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敬酒之後。


    王子騰剛想與嬴淵說些事情。


    就見一名賈府下人領著一位宮中內侍急匆匆來到此間,


    “王統製、嬴將軍...”


    待那內侍話音落下,整個宴席頓時鴉雀無聲。


    宮裏的內侍前來,怕是要有大事發生啊!


    聞言,王子騰隻好放下手裏的酒杯,問道:


    “何事?”


    那內侍來到二人跟前,看了看左右,小聲道:


    “邊關急奏,陛下急詔二位入宮議事。”


    邊關急奏?


    聞言,王子騰與嬴淵相視一眼,紛紛皺起眉頭。


    剛打完一仗,韃靼與瓦剌,又不消停了?


    怪哉!


    由於那內侍說話聲音較小,導致他人都沒有聽得太清。


    但是當看到王、嬴二人臉色時,都是預感不妙。


    莫非,朝中又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諸如賈赦、賈政之流,還敢往深層次去想一想。


    但賈府那些女眷是連想都不敢想。


    王子騰深唿吸一口氣,起身道:


    “嬴兄弟,你我還是速速進宮為妙。”


    嬴淵點了點頭。


    二人向賈老太太告辭。


    事情來得太突然,賈府眾人隻覺遺憾,今日未能與嬴淵、王子騰一醉方休。


    臨出賈府前。


    老太太特意讓賈璉與寶玉相送。


    嬴淵看了迎春一眼。


    恰巧對方也在看向他。


    旋即,迎春臉色緋紅,朝著嬴淵點了點頭。


    待二人離去後。


    賈府裏的人,無論男子亦或女眷,才相互議論起來,


    “宮裏的內侍來,約莫是有什麽大事。”


    “也不知這事是好是壞。”


    “王家叔父與嬴家表哥都是武將,會不會又要打仗了?”


    “...”


    迎春自是聽到了她們的諸多議論之聲,一時間,竟是心亂如麻,擔憂起嬴淵安危。


    沒過多大會兒,當老太太離去後,宴席也就結束了。


    迎春迴到自己的院子以後,並無困意,便坐在閨房裏發呆。


    司琪與琇橘見迎春房間裏依舊燈火通明,索性前去詢問,


    “姑娘,以往這個時辰,您都歇息了,今日這是怎麽了?”


    “可是嬴大爺離去的太匆忙,擾了您的心緒?”


    “...”


    迎春搖了搖頭,有些事,她不願與旁人講。


    忽的想到一事,囑咐道:“我表哥送來的那些禮物,都放在哪了?”


    司琪道:“迴姑娘的話,都放在書房那邊了。”


    迎春點頭,又前往書房那邊,看著琳琅滿目的各種禮物,第一時間,心中竟是未覺得歡喜,而是有些惆悵,


    “表哥初來京城,處處都是需要用錢的地方,怎買了那麽多物什。”


    聞言,琇橘掩嘴一笑,“姑娘,嬴大爺是為您花錢,您怎麽還不高興?”


    她們哪裏知道,迎春與嬴淵早已私定終身。


    在迎春看來,無論是這些禮物,還是自己辛苦積攢的一些散碎銀子又或那日皇後娘娘的賞賜,都是二人以後的家業。


    京城富庶,有著各種各樣賺錢的門道,想要賺錢,絕非難事。


    難的是賺正道之財,守累世家業。


    嬴淵沒有什麽累世的家業,所賺的銀子,將來定是要精打細算著去花。


    迎春看到這些為自己花費的錢財,又聯想到嬴淵初來京城的處境,不免有些心疼。


    “我若是能為自個兒多攢下些嫁妝便好了...”


    迎春喃喃一聲。


    琇橘問道:“姑娘在說什麽?”


    迎春搖頭道:“沒什麽,將我表哥送來的這些禮物,都放到我的房間裏去。”


    語罷,司琪與琇橘二人,便陸續將那些禮物搬到迎春房間裏。


    她們對迎春都頗為忠心,而且,這些禮物,可都是嬴淵買來的。


    王婆的處境,他們,乃至整座賈府的人都已看到了。


    如此,誰還敢貪戀嬴淵送給迎春的這些物什?


    二人搬運禮物期間。


    迎春坐在書房裏,不自覺想起今日嬴淵對她所言,心中感到頗為甜蜜。


    竟是下意識裏握起筆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八個大字: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此生此世,君若不棄,妾必誓死相隨...”


    迎春喃喃一聲,將那張紙收在衣袖裏。


    按理說,她這種尚未出閣的女子,不該自稱為妾。


    她這裏自稱為妾,是已經將自己認定為是嬴淵的女人。


    可能就連嬴淵也沒想到,此時此刻的他,在迎春心裏的地位極其重要,已經超過賈府。


    迎春在這深宅裏,多受欺悔。


    是嬴淵的出現,讓她對將來的生活,有了一絲期待。


    沒過多久,迎春返迴自己房間裏的途中,有冷風吹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迴到房間裏時,雖已有幾分困意,但仍強撐著精神,為嬴淵繡起一副護膝。


    司琪見了,生怕迎春害了眼睛,又給她端來兩支蠟燭,道:


    “姑娘,夜深了,歇息吧?”


    迎春搖頭道:“天已入冬,我需快些,不然,隻怕這護膝繡好,我表哥也用不到了。”


    司琪不解,“姑娘是為何想起,要為嬴大爺繡這護膝的?”


    迎春道:“我表哥是武將,平日裏練兵定是要騎馬,我曾隨探春她們騎小駒打過馬球,冷天裏騎馬,容易凍到腿。”


    司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姑娘有心了。”


    ......


    話說自嬴淵、王子騰二人進了建極殿,就見胡、汪二相與兵部尚書茹瑺正在分析邊關送來的情報,


    “瓦剌首領馬哈木立脫脫木花為大汗,兵分三路,圍剿阿祿台。”


    “阿祿台在得知馬哈木出兵之際,已帶著本雅失裏逃往母納山一帶,擺明了是要避而不戰。”


    “這脫脫不花身上也流著鐵木真的血。”


    “...”


    就在這時,站在沙盤前的姬長見到嬴、王二人走來,開口道:


    “方才他們三人所議,你們聽到了吧?”


    “說說你們的想法,瓦剌與北元一戰,我大周,是否要派兵援助?”


    自阿祿台迴到北元以後,因地位、威望都受到巨大影響。


    使得馬哈木趁機做大,收攏了北元不少部落與猛將。


    短短兩月的功夫,便就組織了一支精兵,突襲北元。


    阿祿台受到重創,無奈隻得與北元大汗本雅失裏逃到深山老林當中,暫避馬哈木鋒芒。


    同時,阿祿台差人向大周求援。


    他心裏很清楚,周人,絕不願看到草原諸多部落裏,有一家獨大的形勢發生。


    更不允許,有人能夠再次一統草原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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