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好麽?專家。”醫生轉悠了手中的鋼筆,透過沉厚的近視眼鏡看著那位心理專家。她不太讚同他的做法,但寄人籬下,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也不太好說什麽反對的話。


    就前天,醫生的實驗室被許三千燒了之後,她就搬到了就近同事的那裏繼續做她的研究。說實話,她並不喜歡這裏。雖同是地下室,但他這裏要深很多很多,隨手就可以飲用的地下水了。


    嘀咚……嘀咚……


    一塊青一塊紫的天花板滲透著水滴,地麵上邊斑斑點點,早已被水滴滴出了一個凹槽,像是隕石撞擊留下的坑;陰冷、潮濕、終年不見陽光,這樣的環境就是某些昆蟲的天堂。散發著黴腐味的天花板上就是它們的修羅場和樂園。


    如果不是有一個大書架在,她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房間。


    “這樣很好。紫名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專家拿著梳子整理好了他的大背頭之後,不急不躁地打開了一盒發蠟,給發型定型。他瞥了一眼醫生,繼續說道:“哦~應該就你對他不敢興趣吧,他是人,不是怪物,沒有研究價值。”


    “但作為你的前輩,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紫名和陳曉琪有過密切的接觸,她還在那段接觸的時間吃飯了。”


    吃飯,明明就是一件在平常不過是事情,但放在一個機械人身上就很出奇了。


    專家似乎都一個樣,很多話說。“陳曉琪是博士製造出來的產物,其中上一代醫生,也就是你的老師,她也參與了那次研究生產。我則觀察了一段時間她的成長變化,是個很有趣的東西。”


    “這個我不敢興趣。我老師是我老師,我是我,她喜歡不一定也代表我喜歡。”醫生手一甩。鋼筆徑直飛出。穿透了一條嬰兒手臂大小的蜈蚣的身軀,把它死死地釘在牆壁上。


    “有這個時間,你倒不如地你的底牌好好裝修一下吧——這裏濕氣太重,對身體不好。這是來自醫生的建議。”


    專家皺了一下眉頭,一副不開心的模樣,說道:“我倒是覺得挺好的。當你看透了人的本質,你也會喜歡上這裏。你不懂我的工作,更不懂我。”


    “別給我擺出這樣的表情,老師說,你的臉是章魚,會變色。”醫生的眼鏡反射著白光。


    “和你母親說的一樣,你還是不願意叫她一聲“媽媽”,就是在我這個外人麵前也是如此。”專家抹往了發蠟,拉了一張凳子坐在了醫生對麵。“這不能怪你母親,她此終是偉大的。你要知道一切都成就都需要放棄一點什麽。”


    “終於要來了嗎?”醫生冷笑一聲,離他坐遠了些,“你們好像都一個樣子,凡是和老師有交集的人都會來上那麽一兩句。不過你是繞了一個圈。”


    醫生口中的老師就是指她的母親。


    “不不不。”專家搖了搖頭。“我不是要勸導你什麽……說實話,我沒有這個資格,我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或丈夫。如果你母親一樣,我三年也沒有迴過一次家——再過幾個月,就是4年沒有迴過家。”


    “嗬嗬~”醫生笑出了聲,“那你還在這裏說什麽?趕緊迴家看看吧,說不定你子女都多了一個幾個月大的弟弟或者妹妹了。”


    專家也搖頭一笑,“我說了,你不了解我的工作,也不了解我,正如你不了解的母親——你知道嗎?我的兒子把視作為英雄、偶像。我的妻子也把我當成了拯救世界級別的人物。你是醫生,是生物學專家,看到的都是細胞、dna。我是心理專家,看到是血與肉的另一層意思。”


    “所以呢?”醫生不懂他為什麽要扯這麽多東西,早已準備好了反駁論證全部使出來。應為專家沒有按常規出牌。


    “所以我要讓你看看人性的醜陋。隻有看到了這些,人才會懂得珍惜眼前人、善待著自己和他人。——就像我曾經把違規的伐木公司老板放到了沙漠了,之後他就懂得良性循環,一邊種樹一邊砍樹,並且再也沒有違規過;還有把一個膚色歧視觀念極強的白人,“染成”黑色……這還我和你母親一起參與的實驗……”


    “簡單的說,就是網絡上的一句話——”


    “當對方犯錯的時候,你直接罵他;當自己犯錯的時候,你卻拉著別人講道理——大概是怎麽一句話吧,你們年輕人應該知道。”


    說完,專家微笑得看著醫生。宛如一個狡猾的狐狸。


    “所以呢?你是想弄死老師……”醫生話還未說完。


    專家就連忙擺手道:“不不。當然不是。我不是說了嗎要讓你看看人性的醜陋。你是特殊情況。而且我們心理專家和其他專家不一樣,我追求的人性的實際,不會將病人從深淵推卸另外一個深淵。”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遙控器,對準一副牆按了一下。頓時牆壁就出現了一副畫麵。


    苗經理在挖著土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死鬼埋葬了。


    “看,如果不是我,他們早就離婚了。雖然你看他們的關係不太好,但心理治療還沒有完,他們的關係已經好了很多了。不然你會覺得一個大男人會打不過一個女人麽?”


    專家扭頭望向醫生。


    “你還是直接入主題吧。”醫生歎了一口氣。他們就是兩個三觀完全不同人,說再多也是白說。“我很忙的。藥我也早就給你研究出來了,但並不代表我有時間陪你在這裏將耶穌。”


    “如果你在一個空無一物的封閉空間裏,你更願意什麽陪著你的身邊?”專家笑了笑,重新坐下。像是又扯起了其他話題。


    他們最擅長的就是這一套。心理醫生,他們不同也治病的醫生——主要是病人,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往往都不會認為自己患有心理疾病,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或多或少心理有些問題,隻是他們把這個問題隱藏了。


    不過專家雖是研究心理問題的,但他不是心理醫生,他麵對的人都需要自己去尋找出問題。對話就是這一尋找的方式,所以他們通常都是給出一大堆的問答題,讓閑的沒事的人填答。


    “這是最後一次。”醫生站起身,往電梯口走去:“很遺憾,我不要老師陪在我身邊,我要書,書籍,最好是有關生物學的、且我沒有看過的。”


    …………


    許三千翻開了《高醫生的筆記》。他在這節車廂待了快有4個小時了,除了斜對麵坐著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人之外,這裏就沒有其他人了。


    通過交流得知,他叫佐藤龍玉。然後兩人就在也沒有說過話了。許三千不喜歡霓虹人,顯然對方也不喜歡華夏人。


    要不是莫名其妙地進入了副維度,而且屬性變迴了普通人、全部技能無效果,我早就打了。


    車廂裏的燈有時會莫名其妙的熄掉,又瞬間亮了起來,仿佛在告訴他們,可以再這一點時間裏做些想做的事情。


    車窗玻璃這時著許三千臉孔,他一抬頭就能看見自己的消瘦的臉。他像看看外麵是什麽,但這層玻璃不透光,怎麽看也是看見自己的倒影。


    “誒。你餓嗎?有沒有帶吃的來。”這時,佐藤龍玉捂著咕咕叫的肚子望向許三千,早在兩個小時請他就餓了,直到現在餓的不行,才主動開口詢問。“你帶了什麽進入副本?我帶來一把刀。”說著,他另一個手衝口袋裏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這是進入副維度時的流程。它說,每一個人都可以選擇一樣東西進入副維度,除了被選擇的物品,其他的物品道具都無法進入這個維度,但會在迴到主維度時,物品都還給玩家。


    許三千後悔了。他選了《高醫生的筆記》,因為係統還特意提示了句:如果你在一個空無一物的封閉空間裏,你更願意什麽陪著你的身邊?


    他晃了一下手中的筆記本,陰陽怪氣地說道:“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不是已經拿了出來了嗎?”


    “你知道這個維度的任務是什麽嗎?”佐藤龍玉中文一般般,聽不出許三千是在說他的眼睛小。他又指了指車廂中央空調上的數字“33”,說道:“我們是在第三十三節車廂,但兩邊門都是鎖死的,根本就離開不了這裏,它寫33有什麽意義?在華夏,33有沒有特殊的意義麽?就像西方666代表地獄的意思。”


    “沒有。”許三千雖是不喜歡霓虹人,但還沒有到討厭和恨的地步,對方想要交流,他還是會交流的,但不會先主動開口。“33這個數字也不一定是指我們就在第33節車廂的意思,要知道,我們連這是是不是一輛車也不知道,雖然看下去是有那麽像一點地鐵,但沒有貼著站點名稱,而且這麽久了也沒有停下了過,我懷疑它根本就沒有開動過……或者它是一直在轉圈圈,像銜尾蛇一樣。”


    最大的問題是……我想不起來我是這麽進入這個副維度,就來昨天、前天的事情也忘記了。隻記得和白鬆歌打了一場牌,但可以肯定,現在離那時候已經隔了有好幾天時間。


    “原來如此。”佐藤龍玉點了點腦袋。可他心中想的完全與許三千相反。他認為這就是一輛列車,並且是直線行駛的。難道車有沒有動?是不是在轉圈圈能感應不出來。他點頭也不過是他們的優良美德,不讓許三千難堪。


    但他既然是帶一把水果刀進入的,許三千就不認為他會有多優良了。就算是自保,也不會主動亮出刀子,顯然是無限之中放出了威脅的意思。


    好比擁有核武器的國家不會真拿出一個核彈發射器對著一個連防空導彈都沒有的國家說:誒~你有沒有吃的。這裏很freedom了。


    “你記得今天是幾月幾號嗎?”他拿出了水果刀之後就沒有再收迴去。


    “不記得。”許三千合上了筆記本,搖了搖頭,反問道:“你呢?你記得嗎?昨天晚上吃了什麽?做了什麽?”


    “不記得。這樣看來就是係統的手筆了。我還以為是我自己糊塗了。”佐藤龍玉捏了一下肚子,聽到許三千說吃,他更餓了。話題一轉:“這樣的話,這個副本的最終目的是什麽呢?我們要怎麽樣太能通關?”


    我也在想。也許是……


    哢嚓。就在這是,一邊的門知道打開了!


    一架手推車緩緩開了進來,停到車廂的正中央。上麵擺滿了食物——麵包、清湯湯、麵條、米飯、還有空盤子,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被人吃下的剩飯剩菜。其中還有一個蘋果被咬了一口,裏麵的肉已經被氧化,變得粉紅粉紅,就像是吃它的人牙齦出血了。


    其中不少空盤子被打翻,菜汁翻得到處都是,一陣一陣怪異的味道飄出,就像某人做的黑暗料理。


    “喂!隻能吃一點點。後麵還有人!”門並沒關,一個帶著厚重眼鏡的女人站在她那節車廂喊道:“是上一個車廂的人說的……一個一個車廂傳下去!”


    “一車食物夠我們這列車上的所有人吃,隻吃個半飽的話——別過來!就站在那裏!”她見許三千走了過來,連忙尖聲製止。


    “不能過來!凡是有兩個人車廂就會被鎖定!門框上有機關,會發毒針!”她說著,錯開了身子,讓許三千看到她那節車廂。


    有一個人死了,七孔流血!躺在對麵盡頭的門口。女人。34。車廂布置一模一樣,大小也一樣。原本也是兩個人。


    “好。還有什麽傳了下來嗎!”許三千快速掃視了一眼對方所在的車廂。


    她剛張開嘴巴,隻發出了一個不清晰的音節。哢嚓一聲。門也奔雷之勢,快速合上了。許三千望著門窗上倒影的自己。


    門不透光、隔聲,還有毒針……


    “喂~你不吃嗎?”佐藤龍玉最後喝了一勺湯,側頭望向許三千,微笑道:“我給你留了一點。”


    “想不到他們會這麽狠心,居然要讓我們吃剩飯剩菜……”他抹了一把嘴角上的油漬,抱怨道:“沒有一點肉了,這味道明明是肉湯的味道,但是卻一根骨頭都沒有。”


    許三千走到餐推車前麵。還好他吃得不多,但也超過了份額,應該隻是他平時就吃的不多的緣故,也因此他比我還要先叫餓。


    他拿起一個沒有人吃過的蘋果,啃了幾口,起來的原封不動。想不到一個野生廚師也會有今天,平時都是廚師先吃的……


    “我知道這個副本是什麽了——饑餓站台……不,應該是饑餓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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