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虞蒙吃好了,兩人起身迴幽竹園。


    出了後廚的門,虞蒙暗暗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皮:哎呀,不好,一不小心吃撐了。


    荀起闊步走在前頭,半晌,突然發現跟著身邊的人不見了,急忙迴頭去找。


    一看,虞蒙正優哉遊哉地漫步呢。


    荀起大步過來,抓住她的手:“大冷天的,你想把自己凍成冰塊?”


    虞蒙偏開頭去,微微撅了噘嘴:“我想散步。”


    她不敢隻說自己吃撐了,害怕他又揶揄自己。


    荀起上下打量她一眼,瞬間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彎下腰,雙臂一勾,將她橫抱起來,飛去了太夫人庭院內。


    片刻後,把她穩穩放落在地,下巴朝房內指了指,柔聲說道:“我在這裏等你。”


    虞蒙見他似乎很期待自己的禮物,一時間,忽然有些緊張。


    荀起雙手抱著雙臂在廊簷下來迴踱步,片刻後,看見虞蒙捧著兩個木匣子走出房來,眼前一亮:她居然備了兩份禮物!


    心裏的歡喜飛上臉頰,他大踏步上前接過她懷裏的木盒:“挺沉的,你買了多少東西?”


    虞蒙道:“隻買了一件,有一件是我自己做的。你看了別嫌棄啊。當然,你若嫌棄也沒辦法,我也送不出更好的了。”


    荀起眸中閃動著欣喜的光芒,很想大聲告訴她:你送什麽我都不會嫌棄。


    為了不打擾荀太夫人,兩人來到正屋東邊的廂房。


    荀起將木匣子放在案幾上,迫不及待要打開,被虞蒙一把攔住:“我來。這兩個盒子有先有後,你不知道順序。”


    荀起輕輕一笑:“到底送的什麽?故弄玄虛。”


    虞蒙抿了抿唇,先把那個雕花檀香木盒子移到他麵前,打開了盒蓋。


    盒中,一塊玄紫色砥石赫然躍入荀起眼簾。


    荀起眸光一滯,刹那間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使勁眨了眨眼,仔細一看,沒錯,確確實實是一塊石頭!


    “這是你買的禮物?沒拿錯?”荀起悶悶地問道,兩道劍眉快擰成了結。


    虞蒙仰著小臉反問:“怎麽啊,不喜歡?”


    荀起抬手摩挲著自己硬朗的下頜,半晌,幽幽發問:“這個有什麽特別之處?”


    虞蒙低垂下眸光:“砥石,磨劍用的,你那寒鐵寶劍難道不用磨的嗎?”


    “哦——”荀起好似恍然大悟,唇角忍不住上翹,“原來是給我磨劍用的。”


    虞蒙點點頭:“聽說這塊砥石很適合寒鐵劍的。”


    荀起靠近一步,一把將她攬進懷裏,寬厚的手掌按著她的纖腰,與她緊緊貼在一處,俯首在她耳畔低語:“可我的寶劍還未開鋒,你怎知合不合適?”


    他溫熱的唿吸直令虞蒙耳朵發癢,羞得她偏開了頭。


    一時也沒弄白他這句話是何意,又不好細問,隻得把自己的用意委婉暗示他:“一塊堅硬的石頭寓意著什麽,你總該知道吧。”


    荀起眉頭一挑,大致明白了什麽,旋即又佯作不明白,兀自喃喃:“石頭有什麽寓意?鐵石心腸?落井下石?又臭又硬?”


    “是‘君當如磐石’,堅如磐石啦!”虞蒙沒好氣地瞪著他,心裏哼道:這麽簡單的寓意,才不信他想不到。


    荀起粲然一笑:“原來如此,懂了。”


    說著,抬手扶住她的發髻,低頭朝她的櫻唇吻去。


    “欸,等等,還有一個沒看呢。”虞蒙兩頰滾燙,連忙擋住他的臉,又去打開另一個烏木盒子,從中取出一條玄底白玉帶來。


    荀起見了,心下驚喜得微微發顫:這是她親手為自己做的?


    送玉帶給自己,她這是要向自己表達愛慕嗎?


    驀然間,一向處變不驚的他心裏也怦怦亂跳起來。


    “你把衣帶解下來。”虞蒙低眉看了看他的腰。


    荀起心知她要為自己試一試玉帶,卻好似不明其意,輕輕撫著她的鬢發,曖昧地笑問:“深更半夜的要我寬衣,你想對我做什麽?”


    虞蒙瞋他一眼:又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


    懶得理會他,虞蒙把玉帶放下,徑自去解他腰間的絲絛。


    “嘖!”荀起捉住她一雙小手,“急什麽,我自己來。”


    說罷,抬手一扯一揮,把衣帶扔到了一旁。


    虞蒙拿過自己縫製的玉帶替他束在腰間,一看長短正合適,不由放了心,手指撫過腰帶上的玉飾:“這上麵的玉都是雲紋和螭虎紋的,我本來想全用螭虎紋的,但找了好多家都沒買全,隻好買了幾塊雲紋的搭配著。


    “玉的數目也不多,你若覺得稱不上大都督的身份,便放著壓箱底好了。”


    越說到後麵聲音越小,擔心荀起不喜歡。


    荀起笑道:“唉!數量是少了些,不過也得花不少銀錢吧?壓箱底多可惜啊,我便勉強將就將就吧。”


    虞蒙見他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努了努嘴:“哼,你這麽嫌棄,那我收迴去好了,免得叫人看了笑話。”


    說著便要去把玉帶解下來。


    荀起趁機握住她的手腕,俯身吻住了她柔潤的絳唇。


    修長的手指緊扣她的雲髻,將她牢牢按在自己懷裏。


    虞蒙感覺他的唇似在輕顫,那勢頭熾烈如火,仿佛要把自己吞噬。


    良久,他放開她,垂首伏在她的頸後,低沉的嗓音裏帶著濃情餘味:“虞兒,我今日好開心,二十三年來,從未這般開心過。”


    虞蒙已是羞赧無極,卻不好讓他察覺,強作平靜道:“可我剛來的時候,明明看見你很生氣呢。”


    “誰叫你遲遲不來。”荀起小聲抱怨,宛若撒嬌一般。


    “我又不是故意的。”


    “罷了,不跟你個傻丫頭計較。”荀起十分大度地歎了口氣,鬆開懷抱,“去我房裏。”


    “去你房裏做什麽?”虞蒙一聽,連忙退開幾步,臉上驟紅,聲若蚊呐,“我們還沒成親呢。”


    荀起低聲一笑,星眸粲然:“原來你這麽期待和我洞房花燭啊,嗯?”


    “誰期待啊!”虞蒙忙去捂他的嘴,“那你什麽意思,說清楚。”


    荀起撥開她纖柔的小手:“我隻是想帶你去看看我房裏那幅畫像,以前臨的那幅。你以為我要做什麽?”


    “那你就不能把話說明白了?”虞蒙心下大窘,隻想趕快離開,“我迴去了。你別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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