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是一個滿頭花白的老人,滿臉的褶皺就連手指也是形如枯槁,搭在綰塵纖細的手腕上,懶得去看緊張的站在一邊的溫花涼。


    “大夫,他究竟……”


    “這位將軍,我剛坐在這裏,還沒有喘口氣的時間,您已經問了三遍這個問題了,請問您可以暫時先閉口嗎?”


    老大夫禮貌而又不失尷尬地開口,笑著看向溫花涼,手也從綰塵的手腕上拿了下來,頗有一副如果你在說話,我就不給他看了你信不信的意思。


    眼睛掃了一圈老大夫,溫花涼強扯出一個笑容,退到一邊,為了避免自己一會兒又忍不住去問他,默默地坐在桌子旁邊喝起了茶。


    仆人是第一次看到有這樣喝茶的,一口一杯喝的跟酒似的,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漲肚難受……不過他能消停下來,這已經讓很多人都感覺耳朵清淨了不少。


    過了許久,老大夫這才鬆開了緊皺的眉頭,起身看著在一邊想起身,卻又怕大夫又嫌棄自己一次的溫花涼,展露出一個笑容,躬身行禮,


    “恭喜將軍,將軍夫君有喜了。”


    ……


    滿屋子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尤其是溫花涼和綰塵他們兩個。


    他們上次行房事,不過是行軍之前沒幾天的時間,真的不敢想,自己帶著剛剛懷孕的綰塵,馬車顛簸行軍勞苦,他是怎麽挨過來的……


    一點高興的樣子也沒有,溫花涼怔怔的看著綰塵,深知自己虧欠他良多。


    看著他伸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港,一副饜足溫柔的模樣,慢慢走到他床邊,牽住他的手,溫花涼低眸看著青色的床被,好一會兒才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


    “我們有孩子了。”


    那笑容看起來可真刺眼。


    滿含著為難和不願,好像她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一樣。


    讓綰塵愣在原地,好像剛出爐的鐵水,一下被丟進結了冰的水井之中,通體發寒。


    本能的護著自己的小腹,綰塵警惕地看著溫花涼,身子微微發抖。


    就算是她不喜歡自己也沒關係,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她不能拿走……


    “大夫,我需要怎麽照顧他。”


    沒有說什麽,溫花涼溫和的笑著轉頭去看大夫,那模樣好像自己真的很關心綰塵一般,可就連老大夫也看出了蹊蹺。


    “將軍,男子閨閣之中的這些事,恐怕將軍做不來,老夫看這件事,還是讓他們這些下人做就好了,不勞煩將軍費心了,將軍還是專注戰事吧。”


    老大夫錯開了溫花涼攔他的手,沒有遵從溫花涼的意思,兩個人出去單談,溫和的笑著先囑咐了綰塵一通,而後拉來旁邊的小廝吩咐了個清楚。


    像是個被排斥在外的人,溫花涼看著綰塵那高興的樣子,臉色更加陰沉起來,生完孩子之後要修養三個月,這邊戰事還不確定如何,說實話,她是真的不想讓綰塵生下這個孩子。


    現在的孩子,對他們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累贅。


    不僅拖累的綰塵身體虛弱,還要讓溫花涼分心。


    那是自己的孩子,自己關心她嗎,戰事怎麽辦,不關心她嗎綰塵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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