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擊波造成的影響還殘留在朱媺娖的身上。


    身體上的疼痛也在告訴她這裏才是正常的世界,這裏並非是夢境之地。


    耳邊不斷傳來的唿喊聲也讓她明白過來,自己需要帶領明朝殘存的勢力繼續抵抗滿清。


    那位鐵血公主就要迴歸了,然而就在這時,朱媺娖的意識恍惚了一下,周圍變得漆黑一片。


    一股涼爽的氣息正在穿透她的身體,與此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你剛才有什麽感覺?”


    “感覺?”


    聽到那天人的詢問,朱媺娖輕輕的咬了一下舌尖,刺痛讓她恍惚了一下,


    “這裏也非夢境!”


    “那我剛才。”


    朱媺娖沉吟了一下,將自己剛才看到的事情告訴了鵬舉。


    聽完朱媺娖的迴述,鵬舉心中默然道:


    “果然如此!”


    ……


    鵬舉從未想到,


    自己第一次實驗便如此成功,竟然觸發了朱媺娖的意識穿越,並且獲得了大量奇異的數據。


    相較於之前需要多次探索實驗,這次數據獲取,已經超乎鵬舉的意料。


    如此順利,也許要歸功於,這奇異的凝聚態物質。


    在那2020年前還是處於理論預測中的物質,給予了鵬舉意想不到的收獲。


    在意外獲取到數據後,鵬舉也無暇關注地麵的事情,


    在鵬舉的建議下,


    將實驗設備封存,對的朱媺娖進行妥善照顧後,


    鵬舉便利用超算繼續尋找空間貫穿量。


    ……


    “嘶~竟有這種事情!”


    半日後,看著導入新數據運算出的結果,鵬舉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空間站上的氮氧混合氣。


    新數據的導入,對空間貫穿量進行了初步的推測。


    推測結果還未出來,但新數據的導入,卻是發現了另一件事情。


    超算智能程序意外的推測出了空間收束的遞進關係。


    從結果上來看,


    隨著鵬舉在這沒有未來的時空繼續停留,紅移點在重合,歧義時間線在奔潰收束。


    最終導向的結果極有可能是——二維化。


    “這處平行宇宙以及所有產生的歧義時間線,最終會被壓縮到二維世界中。”


    ……


    “二維世界!”


    也正是看到這種結果,鵬舉感到驚訝。


    對於二維結構世界的結構討論,以及二維世界是否存在文明。


    一直是現代物理熱門的話題,也是一個極為複雜的問題。


    但若是這個世界,真的二維化,那這個世界將以怎樣的形態存在。


    像是書頁裏的一張紙,電子屏幕中的一張量子畫麵,他或許會變為動漫或者遊戲中的紙片人。


    隻可惜所有的結果都是未知的,


    也許這些推測也都美好的,


    也許這個世界最終的結果是毀滅。


    “所以這個世界距離二維化還有多久?”


    “根據數學物理模型推算,若繼續在當前時間線停留,並推動時間前行,


    預計在148個地球日後當前時空完成二維化,請在這之前及時離開”


    麵對智能程序的迴應,鵬舉注意到了什麽:


    “也就是說這個時空的二維化已經開始了。”


    “是的,當您進入本時間段開始,二維化已經開始了!”


    “原來如此。”


    鵬舉此時終於明白,為何藍移點隻能到達這個時間點,


    原來這裏是二維化的起點,在這之後的時空已經無法進入了。


    幸運的是,此時的他還可以通過周圍不斷重疊的紅移點離去,他還未到最危險的時候。


    話雖如此鵬舉能停留的時間也不多了,


    從地球起身到達最近的紅移點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他要在徹底二維化後離開這處時空。


    “但空間貫穿還沒有找到。”


    “還有一點時間,要加緊實驗!”


    ……


    當明白這個時空存在停留極限後,鵬舉便徹底忙碌起來。


    根據凝聚態意識裝置獲取的數據,輔之以中微子作為時空探針。


    隨著二維化和時空崩解的明顯,鵬舉這裏獲得的數據越來越多。


    而能獲得如此快的推進,也多虧朱媺娖身上的那一次實驗。


    科學有時是按部就班的前行,


    但有時候就是不講邏輯和道理的巧合意外突破。


    而更荒謬的是,這種巧合性的突破,在人類的科技曆史進程中,還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鵬舉是幸運的,僅僅一次實驗便從朱媺娖的意識穿越上,獲得了關於空間貫穿量的數據。


    但這種幸運卻也是建立在,人類對凝聚態物理,以及大腦動作電位研究等技術積累的基礎上。


    ……


    距離二維化120個地球日。鵬舉必須要離開了。


    空間站選定了距離他較近的一處穩定紅移點,前往那裏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雖然到那裏後,距離二維化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但出於航天員的冗餘意識,他不可能掐著時間點進入紅移點,


    那種行為充滿風險,誰也不知道到二維化的極限後,這片空間會變成什麽。


    ……


    “天人要離開了!”


    地麵上宋應星看著鵬舉傳送而來的消息,輕輕的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我將來還能否在見到天人。”


    “唉~”


    鵬舉離開的消息,並無多少人知曉,


    在這個世界生活的絕大多數人,甚至都不知道天人曾來過。


    也隻有《天工開物》這本書記錄著這個世界曾經發生的異變。


    此時泰山下方,


    叮叮當當的聲音,在山野中迴蕩,隻見大量的石匠在山腳下的石壁上刻印著什麽。


    當權者總喜歡將自己的功績記錄下來,以供後世瞻仰。


    但盧破倫卻非常人,


    他不顧那些大明儒臣的反對,竟組織工匠將天工開物刻在了這五嶽之首的腳下。


    盧破倫或許是將《天工開物》當做了自己的功績,


    又或者是通過這樣的行為,向手工業資本聯盟表現自己的心意。


    總之刻在二維石頭平麵上的文字,是迄今為止人類能保存信息最久遠的手段。


    ……


    距離二維化110個地球日,早已脫離地球環繞軌道的空間站中。


    看著舷窗中那由球體變為耀眼星光的地球,鵬舉心中有些複雜。


    他明知這個時空要二維化了,卻沒有任何辦法去幫助這個時空的人。


    甚至說以他所知的任何人類技術,都沒有解決二維化的可能


    人類在這種宇宙級現象中,也能隻像是被拍死的螞蟻一般。


    他能做的隻有祈禱,


    人類幻想中的二維文明真的存在,


    若是如此這個時空的人類也許能發展出別樣的文明。


    ……


    “到了!”


    距離二維化41日,


    鵬舉到達目標點的時間,比預計快了10日。


    空間站中看著舷窗外的宇宙空間,鵬舉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在人類的視野中,這裏是一個正常的黃矮星星係。


    行星們擁有自己穩定運行的軌道,衛星們也被鎖定在自己行星的周圍。


    這是一個安穩平和的宇宙區域。


    但當他的視野換為,引力探測視野,這處宇宙到處充滿著複雜的波動,


    各種紅移點重疊在一起,將這處宇宙空間徹底染紅。


    閃爍的紅光,在警告著鵬舉,快點離去。


    麵對這種情況,鵬舉也沒有多少猶豫,立刻向空間站下達指令,進入前方的紅移點。


    而在進入紅移點的那一刻,鵬舉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一個他忽略的問題。


    這二維化的產生,


    是與他不斷穿越產生歧義時間有關,


    還是說這裏的時空在被七十億年前的時空拋射出來後,到這裏後已是極限。


    某種支撐空間的能量已經耗盡,不得不坍縮為二維空間,又或者是二者都有。


    鵬舉不知道,也無暇猜測,因為他進入這處紅移點後,一幅奇特的畫麵展現在了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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