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又不用做家務的,家務是女人幹的事呀。”餘奶奶摸著自己大孫的腦袋。


    露予扯了扯嘴角,“那人家跟你孫子結婚,難不成是為了做家務嗎?家務哪不能做,你家是比較高級麽?”


    不知道是不是聽不懂露予的諷刺,餘奶奶自豪道,“當然了,不然我大孫子娶女人迴來幹什麽?我大孫子當然是要出去當大官、發大財的,他老婆麽,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日子不要過的太舒服哦。”


    “嗯,你說的對。”露予感覺自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懶得繼續說什麽了,隨口附和兩句,便準備迴去找餘多。


    “欸丫頭,你可答應了要給我大孫子介紹點小妹妹的哦,年紀太大的我們不要,長的不好看的我們也不要,我們餘天賜長的一表人才的,你可得介紹點匹配的小妹妹哦!”


    聞言,露予忍不住迴頭看了眼坐在床上仿佛肉山的餘天賜,露出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你這是什麽表情什麽意思啊,我們家天賜長的不帥嗎?出去人家都說我們天賜是小帥哥的!”餘奶奶像是被露予一個表情弄的有些急眼,將餘天賜拉到自己麵前,雙手托住後者的下巴給露予重點展示。


    露予看著餘天賜臉上仿佛充滿氣的氣球般的肉,輕歎一聲,無奈道,“很帥,非常的一表人才,不過你孫子這個顏值太高了點,可能沒有能配的上他的小妹妹。”


    “差一點點沒關係的,我們家又不挑,長的白白淨淨、眼睛大大的就好了,胖一點也沒關係,肉肉的有福氣嘛!”


    “嗯,好,我會留心的。”


    丟下這句話,露予迫不及待地走去廚房,生怕餘奶奶再說些什麽炸裂的東西。


    “那個,我奶奶她是老人家,比較疼愛孫子,她要是說了什麽不好的話,你別介意。”在廚房忙活的餘多也聽見了部分自己奶奶說的話,見露予過來,有些不好意思道。


    露予扯了扯嘴角,小聲道,“我覺得你奶奶應該看看眼睛。”


    “哈哈,”餘多尬笑兩聲,“見諒,老人家就是這樣的,比較,呃,有自己的一套審美。”


    露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沒表示理解,也沒表示嫌棄。


    青菜很快炒好,餘多將涼拌黃瓜、青菜,以及番茄雞蛋湯全部端上桌,隨後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接著走到裏屋,“奶奶,天賜,飯好了,出來吃吧。”


    坐在床上的餘奶奶蔑了餘多一眼,指著牆上的汙漬、以及牆角堆到天花板的雜物,理直氣壯地指使餘多。


    “你把那邊,還有那邊都清理幹淨,都怪你懶得要死,你親奶奶、親弟弟,剛剛被一個外人嫌棄了知不知道!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牛什麽!”


    說罷,餘奶奶嘴裏不幹不淨地嘀咕了幾句,接著將自己的寶貝孫子從床上扶下來,“來吧寶貝,跟奶奶去吃飯飯嘍。”


    餘天賜朝餘多“哼”了聲,有樣學樣,“懶得要死,趕緊幹!不然把你趕出去!”


    餘多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腳下的地板,仿若未聞。


    客廳內,露予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誒丫頭,來一起吃呀。”


    身後忽然傳來餘奶奶諂媚的聲音,露予迴頭,正好看見了餘天賜狼吞虎咽的畫麵,瞬間連最後一點食欲都打消了。


    “不用了,我減肥,不吃晚飯。”露予笑著擺手,隨後轉頭繼續麵向玻璃,瞬間冷臉。


    餘多走出房間,去陽台拿了擦拭東西的抹布,期間腳步微頓,餘光在露予的背影上停留兩秒,最後將其掩住,低頭走進房間,蹲在牆邊開始用濕抹布擦拭牆上那些陳舊的汙漬。


    這些汙漬的來源已經不得而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與餘多無關,因為自有記憶起,餘多便不被允許進入弟弟的房間。


    “你一個女孩子,屬陰!進了男人房間,會讓男人倒黴的!”——印象裏奶奶是這樣說的,但為什麽奶奶能進,奶奶卻沒有給一個解釋,為什麽在需要打掃衛生的時候她就能進了,奶奶也沒有給一個解釋。


    家裏的每個人也沒有給餘多一個解釋過,就好像這是像餓了要吃飯一樣自然而然的事。


    餘多垂下眼簾,用力地擦拭著幾乎跟牆壁融為一體的暗黃汙漬。


    “吱呀——”


    家門被打開,餘多的媽媽下班迴來了。


    “哎呦乖寶寶,有沒有想媽媽?今天在學校有沒有好好上課?”餘媽媽還沒來得及放包,便迫不及待地揉了揉餘天賜的臉。


    餘奶奶不悅地用筷子抽了下餘媽媽的手背,皺著眉,“你剛從外麵迴來,手都沒洗,萬一有什麽病毒傳染給我大孫子怎麽辦!快去洗手!”


    “哎呀知道了媽。”餘媽媽放下布包,準備去陽台洗手時,注意到了站在窗邊的露予,“餘多,你站在窗戶邊上幹什麽?還不快去房間寫作業!”


    語氣嚴厲,露予皺眉轉頭看向餘媽媽。


    餘媽媽見是個不認識的人,立馬變了語氣,“哎呦姑娘,我還以為是我家餘多呢。你是誰啊?為什麽在我家?”


    露予麵無表情,餘奶奶搶先解釋道,“這是來咱家借住一晚的丫頭,給了咱一百塊呢!快給人家道歉,剛剛那麽兇!欸丫頭,沒被嚇到吧?”


    看著朝自己拚命眨眼的餘奶奶,露予無語地扯了扯嘴角。


    分明給了兩百,還有三百湯錢,這老太太隻說一百,是想把剩下的四百全自己昧掉麽。


    但露予也懶得抖落事實,一是麻煩,二是就算說了,那老婆子也可以仗著自己年齡大、記性不好了搪塞過去。


    “一百塊?”餘媽媽驚訝地迴頭,像是在同餘奶奶求證,得到確定的迴答後,露出了同樣諂媚的笑容,“哎呦丫頭不好意思,阿姨剛剛沒嚇到你吧?吃飯了沒丫頭?一起吃嗎?”


    露予扯了扯嘴角,“謝了,我晚上不吃飯。”


    餘媽媽掃了圈客廳,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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