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音覺得自己眼淚掉的更加歡快了。


    她趕緊伸手,給莫離身上輸送靈力。


    隻是,他沒了心,就算輸進去再多的靈力也無濟於事。


    隻能讓他再存活片刻罷了。


    “你有沒有後悔過?若是不跟我出來,你現在~”話還沒說完,就被莫離給打斷了。


    “我,我從不,從不曾後,後悔過,隻是,隻是還,還沒來,得及……”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鮫人比普通人強大些,若是普通人,心髒沒了,人也會掛了,但是鮫人,也不過是能多撐那麽一刻罷了。


    他金色的瞳眸裏,是慢慢的愛意:“公,公主,我,我愛你。”


    強撐著最後的意識,呢喃完這句話,即使聲音很小,很小,小到幾乎聽不清。


    卻像是一道道氣息,砸在了莫輕音的心間。


    直到莫離身軀都僵硬了,莫輕音才緊緊抱住他身軀。


    終究,是她疏忽了啊。


    轉過頭去,那些道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溜走了,唯有不遠處那一道身影。


    絕世而獨立,嘴角染上血液,雙目黑如潑墨,還帶著譏諷的笑意。


    她將莫離放下,一步步朝著他走過去。


    在他麵前不遠處站定:“為什麽要選擇這樣做?”


    這是她一直不明白的地方,納蘭痕除了身體不健康之外,雄韜偉略,實在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


    聽到她這麽問,納蘭痕眼底都染上了幾分嘲弄。


    “你有沒有問過你的心?”


    “愛究竟是什麽?”


    “其實,你的心是冷的吧,這一刻,我很同情莫離。”


    莫輕音抿唇不語,就這麽定定的望著他。


    實則,她內心早已引起軒然大波。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


    “魔,就是魔,無心,更無情。”


    “你究竟有沒有問過你的心,它可有曾為誰跳動過?”


    “想必,是沒有的罷。”


    “是我妄動了心念,以為能融化你這塊頑石,事實上,你的心,比什麽都硬。”


    ………


    無數的記憶,籠絡而來。


    帝天宸化為靈魂碎片之前說的一大段話,她思考了無數個歲月,終究還是想不通,明明是他先負了她~


    “我真同情帝天宸,你沒有心的,又怎麽可能動心?”


    了塵消失前,也這麽對她說過,直到她被困幽冥獄,都再也沒有見過他。


    現在,納蘭痕也這麽說……


    伸手摸了摸跳動的心髒位置,這顆心不是她的。


    她能感受得到,自己的靈魂,從來都沒有為誰而停留過,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波動。


    她隻是代入了這些角色而已,就算是莫離~


    等到離開這個世界,她還是能讓嘟嘟消除情感。


    因為她……


    自始至終,沒有動過心吧。


    想到這裏,她雙眼變得通紅,望著納蘭痕,裏麵帶著些許惱羞成怒。


    納蘭痕見她這幅模樣,笑的整個人都顫抖了,一邊笑,卻是一邊淚流不止。


    “他的一顆心,我也不屑要,欠他的情,若有來世,我也定會還迴去,隻是現在,我同樣不想要你動手。”


    他的目光,流連在莫輕音已經尖銳的指甲上。


    莫輕音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阻止,理智卻又止住了她。


    他死了,自己任務也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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