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楊文娟的口中許多知道了陳曉琪是一個機械人。她——它是「重啟」的第一個人造人——


    早在20多年前。人們早已在時代的信息浪潮之中遺忘了這一件事,或者說和那一件事並沒有什麽關係。她、它、陳曉琪,編輯基因的嬰兒,被國家收養之後,本想當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後交給福利院,任何一個符合條件的人都可以領養陳曉琪。


    不過事情終是不能如紙上寫的那麽去執行。她又迴到了實驗室,另一個實驗室。一待就是7年。直至一次意外事故,她才重歸生活,但那時候的她已經不能稱之為她了,而是“它”。


    那一次意外就是許三千10歲時幹的好事。至於發生了什麽楊文娟並不知道,甚至想不到那一次意外會和許三千有關係。


    在此之後,陳曉琪就過迴了對於正常來說是正常的生活,對它而言就是融入進去的生活,隻能披上一層偽裝。它把自己變得活潑開朗,賦有青春的氣息,有隻因為是偽裝,和它親近的人多多少少都能看出一點。很自然而然地認為它是裝13,也有了後了的陳桃花這麽一個化名。


    當然,以上的事情大概,許三千和楊文娟並不知道多少。


    許三千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個死了的人還能再死一次。比如說他。但這一切都過去了,夕陽西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天鷹鎮的病毒也是你搞的鬼吧!?”許三千選擇性轉移話題,“那些奇怪的病毒就隻有你能製造出來。”


    “啊……是啊。”楊文娟腦子沒能及時反應過來,跟不上許三千的思維跳躍。她怎麽也想不到為什麽說著陳曉琪,突然就說去病毒那裏了。


    “這隻是一個交易罷了——他們給我們提供便利,我們給他們想要的東西……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就叫我們做魔鬼了。”


    “你們……我們確實是魔鬼,隻一點不可否認。”許三千點了一下頭。魔鬼,不就是一賦有能力卻心術不正的人嗎,這個詞用著人類身上一點毛病都沒有。


    病毒源頭的任務就這麽完成了,不過後續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


    “解藥!”他伸出了手,“我也中毒了。”


    “啊!?沒有解藥啊。我把解藥都給天鷹社的人了,一時之間要解藥的話,我沒有——不過你放心,死不了人的,這病毒對玩家的危害不大,我們的體質和他們不一樣。病毒過不了幾天自己就會消失的。”


    “如果你想給npc帶解藥的話,那就抱歉了,不過他們也不一定死,還是得看他們的“欲望”作不作死吧。”


    楊文娟看了一下天色。天邊已蒙上了一片灰藍,點點星光像是害羞的孩子,不敢出來玩,若隱若現。


    “我要下線休息一會,等下還要工作……”她說著就成了一團煙霧,風吹煙散。


    npc……他們的意思不是說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麽?這樣一來就有些矛盾了。一個醫生怎麽會漠視生命呢?


    除非他們不當他們是人,而是當做工具……許三千怎麽也想不明白。幹脆就把問題放一邊。


    一開始上到天台看楊文娟的模樣,以為她是要表白來的,一大股委婉的推脫詞沒有說出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他又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和孤獨感。


    陳曉琪的問題對許三千來說也是一個難題,最後他決定一切隨緣。他沒有辦法聯係上陳曉琪,隻能看天。但他還是會盡最大努力去尋找她,就算不知道為什麽要找她,可能覺得同是天涯淪落人吧。


    許三千沒有在製鐵廠停留多久。在星空之下騎著疾行鳥就離開了這裏。離開時沒有看見專家,也沒有看見苗經理。


    製鐵廠死氣沉沉地,唯有那一條煙筒還冒著煙。


    “你演技不錯啊!又進步了?”路途中,許三千又在自言自語。


    “沒有——紙車仆,以後有其他人在的時候你就不用說話了。”


    【???你是和我說話嗎?你給我換名字了?紙車仆?怪怪的……】


    死機許久的自卑ai終於鏈接上了信號,和旅館地下室一樣,在靠近製鐵廠的時候它就被隔絕信號,當場死機了。


    “不是和你說話……誒,你們真的是,把我給弄亂了……”


    一時之間,紙車仆和ai都沒有說話。孤獨像是與黑夜融為一體,擠壓著他喘不過氣氣。隨後他就習慣了這一股被擠壓的力量,像是泡在水裏,有一種舒適感。


    他摸了一下疾行鳥的腦袋。等迴答天鷹鎮,一切都將重新開始了。現在他也終於有了明確的目標,先是借助「重啟」擺脫係統的“謀殺”,然後再摧毀「重啟」。


    演這麽一出戲,不過是給他們看的罷了,同時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藏起來。果然如他所料,人們麵對落寞的人更自願透露些什麽,或處於安慰、憐憫,或者是炫耀;而麵對一個憤怒的人,絕大多數要麽離開,要麽反向傾瀉怒火。


    許三千得到這些信息卻沒有什麽用,最多就是隻有一個知道。「重啟」的目的是什麽?研究現實世界禁止研究的東西?這隻是一個方麵,目前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要等他們的任務下來,才能接觸到——搞破壞,破壞什麽呢?”許三千百思不得其解。


    途中又遇到了幾波打劫的英雄好漢,許三千把他們打跑了。意識到他們也是一條生命,他下手重了很多,就算是逃了,以後的日子也可能隻能躺在輪椅上。


    他們就是土匪,放走了他們隻會讓更多無辜的路人遇害。該殺的,許三千絕不會手軟,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對不起——紙車仆,還有那三位……”許三千騎上疾行鳥,沒有在天鷹鎮停留,而是摸黑前往泥巴村。


    楊文娟說這毒對玩家不致命,體質不一樣。許三千推測,隻要離開灰色地帶一段時間,那些中毒不深的村民應該可以活下來,至於中毒太深的就隻能殺了。


    疾行鳥拐了腳,走泥巴路更不好走。顛的許三千屁股疼,他幹脆翻身下鳥,小跑過去。


    嘀嗒。


    許三千拿出手電筒一照,頓時皺起了眉頭。泥巴路上有不少淩亂的馬蹄印,,一個個u形深深地烙印在泥土上,光看痕跡就能推斷出那一匹匹馬有多重。


    “是戰馬……”許三千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加快了腳步。可泥巴村像是成一座大冰山,許三千每離靠近一步,心就越是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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