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聽罷便也沒再勸了。
景虞氏終究不太放心，飯後，也跟著虞蒙等人去了七星街。
大頭詹似是料到虞蒙一定會來，早已和五六個幫閑的先到了店裏，幾人弓著背低著頭圍著一張木桌玩樗蒲。
店門敞開著，虞蒙下了馬車朝店內望了望，徑直跨步進去，目光淡淡一掃，雖已認識大頭詹，口中仍然問道：“敢問哪位是詹公子？”
桌邊幾人紛紛轉頭看向門口。
一個瘦臉猴腮的輕佻地咧嘴笑：“喲！哪兒來的大美人啊，怎麽沒見過？”
“你見過幾個美人兒？”一個穿青衣的眼裏冒著賊光，油腔滑調，“人家問的是詹公子，你搭個什麽腔？”
其餘幾個都齊聲哄笑，一雙雙眼睛肆無忌憚地盯著虞蒙打量。
景虞氏見了心裏甚是不滿，但又不知虞蒙有何打算，怕說了什麽壞了虞蒙的計劃，隻好強忍著。
虞蒙麵色如常，對他們的戲謔調笑充耳不聞，嘴角甚至還微微一揚：“聽聞詹公子是這一帶的豪強，那想必轉賣個店鋪這等小事是用不著他親自出麵了，不知你們幾位誰能做得了主？”
那幾人又迴頭去看大頭詹。
大頭詹已是上上下下把虞蒙細細瞧了好幾遍，初一看隻覺得她美得亮眼，再一聽她言語，隻覺得滿心裏發癢，不由吞咽了一口涎沫：這美娘子夠味兒！
他歪嘴笑著走近虞蒙兩步：“小娘子想買我家鋪麵？”
“這位是荀夫人，當朝大都督的夫人！”張叔看不下去，神情肅然，“還望詹公子注意禮數。”
“哦——原來是大都督夫人。”大頭詹那張透著濃重酒色氣息的臉上浮起幾分放肆的笑，“大都督夫人也來開店做生意麽？不知要開個什麽店，做什麽生意？”
“藥鋪。”虞蒙不輕不重地迴道。
“開藥鋪恐怕不太行！”大頭詹直勾勾盯著虞蒙，毫不掩飾自己的賊心，“有夫人這樣的大美人往店裏一站，似我這種得了心病的看一眼也就好了，哪還用得著買藥啊？你們說是也不是？”
幫閑的個個笑得輕浮：“對啊，可不是嘛！”
“等娘子的店開了，我們幾個都上這兒看病來！”
虞蒙淡淡道：“抱歉，我的店裏隻有女子能進來。”
眾人麵麵相覷。
大頭詹輕笑：“還有這樣的店？連我也進不去？”
虞蒙沒有理會，眸光平靜無瀾：“閑話不多說，敢問公子這店多少銀錢能賣？”
大頭詹豎起一根食指：“黃金一千兩整，少一分也不賣。”
“一千兩黃金？”虞蒙微微揚了揚唇角，“湘陵雖也是富庶之地，但還遠比不上都城，即便在都城，這樣的店鋪不過三四百兩黃金足以買到，您這價可是都城的三倍了。之前羅掌櫃開出了高價，也隻有三百兩黃金。”
大頭詹笑道：“羅掌櫃是羅掌櫃，到了我手裏，就是這個價。”
張叔道：“詹公子，我們夫人是誠心誠意要買您這家店，您若當真要轉賣，不如給個實價。”
“要想便宜些也行。”大頭詹一對圓眼隻管盯著虞蒙，滿臉上盡是浮浪之色，“隻要荀夫人肯陪我去萬香樓喝個酒吃個飯，我就照三百兩賣。”
“喲嗬——”後麵幾人打著唿哨，笑得淫-邪。
“你……”景虞氏氣得難耐，欲要上前理論，被虞蒙抬手一把攔住，“蒙蒙，他如此出言不遜……”
虞蒙朝她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安心。
大頭詹見虞蒙聽了這話絲毫沒有動怒，以為她多半是有幾分願意，立馬嬉笑著趁熱打鐵：“一起吃個飯交個朋友，我敢保證夫人在湘陵這一片做生意會順遂得多。”
虞蒙垂下眼眸，臉上浮起幾許清寒的笑：“詹公子憑一人之力如何能夠保證得了？我憑什麽相信公子？”
大頭詹見她語氣裏滿是諷刺，心裏一激，揚起下巴道：“東門家你知道吧？東門家家主那是我親姐夫！我姐夫向來最信任我，隻要我一句話，別說小娘子你這一兩家店，就是你家親戚，也跟著有了靠山了！”
“是麽？”虞蒙狐疑地端詳著他，“口說無憑。
“酒飯我便不奉陪了，一千兩便一千兩吧。”
啊？眾人無不驚訝。
大頭詹愕然，怔愣了一下，急道：“你要怎麽才肯信？”
虞蒙眼裏閃過一絲精芒，轉瞬即逝：“除非店鋪買賣契約上寫明是東門家家主授意公子轉賣與我的，我才相信公子所言不虛。”
“嗐，這有何難？”大頭詹全然不當迴事，“等會兒我讓他們寫清楚便是。”
而後轉頭向那幾個幫閑招唿：“吳麻子，快，趕緊去寫！”
吳麻子連忙去尋了筆墨，草擬文書。
少時，把擬好的契約遞至大頭詹跟前，大頭詹鬥大的字不識幾個，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拿給荀夫人過目。”
吳麻子訕笑著把契約遞給虞蒙。
虞蒙仔細看過之後，點了點頭：“如此，我便相信公子了。不過我們今日來時隻照著羅掌櫃給的價帶了三百兩黃金過來，其餘七百兩還等再迴去取。不知公子是在此等候還是我讓人送到府上去？”
“不急。”大頭詹上前一步，湊到虞蒙麵前，“該到用午飯的時候了，我們先去萬香樓坐坐？”
虞蒙退後一步，神色淡然：“我會讓人馬上補齊一千兩。午飯，公子請自便。還有事在身，告辭。”
“不妨事，以後有的是機會。”大頭詹涎著臉看著虞蒙一行人上了馬車離開。
屋內那穿青衣的笑問：“詹兄，就這麽讓她走了？莫不是怕人家小娘子給大都督通風報信，害怕了？”
大頭詹衝他啐了一口：“你懂什麽！她可不像以前那些個女人。我大頭詹活了二十六歲，好看的小婦人大姑娘也享過無數，還從沒見過這麽夠味兒的，如此一盤美味可得慢慢嚐。”
“還是詹兄高明！”
“公子高明！”一幫人笑嘻嘻地溜須拍馬。
迴景宅的一路上景虞氏都愁眉緊鎖，直到下了馬車，瞧了一眼身邊安然自若的人，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蒙蒙，你來之前不是說會想辦法麽？怎麽就情願以這般天價買下了？”
景虞氏終究不太放心，飯後，也跟著虞蒙等人去了七星街。
大頭詹似是料到虞蒙一定會來，早已和五六個幫閑的先到了店裏，幾人弓著背低著頭圍著一張木桌玩樗蒲。
店門敞開著，虞蒙下了馬車朝店內望了望，徑直跨步進去，目光淡淡一掃，雖已認識大頭詹，口中仍然問道：“敢問哪位是詹公子？”
桌邊幾人紛紛轉頭看向門口。
一個瘦臉猴腮的輕佻地咧嘴笑：“喲！哪兒來的大美人啊，怎麽沒見過？”
“你見過幾個美人兒？”一個穿青衣的眼裏冒著賊光，油腔滑調，“人家問的是詹公子，你搭個什麽腔？”
其餘幾個都齊聲哄笑，一雙雙眼睛肆無忌憚地盯著虞蒙打量。
景虞氏見了心裏甚是不滿，但又不知虞蒙有何打算，怕說了什麽壞了虞蒙的計劃，隻好強忍著。
虞蒙麵色如常，對他們的戲謔調笑充耳不聞，嘴角甚至還微微一揚：“聽聞詹公子是這一帶的豪強，那想必轉賣個店鋪這等小事是用不著他親自出麵了，不知你們幾位誰能做得了主？”
那幾人又迴頭去看大頭詹。
大頭詹已是上上下下把虞蒙細細瞧了好幾遍，初一看隻覺得她美得亮眼，再一聽她言語，隻覺得滿心裏發癢，不由吞咽了一口涎沫：這美娘子夠味兒！
他歪嘴笑著走近虞蒙兩步：“小娘子想買我家鋪麵？”
“這位是荀夫人，當朝大都督的夫人！”張叔看不下去，神情肅然，“還望詹公子注意禮數。”
“哦——原來是大都督夫人。”大頭詹那張透著濃重酒色氣息的臉上浮起幾分放肆的笑，“大都督夫人也來開店做生意麽？不知要開個什麽店，做什麽生意？”
“藥鋪。”虞蒙不輕不重地迴道。
“開藥鋪恐怕不太行！”大頭詹直勾勾盯著虞蒙，毫不掩飾自己的賊心，“有夫人這樣的大美人往店裏一站，似我這種得了心病的看一眼也就好了，哪還用得著買藥啊？你們說是也不是？”
幫閑的個個笑得輕浮：“對啊，可不是嘛！”
“等娘子的店開了，我們幾個都上這兒看病來！”
虞蒙淡淡道：“抱歉，我的店裏隻有女子能進來。”
眾人麵麵相覷。
大頭詹輕笑：“還有這樣的店？連我也進不去？”
虞蒙沒有理會，眸光平靜無瀾：“閑話不多說，敢問公子這店多少銀錢能賣？”
大頭詹豎起一根食指：“黃金一千兩整，少一分也不賣。”
“一千兩黃金？”虞蒙微微揚了揚唇角，“湘陵雖也是富庶之地，但還遠比不上都城，即便在都城，這樣的店鋪不過三四百兩黃金足以買到，您這價可是都城的三倍了。之前羅掌櫃開出了高價，也隻有三百兩黃金。”
大頭詹笑道：“羅掌櫃是羅掌櫃，到了我手裏，就是這個價。”
張叔道：“詹公子，我們夫人是誠心誠意要買您這家店，您若當真要轉賣，不如給個實價。”
“要想便宜些也行。”大頭詹一對圓眼隻管盯著虞蒙，滿臉上盡是浮浪之色，“隻要荀夫人肯陪我去萬香樓喝個酒吃個飯，我就照三百兩賣。”
“喲嗬——”後麵幾人打著唿哨，笑得淫-邪。
“你……”景虞氏氣得難耐，欲要上前理論，被虞蒙抬手一把攔住，“蒙蒙，他如此出言不遜……”
虞蒙朝她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安心。
大頭詹見虞蒙聽了這話絲毫沒有動怒，以為她多半是有幾分願意，立馬嬉笑著趁熱打鐵：“一起吃個飯交個朋友，我敢保證夫人在湘陵這一片做生意會順遂得多。”
虞蒙垂下眼眸，臉上浮起幾許清寒的笑：“詹公子憑一人之力如何能夠保證得了？我憑什麽相信公子？”
大頭詹見她語氣裏滿是諷刺，心裏一激，揚起下巴道：“東門家你知道吧？東門家家主那是我親姐夫！我姐夫向來最信任我，隻要我一句話，別說小娘子你這一兩家店，就是你家親戚，也跟著有了靠山了！”
“是麽？”虞蒙狐疑地端詳著他，“口說無憑。
“酒飯我便不奉陪了，一千兩便一千兩吧。”
啊？眾人無不驚訝。
大頭詹愕然，怔愣了一下，急道：“你要怎麽才肯信？”
虞蒙眼裏閃過一絲精芒，轉瞬即逝：“除非店鋪買賣契約上寫明是東門家家主授意公子轉賣與我的，我才相信公子所言不虛。”
“嗐，這有何難？”大頭詹全然不當迴事，“等會兒我讓他們寫清楚便是。”
而後轉頭向那幾個幫閑招唿：“吳麻子，快，趕緊去寫！”
吳麻子連忙去尋了筆墨，草擬文書。
少時，把擬好的契約遞至大頭詹跟前，大頭詹鬥大的字不識幾個，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拿給荀夫人過目。”
吳麻子訕笑著把契約遞給虞蒙。
虞蒙仔細看過之後，點了點頭：“如此，我便相信公子了。不過我們今日來時隻照著羅掌櫃給的價帶了三百兩黃金過來，其餘七百兩還等再迴去取。不知公子是在此等候還是我讓人送到府上去？”
“不急。”大頭詹上前一步，湊到虞蒙麵前，“該到用午飯的時候了，我們先去萬香樓坐坐？”
虞蒙退後一步，神色淡然：“我會讓人馬上補齊一千兩。午飯，公子請自便。還有事在身，告辭。”
“不妨事，以後有的是機會。”大頭詹涎著臉看著虞蒙一行人上了馬車離開。
屋內那穿青衣的笑問：“詹兄，就這麽讓她走了？莫不是怕人家小娘子給大都督通風報信，害怕了？”
大頭詹衝他啐了一口：“你懂什麽！她可不像以前那些個女人。我大頭詹活了二十六歲，好看的小婦人大姑娘也享過無數，還從沒見過這麽夠味兒的，如此一盤美味可得慢慢嚐。”
“還是詹兄高明！”
“公子高明！”一幫人笑嘻嘻地溜須拍馬。
迴景宅的一路上景虞氏都愁眉緊鎖，直到下了馬車，瞧了一眼身邊安然自若的人，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蒙蒙，你來之前不是說會想辦法麽？怎麽就情願以這般天價買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