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叢琬挽著晏夫人的胳膊走至虞蒙身旁。


    “晏夫人,琬兒。”虞蒙與晏夫人見了禮,看了看與自己一同前來的吳霜,為二人介紹,“這位是雍國公長媳胥夫人,便是她邀請我來的。”


    吳霜上前見禮,三人寒暄幾句,晏夫人微笑道:“前些年進京時,曾聽聞雍國公家的長媳是當今皇後娘娘的姨表妹,想必說的便是胥夫人了。”


    “正是。”吳霜笑答,“以前常聽娘娘提起夫人您的諸多好處,隻是您久居江南,無緣得見,今日一見可知娘娘所言不虛。


    “不知夫人此次欲在雲洛住多久?希望有機會可以登門拜訪,好好與夫人敘上一敘。”


    晏夫人道:“這次來了便不走了。”


    “哦?”吳霜和虞蒙都有些訝異。


    晏夫人望了一眼叢琬:“如今小兒成了親,也入了大都督府,往後我便隨著他們夫婦過活了。況且,這裏也有我娘家親戚在。”


    正說著,忽聞內侍高聲傳道:“皇後娘娘駕到——”


    眾人循聲望去,紛紛斂衽行禮:“皇後娘娘萬福!”


    皇後鳳冠霞裳,明眸含笑,玉手抬了一抬:“平身。今日賞菊宴原是為了與諸位歡度佳節,大家不必拘禮,須得盡興才好。”


    眾人齊齊應諾。


    吳霜低聲對虞蒙道:“娘娘酷愛賞菊,每年聖上都會派人為娘娘精心籌辦一次菊宴。


    “今年娘娘懷了龍嗣,聖上原是打算不辦了,但也拗不過娘娘喜歡。”


    虞蒙聞言,抬眼望去,一眼便瞧見皇後的腹部渾圓隆起,看起來約有五個月身孕了。


    這時,一位年可二十四五,珠冠華服,妝容豔冶的女子,在幾位宮女內侍的簇擁下從二人眼前行過。


    “這位是聶淑妃。”吳霜悄聲對虞蒙道,“後宮嬪妃中,地位僅次於皇後娘娘,也是最會爭寵的。”


    虞蒙眼帶笑意瞟她一眼:“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皇後娘娘常宣我進宮陪她閑談,我耳聞目見,自然曉得了。我還知道好多呢,你若想聽,哪日得空我都講給你聽。”吳霜眼眸晶亮,大有要暢訴一番的態勢。


    虞蒙笑著搖搖頭:“還是算了吧,我膽子小,宮闈秘事知道得多了,怕會大禍臨頭。”


    吳霜瞬間猶如一盆涼水澆在了爐火上,無奈地偏頭望向眼前盛放的秋菊:“我還是好好賞菊吧。”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席上眾人談笑正歡,聞得內侍報說天子駕到。


    眾人紛紛下拜。


    皇帝姬玄說了聲“免禮”,便徑直走到了皇後身旁。


    在場眾女眷雖多為皇親國戚,但也並非人人都親眼見過皇帝天容,此時不少女子都忍不住暗中偷望。


    姬玄正當而立之年,繼位以來,為政勤勉,勵精圖治,世人皆讚為一代明君,又相傳其相貌英偉,器宇不凡。


    虞蒙因有所耳聞此刻也不免好奇地朝那廂望去,隻見姬玄正低頭與皇後說著什麽。


    不一會兒,姬玄又轉頭對內侍官吩咐了一句,繼而聽得內侍官對眾人道:“皇後娘娘鳳體不便,需即刻迴宮安歇。諸位可自行觀賞暢飲。”


    隨後,但見姬玄攬著皇後離開主位,由一眾內侍宮女護送著登上了步輦。


    眾人山唿:“恭送陛下,恭送皇後娘娘。”


    龍輦遠去,虞蒙聽見有人低語道:“皇後娘娘真不愧是椒房專寵。後宮裏也不止皇後娘娘一人育有皇子,可其他嬪妃懷龍嗣時哪得過聖上這般小心嗬護?”


    另一人道:“是啊,聽聞皇後娘娘當初懷著大皇子和二皇子時,聖上也是百般嗬護呢。”


    虞蒙順著聲音瞧去,沒看出是誰在說話,卻不期然瞥見聶淑妃冶豔的臉上正滿是陰霾。


    “唉!”吳霜重重歎息一聲。


    “怎麽了?”虞蒙詫異道。


    吳霜眸色黯了黯:“真羨慕娘娘,與聖上結發十餘年,仍然恩愛如初,已為聖上誕下兩位皇子一位公主,如今又有了第四個……”


    虞蒙知她定是想到了自己,輕聲道:“別急,你如今身子已經大好,過一兩個月便可受胎,孩子很快也會有的。相信我。”


    “嗯。”吳霜聽了,眼裏多了幾分希望。


    皇帝皇後離開後,幾位妃子也陸續離開。


    剩下的一眾夫人貴女之間便少了幾分拘束,談笑得愈加歡暢。


    虞蒙和叢琬等人亦頗為盡興。


    須臾,宴會散席,叢琬和虞蒙約定明日小重陽叫上荀姝再聚,虞蒙答應。


    之後,各自歸家。


    叢琬和婆婆晏夫人一起迴到晏府,正往後院而去,忽迎麵碰見了公公晏文鴻。


    晏文鴻走到晏夫人麵前,溫和討好地笑著問:“怎麽才迴來?正要去接你呢。”


    晏夫人淡淡看他一眼,似笑非笑:“不敢勞煩大駕,我自己知道迴來。倒是有的人,再不走,恐怕某些人又要找上門來了。”


    晏文鴻見她當著兒媳和侍女的麵這樣說,難免有些不自在:“我自己的家,我想幾時走便幾時走,我怕誰?”


    “哼。隨你。若是瑰香院那人找過來,我直接讓人轟走,你別心疼。”晏夫人說罷徑自從他身旁走過。


    “琴顏!”晏文鴻衝她背影叫道。


    晏夫人充耳不聞,頭也不迴地朝自己的倚梅園而去。


    叢琬見狀頗覺尷尬,笑了笑,對晏文鴻道:“父親,那我也先迴房了。”


    晏文鴻摸了摸胡須掩飾窘迫:“去吧。”


    叢琬轉過身,一邊走一邊暗自搖頭。


    嫁進晏家之前,她便聽母親說過晏文鴻還有一房妾室,是幾年前晏文鴻在外地帶迴來的。


    外人都傳晏夫人潑辣善妒,容不下妾室,一致晏文鴻索性與小妾搬出了晏府,從此對晏夫人不聞不問。


    可如今看來,分明與傳言大不一樣啊。叢琬心裏納悶。


    走不多時,路過水榭旁,看見晏頡正獨自站在那兒似在欣賞什麽字畫。


    她心下疑惑,吩咐侍女別跟著,自己快步行了過去。


    晏頡凝神靜立,滿心滿眼都在手中的畫像上,渾然未覺有人靠近。


    叢琬湊到他身後,細細瞧了一眼,這一瞧卻不由驚詫出聲:“這畫怎麽在你這兒!”


    她猛可一問,直把晏頡嚇得身子一僵。待他反應過來,忙放下畫像,丹鳳眸裏閃著慍怒,斥道:“你鬼鬼祟祟想嚇死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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