“此事確實要和我們族中嫁出去的一位公主說起。……媚術也是那位公主傳迴來的。……族中見媚術修煉起來比其他功法快多了,……再加上我們狐族本身的條件,媚術的威力更大。……後來族中就放棄了以前的功法,都開始修煉媚術。……剛開始確實很厲害,修煉沒多久就比得上原來修煉很久的了。……但是後來,我們發現,有時候自己好像不能控製自己的媚術了。……修為越高越不能控製。……這就很恐怖了,族中意識到這一點,就到處尋找解決的方法。……最後發現冰玉蓮心可以壓製。……所以,就派我來這裏守候冰玉蓮心了。”


    “那和王亥又有什麽關係呢?王亥為何要追殺你們的族人呢?”裴芊芊摸著下巴疑惑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塗山景搖搖頭,“但是當年陪同公主迴來送功法的人中,就有王亥。”


    裴芊芊皺著眉頭問道:“這個王亥究竟要做什麽?”


    眾人麵麵相窺,都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而唯一待在九尾一族的塗山沫沫,則是一問三不知。


    既然想不通,眾人也就不再糾結,反而說起九尾一族的功法來。白澤因為塗山涯的關係,還是有些想為九尾一族做點什麽以報當年救命之恩。


    而韓峻宇則在一旁偷笑,“我其實是想知道媚術失控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會不會……唔……唔……”韓峻宇突然瞪大眼睛,嘴巴裏吐不出一個字來。


    原來是白澤看韓峻宇說的話太……,直接氣憤得給他用了閉口訣,然後給了他頭上一巴掌,“還說不是你教壞我家小朋友的!”


    韓峻宇這才想起裴芊芊確實沒滿十八歲,還未成人。


    不過裴芊芊連忙擺擺手,“沒關係,我也想……”然而話還未說完,就被白澤關進了一個結界裏。


    裴芊芊欲哭無淚,被關在結界裏,是一點外麵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韓峻宇滿臉同情的看了裴芊芊一眼,結果還未迴頭,又被白澤拍了一巴掌,“就你最壞,以後離我家小朋友遠點!”


    韓峻宇懾於白澤的實力,敢怒不敢言,隻得懟塗山景道:“你們族明知道媚術不好,為什麽還要修煉?”


    塗山景有些生氣,有些懊惱,“這豈是說不煉就能不煉的?”


    “為何不可?”白澤氣道,“塗山涯那一輩的還不是沒修煉媚術,最後照樣飛升了?”


    “前輩,你不懂!”塗山景歎了一口氣,“今時不同往日,涿鹿之戰後,我族中弟子損失不少,若沒有快速提升修為的法子,我族必被他族所取代。”


    “活該!”長離冷哼道,“誰讓你們參與涿鹿之戰的?”


    “你知道什麽?”塗山景現在雖然打不過長離,但是他可不能讓長離汙蔑九尾一族,“蚩尤禍亂人間,我們是為了匡扶正義,為了天下蒼生。”


    “嗬嗬,”長離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誰告訴你蚩尤禍亂人間了?”


    在這冰天雪地中,長離即使長得十分俊美,但是配上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塗山景還是覺得自己心髒幾乎都要被他凍住了。有些哆嗦地說道:“本……本來就是這樣的。”


    長離見此,嗤笑道:“明明就是你們九尾一族貪圖富貴,背棄了女媧娘娘,還說什麽拯救蒼生?”


    “胡說!”塗山景對著長離吼道,“我們怎麽可能背棄女媧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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