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一進來就被人發現了?”林深一驚,“這一會兒你怎麽出去?”


    盛東臣搖頭,“無妨,他們攔不住我的。隻是你……”


    她忙說道,“你不用管我,沈無照不會把我怎麽樣。”


    至少到目前為止,麵具男表現出來的態度非常微妙,似乎隻是想馴服原主聽從他而已。


    否則也不會每天好吃好喝地供著她。


    她甚至覺得待在明心山莊的日子反而很安全。否則一旦迴白家,白山寒老夫婦臥床不起,白燁然一個人忙不過來,照樣保護不了她。


    “我留下來和你們裏應外合,”她快速轉動腦筋,“沈無照未必會輕易露麵,你們也別忘了找合適的時機救我,我可不想死在魔教的手裏。還有…”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最好把東君姐姐送走。”


    盛東臣一怔,“這又是為何?”


    因為她可能會死。


    林深腹誹。盛東君在書裏隻是個形象單一的“工具人”,最後被魔教的人一劍穿心,也是引起“正邪”兩派兵戎相見的導火索。


    當初寫的時候圖主角一時爽,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這姐性格挺好,不能讓她輕易“狗帶”了。


    “他們能抓住我,未必不會抓別人,”她麵不改色,“所以為了保證她的安全,趕緊把人送走了。省的以後出事兒怪我沒提醒你。”


    盛東臣雖然不解她的意思,但見她說的煞有其事,還是點點頭,“我聽你的。”


    真乖。


    比白燁然那種隻會一個勁兒問“為什麽為什麽”的傻子好太多了。


    可惜好好的一個青年才俊最後要跟一個傻子在一起,這結局也太慘了。


    0820:?果然人瘋到最高境界連自己都罵


    “你快走吧,小心被他們發現,”林深起身推他,“我大哥性子莽撞,先別告訴他我現在的處境。”


    “我與九章相交多年,白家出事,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盛東臣說著,突然湊近她,“不過,你為什麽會知道碧凰劍?”


    他早年查過家裏收藏的古籍,關於這把“上古兇劍”的記載少的可憐,連老盟主也未必知道這些內情,這個一向足不出戶的病秧子是怎麽知道“碧凰劍”、甚至對魔教的意圖也有所察覺的?


    白氏從前並沒有露出慧名啊。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白玥珖,你到底是誰?”


    林深:?


    怎麽迴事兒終於藏不住我拯救世界的身份了嗎?


    她幹巴巴地搓手,“你覺得我是誰?”


    盛東臣緊緊盯著她,“我不知道。”


    “你一邊叫我的名字一邊說不知道我是誰?”她故意做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你果然變了,不配擁有我!”


    “我…”


    “我太難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盛東臣:…


    老天爺可能不知道,他也挺難。


    他不敢久留,連夜離開明心山莊。次日和白燁然一商量,照著她的方法傳出“碧凰劍現世”的消息。


    安排幾個下人和門生扮成百姓混在茶樓酒肆裏,消息沒過幾日傳遍大江南北,連遠在京城的白家大姐也傳信迴來問此事是真是假。


    與此同時,沈無照就坐在紅袖招二樓的雅間裏,聽音書姑娘彈新譜的曲子。


    一曲落,他很給麵子的鼓掌,“上佳。”


    窈窕女子隔著珠簾嫋嫋行禮,這才抱著琵琶悄然退出去。


    她剛走,屏風後轉出來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饒有興致地說道,“這個時候,沈兄竟然還能坐下來聽姑娘彈曲兒,當真有雅興啊。”


    “音書的曲、芳意的舞都是紅袖招的招牌,來都來了,為何不看。”沈無照給對方斟了杯茶,“霂兄請。”


    坐在他對麵的是魔教的教主寒霂,無論是聽名字還是單看本人長相,大多數人恐怕都會認為他是滿身書卷氣的世家貴公子,根本不會把他和“無惡不作”的魔教想到一起。


    但就是這個看起來溫潤如玉的男子最後屠殺盛氏滿門,連老弱婦孺也不肯放過。


    他端起茶盞輕嗅,“你方才少說一句,除了那兩位姑娘,紅袖招的茶也不錯。”


    “紅袖招本來就是霂兄一手建起,有好茶也不足為奇。”沈無照語氣平淡,“每次過來都會誇上一句,霂兄是還沒喝夠麽。”


    “你愛聽曲我愛品茶,有何不妥?”寒霂話鋒一轉,“我聽說你把白氏女當祖宗一樣供著,怎麽,沈莊主當初答應與我結盟難道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她知道擄走她的人是你嗎?沈兄不會當著佳人的麵也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實麵目罷?”


    今天出來他易容成另一張臉皮,沒有半點“沈無照”的影子。


    如果不是寒霂一口一個“沈莊主、沈兄”,誰能想到這個容貌平平無奇的男人會是兩年前名震江湖的才俊。


    如今也隻有寒霂敢直接喊他的名字,“沈莊主有鎮宅之寶還不肯滿足,別人的未婚妻也勢在必得麽?”


    沈無照斜眸,目光冷如寒冰,“我以為霂兄是聰明人。”


    “玩笑罷了,你竟然還當真,”寒霂大笑,“本就是各取所需,我雖不知沈莊主對白家有何舊怨,但你想動手的時候我寒霂也是傾力相助,還為此折了我兩個堂主;如今沈莊主心願達成,之前的事總該做個了斷罷。”


    “沈莊主知道寒某想要的是什麽,又何必避而不談呢?”


    沈無照靜靜看著他,“寒兄想借璧凰劍?但此劍確實不在明心山莊,寒兄想要,沈某也無能為力。”


    寒霂似笑非笑,“沈莊主爽快,過河拆橋,也說的這般冠冕堂皇。”


    “寒某不擅強人所難,但隻是一飽眼福,沈莊主也不肯麽?”


    “若明心山莊做得到,必定傾囊相助,”沈無照平靜如水的麵容終於露出一絲破綻,“璧凰劍向來有‘上古兇劍’之名,尋常人即便得到它,也無法將其化為己用;沈某若得此劍,必定會公之於眾,又怎會留到今日?”


    他邊說著,邊在暗中冷笑。也不知寒霂從哪聽來這種“傳言”,若真有璧凰劍,他早就收為己用,發揚明心山莊,怎麽可能等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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