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蒙烏眸中浮起絲絲冷笑:“我為何要心領?我還沒和大都督成親,郡主也還不是大都督的二夫人,何來姐妹之稱?郡主想認姐姐,等過了荀家的門再叫也不遲,到時,我一定滿口答應。”


    “你!”裴夫人氣惱得瞪圓了雙目,“你簡直不識抬舉!”


    “不識抬舉又如何?”虞蒙漠然反問。


    裴夫人攢緊了眉頭,滿是嫌惡:“可真能裝!在人前裝得溫柔和順,實則如此刻薄無禮,心胸狹隘!我看大都督也是一時被你騙了,遲早會知道你的真麵目!”


    虞蒙輕聲一笑:“那不如勞煩夫人你去報知大都督一聲,早點拆穿我好了。”


    裴夫人隻覺胸口脹滿了怒氣,伸手直指虞蒙鼻尖,卻又說不出話來反駁。


    姬嬿急得仿佛受了天大委屈,按下裴夫人的手,眼裏閃著楚楚可憐之色:“虞姑娘,既然你不喜歡我叫你姐姐,那我便不叫了。


    “裴夫人性子急,你多包涵,大家以後免不了會見麵的,傷了和氣不好。


    “我來也隻是想邀你一起看花燈而已,沒別的意思,你既不願意,那便罷了,你別生氣啊。我們這就走。”


    說罷,拉著裴夫人要走。


    裴夫人一把掙脫她的手,義憤填膺,誓要為她出頭:“郡主!你可是當今天子的嫡親堂妹,你怕她做甚?再說,她如今還沒進荀家的門呢,你何苦看她眼色,對她低聲下氣的?”


    而後又衝著虞蒙斥道:“破落戶就是破落戶!還世家大族的千金,你們虞家出了你這樣的可真是把你祖宗的臉都丟盡了!”


    “裴夫人!”白芍在一旁早聽不下去了,冷眼瞧著裴夫人,“您好歹也是書香之家出身,說話還請客氣些。”


    裴夫人瞋了她一眼:“連個奴婢也敢胡亂插嘴了?當真沒有半點禮數!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便有什麽樣的奴才!”


    虞蒙把白芍擋在自己身後,眸光寒如冰錐刺向裴夫人:“你若再敢說我的人一句,我就讓你好好看看我有多麽不懂禮數!石大石二!”


    但聽她厲聲一喊,石大石二瞬間從天而降:“請姑娘吩咐!”


    把個裴夫人驚得往後一個趔趄,連忙扶住姬嬿,心下慌亂不已:“怎的,你還敢動手不成?”


    虞蒙麵色冷然:“你不是說了,我這人毫無半點禮數的。想見識一下麽?”


    裴夫人瞥見石大石二麵如鐵石,那身板一看便是武藝高強的,自己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怎吃得起他們的拳頭?


    不由抓著姬嬿的胳膊往門外退,邊退邊瞪著虞蒙:“什麽郎中,還給別人治病呢,我看你先把自己的妒忌的病治好再說吧!簡直連潑婦都不如!”


    虞蒙望著她拉著姬嬿罵罵咧咧地走遠,臉上的冷意才慢慢褪去。


    這時,白芍、白蔻、素妙等人都圍了上來。


    白蔻麵上有點擔憂:“姑娘,那裴夫人奴以前有所耳聞,雖出身詩禮之家,卻最愛在人後說人是非,什麽話一經她的口都會添油加醋,傳得不成樣。今日這般還不知她要怎麽在外麵傳呢。”


    “隨便她怎麽傳,我本來也沒什麽好名聲。”虞蒙輕輕一笑,並不在意。


    白蔻仍覺不妥:“可是,老話說‘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萬一她在暗地裏使壞呢?姑娘方才忍一忍就好了。”


    白芍卻不以為然:“你不看她說的什麽話?叫人如何忍得?誰也沒招惹她,她自己一上來便陰陽怪氣的。”


    虞蒙看了看白蔻,嘴角牽起一縷淺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她說我也罷了,說了我還要說你們,說我的先人,我為何要忍?


    “忍字頭上一把刀,我何必讓自己難受?我隻要問心無愧,何不讓自己獲得痛快些?”


    素妙道:“是啊,有的人即便你不招惹她,她該說你的是非還是會說的。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虞蒙目光虛望著門外,默然無語。


    若前番沒有甄嘉柔一事,她或許還會覺得姬嬿隻是單單為了討好荀起而接近自己,無可厚非。


    但有了甄嘉柔一事,她隻覺得姬嬿心機叵測,隻怕今日裴夫人也是姬嬿特地找來的。


    且不說她明晚已另有安排,況又許了靈樞閣的人一起賞花燈,即便明日無所事事,她也不樂意奉陪姬嬿。既如此,她又何必曲意逢迎?


    這廂,佼王府馬車內,姬嬿軟言安慰了裴夫人好一會兒,才讓裴夫人順了心氣。


    “哎呀郡主,你就是性子太柔順,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你這樣日後過了門還不得處處受她的氣?”裴夫人苦口婆心地勸道,“要我說,你就擺出郡主的氣勢來,到時荀家一家都得把你當菩薩供著,何必怕她?”


    “是,我知道了。讓你為我操心了。”姬嬿柔柔地連聲應諾,似是對裴夫人感激無比。


    裴夫人佯作不悅:“嗐,我們兩家多年世交,還給我客氣。”


    姬嬿無聲笑了笑,眼裏漸漸透出一股冷意:


    今日自己在虞蒙麵前有多憋屈,他日自己一定百倍奉還!


    她虞蒙算個什麽東西,也配給我氣受?


    等著吧,看看是誰笑到最後!


    上元佳節,雲洛城東西南北四大主街早早便張燈結彩,各式各樣花燈花輪,多得令人目不暇接。


    赤宅庭院裏上上下下的姑娘侍女也都在為晚上逛燈會做準備,唯有梨月一人,似乎毫無興致,隻顧在敞軒中,對著一盤圍棋冥思苦想。


    少時,侍女瑞香過來了,手裏拿著一張帖子:“月兒姑娘,靈樞閣的虞姑娘送來帖子,請你到府外一見。”


    “嗯?”梨月訝異了一瞬,起身應道,“我這就過去,麻煩你在這裏幫我看一下,別讓人動我的棋。”


    瑞香看了看那黑白雜亂的棋盤:“好的。”


    梨月小快步朝赤府前院走去,沒走一會兒,迎麵碰見赤昳從廊廡拐角處行來。


    她停了一停,恭敬地喚了聲“大將軍”,又快步跑開了。


    赤昳淡淡“嗯”了一聲,繼續往前行。


    穿過敞軒時,一眼瞥見旁邊石桌上擺著一盤未下完的棋。


    身為棋迷,他不由自主便被吸引到了石桌前。


    定睛一看,心下輕哼:這都誰下的?毫無章法!


    猶自納悶:家裏好像沒有這等臭棋簍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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