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傅青蓮不急著迴北山市,但顧妄言卻在家上火了。


    他知道自己電話裏說的話,惹青蓮生氣了,過後也有些後悔。畢竟青蓮辛苦奔波,都是為了他。


    就算他不認同她去找爺爺求助的做法,也應該用比較委婉的方式溝通。


    倆人結婚以來,甚少鬧矛盾,這次算是比較嚴重的了,顧妄言這頭又走不開,再打電話過去,傅青蓮都匆匆說幾句就去忙別的事情去了。


    弄得顧妄言求和的話也講不出口,倆人就那樣尬住了。


    不過很快,顧妄言就迎來了轉機。


    家裏出了件大事兒。


    馮愛國想拿保健品代理權想瘋了,從傅青蓮這裏碰壁後,就打起了親屬們的主意。


    想著積少成多,把親朋好友借了個遍。


    但對於上百萬的代理費來說,也隻是杯水車薪。


    病急亂投醫的馮愛國,膽大包天地把腦筋動到了單位的公款上!


    可他隻是個小科員,很快事情就敗露了,挪用公款五十多萬的事情根本就是自掘墳墓。


    這下老馮家可是亂了套了,被馮愛國借走的錢拿不迴來不說,還得想辦法替他補上公款,爭取從輕處理。


    而他代理權是拍到了,卻一分錢都沒掙到。


    他一被抓,簡直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尤其是馮愛珍,棺材本都被弟弟借走了,事情一出,急得一下就病倒了。


    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顧妄言馬上打電話給傅青蓮。


    傅青蓮一聽,這還了得?


    趕緊去顧家接上夏夏,急急忙忙往家趕。


    到家就看見馮愛珍在自己房裏哼哼唧唧,腦門兒上揪出一排紅沙,右眼皮上還貼著一小塊白紙。


    傅青蓮站著床邊看著她這樣的造型,實在有點想笑,但想到人家棺材本都被馮愛國騙走了,生生忍住了。


    “您這是咋地了?要不要上醫院?”傅青蓮怕馮愛珍真有個好歹的,不敢忽視。


    馮愛珍其實早就聽見動靜了,但一直閉著眼睛睡在床上,直到大閨女出聲,才把眼睛欠了一條縫兒,用虛弱的聲音說:“青蓮……你可算迴來了。”


    說完就眼淚吧差地望著傅青蓮,感覺十分可憐。


    傅青蓮有點無語,她早就提醒過不要跟著馮愛國搞事情,結果就是不聽。


    馮愛珍雖然不至於是“扶弟魔”,但多少有點輕信馮愛國。


    “事情已經出了,再病一場,更不值了。馮愛國不是被抓了麽?那也算是受到應有的懲罰了,你借出去的錢就當交學費了,以後別這麽傻了。”傅青蓮隻得安慰一下,雖然錢不算小數目,但對於她來說確實也算不得什麽。


    迴頭她再補一些給媽媽就好了,沒必要為了錢著急上火的。


    可是馮愛珍一聽傅青蓮的話,立馬坐了起來,滿臉急切地說:“那可不行啊,青蓮,你得想想辦法把你舅弄出來!你不是人大代表嗎?方方麵麵的人你難道不認識?”


    傅青蓮訝異地看著馮愛珍:“您這麽多年看我什麽時候幹過這種事兒?再說了,馮愛國把你棺材本都騙光了,你還想救他?”


    傅青蓮是不理解這份親情到底能綁架一個人到什麽程度?難道都是非不分了嗎?


    “可他畢竟是你舅啊,我們老馮家的人怎麽能坐牢呢?而且他出來了,才有可能還我錢呀。”馮愛珍自有她的一番道理,一心想把弟弟弄出來再說。


    “您這是什麽邏輯啊?犯了法自然就得坐牢。不然人人都觸犯法律,不受懲罰嗎?”傅青蓮嚴肅地看著馮愛珍,拒絕認同她的觀點。


    “可他是你舅,親舅舅!青蓮,你就不能看在媽媽的份兒上,幫幫你舅?”馮愛珍還是不死心,企圖用親情攻勢讓傅青蓮心軟。


    “馮愛國連親姐姐都騙,你還跟他講什麽親情?我要是你,趕緊迴去看看我姥姥姥爺,別讓他們著急上火才是真的。”傅青蓮雖然跟馮家二老並不親近,但設身處地想想,老兒子出這樣的事兒,當父母的恐怕才是最糟心的吧?


    “你也知道你姥姥姥爺受不了這個?他們都多大歲數了,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嗎?”馮愛珍也有點動氣了,青蓮左說右說都不鬆口,那這事兒豈不是沒指望了?


    打閨女沒迴來之前,家裏頭能幫忙的人她都求了個遍。


    結果傅建業就不用說了,講了一輩子的原則性,而且他也沒這方麵的關係。


    最恨人的就是青妮,她人就在司法係統,明明就是最幫得上忙的。


    結果去找青妮,青妮一口迴絕了。還說什麽按照規定,馮愛國的案子她需要迴避。


    馮愛珍想著,就算案子青妮要迴避,但也可能是她認識的人多,總能幫上忙吧?


    青妮完全不鬆口,還勸她不要動歪心思,一切以法律規定為準。


    氣得馮愛珍大罵了青妮一頓,說她忘恩負義。


    畢竟當年,傅青妮進鋼鐵廠上班的事情,還是馮愛國給辦的呢。


    她是一點都不記舅舅的好,舅舅有難的,袖手旁觀。


    可即便如此,傅青妮依舊還是那一句:辦不到。


    本來馮愛珍也想過讓大女婿顧妄言幫忙,可不知怎地,沒問她也知道顧妄言不會答應的。


    她也不能像罵青妮那樣兇顧妄言,還不如不費這個口舌呢。


    所以,傅青蓮是馮愛珍最後的希望。


    誰讓她是家裏最有能耐的,青蓮要是也辦不成,那馮愛國就沒救了。


    本想著青蓮最是個心軟的人,這些年做了那麽多善事,幫助了那麽多人。


    肯定不會眼看著自己的親舅舅鋃鐺入獄。


    可沒想到,青蓮根本油鹽不進,比傅青妮還冷血。


    “姥爺姥姥要是氣個好歹,那也是他們的好兒子馮愛國的錯。和我有什麽關係?這些年,馮愛國幹過什麽靠譜的事情嗎?我姥爺姥姥早該不認他這個兒子才對。”傅青蓮都懶得說馮愛國的不著調。


    年輕的時候還像個人樣兒,自從開始當小領導了,人就飄了。


    家暴不說,自己的親骨頭生那麽大的病,也坐視不管。


    從那開始,傅青蓮就不拿馮愛國當親人了。


    他純屬是一手好牌,打個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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