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蒙道：“我這可不是尋常醫病的藥，而是滋養氣血，保養容顏的養顏湯。
“你看我這些時日不停地更換藥材，修改配方，便是要配製出一種對身體沒有傷害，又不苦不澀，尋常人都適宜喝的補湯來。”
素妙道：“姑娘，那你這便是以身試藥了？”
虞蒙笑著搖搖頭：“我這是在嚐試不同口味的補湯。照理說來，這湯隻要連著喝上兩三個月，我臉上氣色便會明顯變好。
“隻不過目前少了一味很重要的藥材，我找了別的藥材代替，見效沒那麽快，恐怕得喝上五六個月才行。”
白芍疑惑道：“少的那味藥材可是那罕見的肉蓯蓉，上次你在異品軒問過的？”
“對。肉蓯蓉太珍貴了，不知以後是否有機會買得到。”虞蒙端起那碗湯來喝了一口，“嗯，這個味道還可以，有淡淡藥香，又有絲絲甘甜。”
聽她說得，白芍有些動心：“姑娘，不如下迴多熬一碗，奴也跟著喝一喝？”
虞蒙道：“還是等過幾個月看看我喝了效果如何，再叫你們喝吧，你們也好放心些。”
正說著，白蔻從外間匆忙進來稟道：“姑娘，定原郡公家來人了，說是請你盡快過去一趟。”
虞蒙快步去了前堂，郡公府的家仆見她出來，忙道：“郎中，你上次開的方子我家少夫人喝了怎麽不見效啊？你說隻需三日病勢便會大有好轉，今日第四日了，少夫人還是那樣。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虞蒙心下納悶：自己開的藥方沒有差錯啊，路少夫人若是按照自己所囑咐的去服藥，理由大有好轉才對，怎會不見效呢？
未及多問，她帶上藥箱，坐上路家馬車趕去了定原郡公府。
不久，到了府中內院。路小公爺聽聞郎中來了，疾步迎上來問道：“郎中，上迴的方子不知為何，內人吃了並不見效，這兩日身子越發虛弱了。是不是哪裏不對？”
“小公爺稍候，容我先為少夫人把把脈。”虞蒙來至貢氏臥榻前，見貢氏麵色有些發白，診過脈後，發現病勢確實沒怎麽好轉。
於是，照舊為貢氏做了艾灸，出來外間問道：“小公爺，貴府抓的藥應該還有不少吧？可否拿來我看看？”
路小公爺轉頭吩咐管家去取。
管家急忙尋了來，將一包藥遞與虞蒙道：“姑娘，我們都是嚴格遵照你開的藥方抓藥煎藥的，仔仔細細，絕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虞蒙打開藥包，驗看一遍，藥材沒有短少，也沒有弄錯。
暗自思量片刻，又問：“藥引也是用的五年以上的丹雄雞嗎？”
管家聽了，目光不自覺往旁邊一瞟：“當時是讓他們按照姑娘的囑咐去買的，應該不會錯。”
虞蒙見他並不十分肯定，臉色不由嚴肅了幾分：“那雞湯還留著嗎？也勞煩取來給我看一下。”
管家命人去後廚傳話，不一時，廚房的人端來了一大碗貢氏喝剩下的雄雞湯。
虞蒙拿起湯勺撥了撥碗裏的雞肉，翠眉頓時蹙了起來：“這雞肉太嫩，絕不是老雄雞。”
啊？路小公爺和管家都吃了一驚。
“這雞是誰買的？”小公爺滿臉慍色，質問管家。
管家心下顫了一顫：“是阿六他們找了好久才買迴來的。”
小公爺憤然往椅子上一坐：“去把阿六叫來！”
不一會兒，阿六到了，一見主子神色不悅，心思也似乎有些發虛。
管家連忙指著雞湯問道：“阿六，這丹雄雞是買的五年以上的嗎？”
“是、是啊。”阿六眼光飄飄忽忽，望著地下。
管家拿眼瞪他：“你別扯謊，郎中說了，這雞嫩著呢。”
阿六心下一慌，放炮仗似的迴道：“小的和阿七他們找了好久，街坊四鄰，周邊的村子都找遍了，都沒找到養了五年以上的公雞。人家怕年頭久了，肉老了不好吃，多半養個三四年便要麽賣了，要麽殺了吃了，集市上賣的又都隻養了一兩年不到。
“路上小的見到一個擺攤的郎中，就問了問，那郎中說隻要是丹雄雞就行，年頭不打緊。小的想著少夫人治病要緊，便買了這隻養了兩年多的迴來。”
說罷，又瞟了瞟虞蒙。
虞蒙道：“既是我為少夫人醫病，那麽一切便都該照著我的方子來。
“那位郎中說年頭不打緊，在我看來，卻不然。試問，剛結出來的青蘆橘能有熟透的蘆橘那般甘甜嗎？兩三年的柏木能有生長了十多年的那般堅硬嗎？
“同理，這子雄雞做藥引也遠遠達不到老雄雞的功效。因此，少夫人的病勢才不見好轉。”
路小公爺聽罷，一掌拍在木椅扶手上，嗬斥阿六：“混賬東西！給主母治病的藥引也膽敢隨意糊弄，瞞天過海！”
阿六嚇得跪地求饒。
虞蒙道：“小公爺息怒，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去找藥引為好。”
路小公爺平了平心氣：“管家，趕緊派人去找，不管多遠，哪怕找遍方圓百裏，也得給我把藥引找來。”
“是是，老奴遵命。”管家連連應聲而去。
須臾，虞蒙從路府出來，迴了靈樞閣。
白蔻見她迴來了，問道：“姑娘，路家少夫人沒有大礙吧？他們也沒到咱這裏來抓藥，該不會是抓錯藥了？”
虞蒙把藥箱解下置於櫃台上：“藥倒沒有抓錯，但藥引沒找對。我原叮囑了要老雄雞才行，他們一時沒找到……”
“虞姑娘迴來了？”後門處忽然傳來了一道中年女聲。
虞蒙轉頭望去，驚訝道：“葛大嫂！”
葛呂氏正背著一歲大的小兒子，手裏提著個大竹簍從後院走來。
“大姐姐！”葛瑾也從呂氏身後跑了過來。
“阿瑾。”虞蒙微笑著看了看她們母子，“你們今日是來……”
呂氏道：“如今我的病全好了，趁著有空，去後山挖了些草藥，曬幹了，讓阿瑾領著送到你們這裏來。剛才已經稱過，送到庫房去了。”
虞蒙點了點頭，又問白蔻：“銀錢付過了吧？”
“付過了，付過了。”呂氏搶著應聲，“誒，姑娘，我方才聽你說要買老雄雞是嗎？”
“你看我這些時日不停地更換藥材，修改配方，便是要配製出一種對身體沒有傷害，又不苦不澀，尋常人都適宜喝的補湯來。”
素妙道：“姑娘，那你這便是以身試藥了？”
虞蒙笑著搖搖頭：“我這是在嚐試不同口味的補湯。照理說來，這湯隻要連著喝上兩三個月，我臉上氣色便會明顯變好。
“隻不過目前少了一味很重要的藥材，我找了別的藥材代替，見效沒那麽快，恐怕得喝上五六個月才行。”
白芍疑惑道：“少的那味藥材可是那罕見的肉蓯蓉，上次你在異品軒問過的？”
“對。肉蓯蓉太珍貴了，不知以後是否有機會買得到。”虞蒙端起那碗湯來喝了一口，“嗯，這個味道還可以，有淡淡藥香，又有絲絲甘甜。”
聽她說得，白芍有些動心：“姑娘，不如下迴多熬一碗，奴也跟著喝一喝？”
虞蒙道：“還是等過幾個月看看我喝了效果如何，再叫你們喝吧，你們也好放心些。”
正說著，白蔻從外間匆忙進來稟道：“姑娘，定原郡公家來人了，說是請你盡快過去一趟。”
虞蒙快步去了前堂，郡公府的家仆見她出來，忙道：“郎中，你上次開的方子我家少夫人喝了怎麽不見效啊？你說隻需三日病勢便會大有好轉，今日第四日了，少夫人還是那樣。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虞蒙心下納悶：自己開的藥方沒有差錯啊，路少夫人若是按照自己所囑咐的去服藥，理由大有好轉才對，怎會不見效呢？
未及多問，她帶上藥箱，坐上路家馬車趕去了定原郡公府。
不久，到了府中內院。路小公爺聽聞郎中來了，疾步迎上來問道：“郎中，上迴的方子不知為何，內人吃了並不見效，這兩日身子越發虛弱了。是不是哪裏不對？”
“小公爺稍候，容我先為少夫人把把脈。”虞蒙來至貢氏臥榻前，見貢氏麵色有些發白，診過脈後，發現病勢確實沒怎麽好轉。
於是，照舊為貢氏做了艾灸，出來外間問道：“小公爺，貴府抓的藥應該還有不少吧？可否拿來我看看？”
路小公爺轉頭吩咐管家去取。
管家急忙尋了來，將一包藥遞與虞蒙道：“姑娘，我們都是嚴格遵照你開的藥方抓藥煎藥的，仔仔細細，絕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虞蒙打開藥包，驗看一遍，藥材沒有短少，也沒有弄錯。
暗自思量片刻，又問：“藥引也是用的五年以上的丹雄雞嗎？”
管家聽了，目光不自覺往旁邊一瞟：“當時是讓他們按照姑娘的囑咐去買的，應該不會錯。”
虞蒙見他並不十分肯定，臉色不由嚴肅了幾分：“那雞湯還留著嗎？也勞煩取來給我看一下。”
管家命人去後廚傳話，不一時，廚房的人端來了一大碗貢氏喝剩下的雄雞湯。
虞蒙拿起湯勺撥了撥碗裏的雞肉，翠眉頓時蹙了起來：“這雞肉太嫩，絕不是老雄雞。”
啊？路小公爺和管家都吃了一驚。
“這雞是誰買的？”小公爺滿臉慍色，質問管家。
管家心下顫了一顫：“是阿六他們找了好久才買迴來的。”
小公爺憤然往椅子上一坐：“去把阿六叫來！”
不一會兒，阿六到了，一見主子神色不悅，心思也似乎有些發虛。
管家連忙指著雞湯問道：“阿六，這丹雄雞是買的五年以上的嗎？”
“是、是啊。”阿六眼光飄飄忽忽，望著地下。
管家拿眼瞪他：“你別扯謊，郎中說了，這雞嫩著呢。”
阿六心下一慌，放炮仗似的迴道：“小的和阿七他們找了好久，街坊四鄰，周邊的村子都找遍了，都沒找到養了五年以上的公雞。人家怕年頭久了，肉老了不好吃，多半養個三四年便要麽賣了，要麽殺了吃了，集市上賣的又都隻養了一兩年不到。
“路上小的見到一個擺攤的郎中，就問了問，那郎中說隻要是丹雄雞就行，年頭不打緊。小的想著少夫人治病要緊，便買了這隻養了兩年多的迴來。”
說罷，又瞟了瞟虞蒙。
虞蒙道：“既是我為少夫人醫病，那麽一切便都該照著我的方子來。
“那位郎中說年頭不打緊，在我看來，卻不然。試問，剛結出來的青蘆橘能有熟透的蘆橘那般甘甜嗎？兩三年的柏木能有生長了十多年的那般堅硬嗎？
“同理，這子雄雞做藥引也遠遠達不到老雄雞的功效。因此，少夫人的病勢才不見好轉。”
路小公爺聽罷，一掌拍在木椅扶手上，嗬斥阿六：“混賬東西！給主母治病的藥引也膽敢隨意糊弄，瞞天過海！”
阿六嚇得跪地求饒。
虞蒙道：“小公爺息怒，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去找藥引為好。”
路小公爺平了平心氣：“管家，趕緊派人去找，不管多遠，哪怕找遍方圓百裏，也得給我把藥引找來。”
“是是，老奴遵命。”管家連連應聲而去。
須臾，虞蒙從路府出來，迴了靈樞閣。
白蔻見她迴來了，問道：“姑娘，路家少夫人沒有大礙吧？他們也沒到咱這裏來抓藥，該不會是抓錯藥了？”
虞蒙把藥箱解下置於櫃台上：“藥倒沒有抓錯，但藥引沒找對。我原叮囑了要老雄雞才行，他們一時沒找到……”
“虞姑娘迴來了？”後門處忽然傳來了一道中年女聲。
虞蒙轉頭望去，驚訝道：“葛大嫂！”
葛呂氏正背著一歲大的小兒子，手裏提著個大竹簍從後院走來。
“大姐姐！”葛瑾也從呂氏身後跑了過來。
“阿瑾。”虞蒙微笑著看了看她們母子，“你們今日是來……”
呂氏道：“如今我的病全好了，趁著有空，去後山挖了些草藥，曬幹了，讓阿瑾領著送到你們這裏來。剛才已經稱過，送到庫房去了。”
虞蒙點了點頭，又問白蔻：“銀錢付過了吧？”
“付過了，付過了。”呂氏搶著應聲，“誒，姑娘，我方才聽你說要買老雄雞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