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宴會,倒還真是歌舞升平,其樂融融。


    孟寒端起手上的酒杯,目光直直的看向宿涵和那幾個狗男人方向。


    還什麽新晉的新科狀元,人間天才,還不是就這樣,居然想要靠討好女人上位,一肚子壞心思。


    等等,宿涵剛剛是不是對他們笑了,糟了,孟寒忘了一件事,宿涵在邊疆看到的都是黑皮糙漢,那見過這麽細皮嫩肉的俊俏少年。


    這些人在京城呆了這麽久,最擅長的就是揣摩人意,說不定就是知道今天宿涵迴來,故意裝出這麽一副樣子,來勾的她神魂顛倒。


    要知道,將軍府可是隻有宿涵這麽一個獨苗苗,爵位什麽的,到時候……哼哼,覺得自己真相了的孟寒,看向宿涵的目光愈加恨鐵不成鋼。


    也不知道老家夥怎麽想的,居然給安排這麽一出。


    正想著,酒過三巡,眾臣微醺,漸漸放緩心神嘮嗑嘮嗑的時候,老皇帝開口了:


    “宿涵啊!這滿座年輕力壯的公子哥,狀元郎,其中可有你喜歡的。”


    “你年齡不小的,可要早做準備啊!”


    “好些個未婚又有事業的俊俏男兒,不知道朕今日有沒有那個福氣,可以賜出一段錦繡佳緣。”


    這是隻要宿涵有看上的,直接就給賜婚,不論男方是否願意。


    不過以宿涵的家世,她自己也是本事卓絕,那張臉也是逼人的豔麗,勾魂奪魄於一息之間。


    老皇帝心中有數,對於這些世家子弟到底是個什麽品行,後院是個什麽狀況,都有個大概了解。


    他是要給太子留一個退路,不是要送自己兒子去死,當然要多加考慮。


    為了防一手,今天坐在宿涵身邊那幾位,都是中立派,對太子有著一定的好感,到時候吹吹耳旁風,就不信寒兒還坐不穩這國君之位。


    為了太子的未來,老皇帝難得做個人,可謂殫精竭慮。


    主要是怕死了去地府,被皇後拿著棍子追著攆,那他多沒有麵子。


    宿涵拱了拱手,站起身正要推絕,孟寒倒是忙不迭的站起來,清朗的男聲響徹大殿:


    “迴父皇,兒臣私以為宿涵大可不必如此著急,婚姻大事,當得是她真心喜歡,該是慢慢來才對,怎可如此草率賜婚。”


    我訂下來的太子妃,你做為我父皇我幫我就算了,還想給我指給別人,怎麽,你被我娘下了藥,不能生出健康的兒子,就讓自己兒子沒老婆。


    太子這話,相當於直接反駁皇帝的提議,場上熱鬧的氛圍有一瞬的停滯,這……


    老皇帝目露憂傷的看了自己傻兒子一眼,太傅到底有沒有教過他,拆人姻緣,猶如殺人父母。


    這宿涵都還沒開口,他就因為嫉妒自己沒有給他找老婆跳了出來,這要是宿涵真看上了哪家小郎君,這求一個賜婚的機會就沒有了,心裏還不恨毒了你。


    想著自己兒子無異於作死的行為,老皇帝難得寬心,揮了揮龍袍,“無礙,是朕老了。”


    “看著你們年輕人一個個的,就想要動手給賜婚湊成一對兒。”


    “人老了就是喜歡看些喜慶的事。”


    “陛下年輕威猛,風姿不減當年勇。”


    底下老臣紛紛誇讚附和,算是沒什麽大礙就把這事給過去了。


    宿涵舒了一口氣,老皇帝開口的就覺得沒有什麽好事,她又不好推脫,幸好孟寒給站了出來,還算是有個人樣。


    算了,宿涵坐下咬了一大口糕點,昨晚那事就過去了,她也就不去找孟寒算賬了。


    本來兩父子就都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合著吃苦受累,受到傷害的隻有自己了唄!


    “說起來剛剛陛下說的也是沒有錯,涵涵在外麵多年,有沒有遇到喜歡的男子呢?”


    “伯父也不是那般嫌貧愛富的人,若是有那真心喜歡的,完全可以帶迴來瞧瞧。”


    宿涵迴過頭,就看到白子清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親手倒了一杯清茶放在宿涵麵前,微笑關心道:


    “女孩子還是多喝茶養人,酒喝多了不好。”


    “哎!”宿涵聳肩笑道,“子清哥倒是過了這麽多點一點變化都沒有。”


    “怎麽樣?”宿涵眨眼,撞了撞白子清的肩膀,“你呢?這麽多年了,有情況沒有?”


    宿涵和白子清倒是從小認識,兩個人都是武將出生,兩家住的近,家裏父母倒是經常來往。


    他們的來往就是一切切磋武藝,小孩子不適宜觀看太多的場麵,每到時候,常常都是命白子清帶著宿涵到處玩玩。


    宿涵倒是繼承了她老爹的一身絕學,武壯強人膽,就沒有宿涵不敢做的事,所以以前就因為被孟寒迷了眼,她就敢隻身去邊疆拚軍功,贏那份軍心。


    隻是這白子清吧,說起來就和他們都不一樣了,他從小就不喜歡那些打打殺殺,倒是也學了一些防身的武術,更喜歡的確是讀書。


    今年的新科狀元郎,剛好就是他。


    說來也是緣分使然,前些年白子清誌不在官場,倒是經常出門遊曆,現今也是看多了世人的生活處境,自己一介白身改變不了什麽,所以才迴來開始科考。


    兩個從小就認識的人,想不多多年後再次見麵會是這等狀況,執手端茶,碰杯皆在爽朗一笑間。


    想著剛剛宿涵的問話,白子清也忍不住搖頭輕笑,“倒還是被你給問住了。”


    宿涵也學著白子清剛剛的模樣,驚歎一聲,“別呀,叔父叔母也是那般看重家世的人,也不會過多的管教你。”


    “你看,明明武將出身,你走文路也沒有說你什麽。”


    “隻要是你喜歡的姑娘,你說一聲非她不娶,在叔父叔母前跪著哭一哭,還不是什麽都由了你。”


    “你呀!從小到大就是個機靈鬼,現在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白子清忍不住出手點了點宿涵的額頭,目露親昵,多年未見,竟是一點隔閡也沒有。


    “那也得有真心喜歡的人才行。”


    白子清感歎一聲,還是忍不住說宿涵,“我倒是不一樣,反正是男子,晚娶妻還可以說是要先立業再成家,你倒是怎麽辦?”


    “管那麽多做什麽?”宿涵扔了一顆葡萄進嘴裏,“未來一兩年可不知道會發生多少大事,晚點嫁人也好。”


    “也是。”白子清點了點頭,頗為認真,朝廷現在看著是海麵平靜無波,實則底下波濤暗湧,都沒有那麽簡單。


    現在宿涵又帶著邊疆的勢力迴來,會發生什麽,還真說不準。


    “這麽說來,你現在倒是成了一塊香餑餑了!”


    白子清取笑一聲,宿涵作勢要打。


    兩人之間的親昵,完全是其他人插不進去。


    坐在不遠處一直默默關注著的孟寒,硬生生的捏碎了手上的杯盞,氣死他了,宿涵到底有沒有是有夫之婦的自覺。


    (完全忘了前麵還想著為了權勢想要委屈宿涵一段時間,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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