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神?熟悉的人哪會叫他,不熟悉的人又怎麽知道他的消息,還會主動過來找我?


    許三千側過臉望向她,說道:“不如還是先介紹一下你自己吧,我好像隻見過你一次,還是和六道公會的人在一起坑殺王海龍的時候。”他又搖了搖頭,“我沒遇見你扭頭就走已經是我勇氣可嘉了,你還讓我聽你口中說出來的話?”


    “信不信由你。”梗皺著眉頭,有些不滿,她也是好心才來告訴許三千,並沒有受誰的委托轉達。話說迴來,她應該沒有這麽好心腸才對,起碼不會對隻見過兩臉麵的人這麽好心腸。


    自從來到紅土鎮之後,她就感覺自己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是什麽地方不對勁。


    “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梗微微挺直了腰板,盡可能與許三千坐姿相同,說道:“我遊戲昵稱叫梗,幾天前是六道公會的成員,但現在不是了。”


    “我知道以前我們有一些過節,但那隻是遊戲,希望你不計較。我們還可以坐下來喝杯茶,聊聊天。”


    梗聽說華夏人都特別討厭霓虹人,不過那是上上上代人的事情,到了許三千這一代人基本沒有了多大的仇恨。兩代人教育,仇恨已經淨化升華,上升作自強不息,厚德載物,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但還是有個別的,比如許三千。小時候受他太公的文化熏陶,他對霓虹人有一種特殊的仇恨……反正就是不喜歡……


    “那倒是可以。”許三千默默地點了一頭,一時之間搞不定梗想要幹什麽。小心駛得萬年船!她肯定沒有好事!


    他假裝伸了個懶腰,偷偷掃視了一下酒館的情況。該吹牛的吹牛、該喝酒的喝酒,和他剛進來時沒有什麽兩樣。隻是多了兩個人在留意著這邊,但也是看梗的長白細腿的,與許三千麽沒有什麽關係。


    “白大神病了,聽說是心髒問題,至於僅隻是一時半會的心肌梗塞,還是心髒病,遊戲新聞欄目就沒有說了……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梗把話說完,然後緊緊注視著許三千的眼睛,試圖找出一點叫緊張、焦慮的東西。她成功了——她找到。


    “什麽!!!”許三千放下了二郎腿,雙手攙扶著圓桌。他知道梗在“尋找”著他的情緒變化,但他也控製不了,這是他的本能。


    不行,冷靜!!!這是破綻!這是霓虹人的陰謀!我不能中計!


    “怎樣?我的演技這樣?下一屆的小金人獎知道頒發給誰了吧!”許三千往後一靠,重新翹上了二郎腿,一手搭在另一張椅背上,一手輕輕敲著圓桌。“先不說我會不會相信你。我和白大神一點也不熟。”


    “別騙我了……我不傻。”梗苦笑著搖了搖頭,突然之間就得他和可憐,“你也別騙自己了,需要我給你帶一個口信麽?”


    “你……”許三千再一次愣住。她似乎知道我無法退出遊戲……她是怎麽知道的?是從哪裏知道的?遊戲官方不是解釋說我是一團衍生數據麽!?


    梗擺了擺手,大概知道許三千想什麽,說道:“我不會騙你,師弟!”她不等許三千開口,又繼續說道:“我是學心理係的,研究生。我的老師和高醫生是同窗,我看過你的資料。隻是離開六道公會之後,我去拜訪老師時,聊起了高醫生退休,才把話題引到了你身上,我才想起,原來那個社交恐懼症患者就是你。”


    假的!一定是假的!


    “看!”梗從口袋裏拿出了她的手機,調出一張相片遞到許三千眼前。相片裏正是年輕時的高醫生,他的頭發還沒有禿。


    “信了嗎?”梗等許三千看清楚後,收迴了手機。


    “勉強。”許三千點了一下腦袋,但還是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和他說白鬆歌的事情。這兩者之間沒有一點關聯。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聯係小鴿子的,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幫我帶點花去吧,替我報一個平安。讓他不要擔心我。”許三千掏出了一枚銀幣,推到他的便宜師姐身邊。


    嚴格意義上來說,高醫生不是許三千的老師,他們不過是醫生與病人的關係,就像除去這一層關係,他們也不過是忘年之交。


    但現在有事情求與梗,許三千隻好默認了這個師姐。


    “果然是這樣!”梗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什麽?”


    許三千右手自然下垂,偷偷掏出了匕首,隻要梗有什麽多餘的動作,他就來一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紫名玩家!遊戲數據衍生出來玩家!幾乎完全複製了許三千的一切……”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還差一點就殺了你。”


    越想越後悔。當初在【英雄峽穀】裏就不應該跟著小丸子胡鬧,居然對著他放冷箭。


    梗看著一麵無知的許三千,她隻好簡單地解釋了一下。10分鍾之後,他才大概知道了是個什麽情況。


    如果她沒有騙我的話,這次主動來搭台是想認證一下我究竟是遊戲托還是數據衍生物。


    網絡上,對紫名玩家出現的事情,玩家們也大概分成了三個不同的看法——1,遊戲官方說的是真的,紫名玩家就是一個遊戲bug,一個遊戲數據衍生出來的假玩家;


    2,遊戲官方說的是假的,紫名玩家就是一個遊戲托。不過認同這一個說法人隻有少數,因為以目前《異維度》遊戲的火爆程度來分析,它根本就不需要遊戲托。


    3,遊戲官方說的是假的,“許三千”就是一個作弊盜號者,隻是因為遊戲官方對這個作弊盜號的人沒有一點辦法,為了掩蓋自己的無能才說“許三千”是遊戲數據衍生出來的。這一個說法認同的人是最少的,如果這麽大的一個遊戲,都解決不了一個盜號人,那麽這個遊戲也就太失敗,畢竟它是全球共同研發。


    不過也無所謂了。網上的事情都是三分鍾熱度,不用三天,這個話題就***xx多人運動”的八卦新聞壓下去了。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梗還看到了許三千和白鬆歌的遊戲王決鬥,所以才知道了他和白大神的關係不一般。


    “放心吧,我會幫你帶話的!”梗覺得許三千很可憐,無論如何,他的表情變化都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算因為他是一團代碼,卻有著真實的許三千的一切,他可以說是一無所有,隻能在這個遊戲世界東躲西藏。


    她心中突然有一個念頭。如果有一天ai真的與人類開戰,那麽這場戰爭的發動者一定會是許三千。


    這時,許三千點的橘子酒才姍姍來遲。酒保給了一份大份杯。上麵還很騷氣地插著一根心形吸管,一頭對向許三千,一頭對向梗。


    酒保用崇拜的目光看了一眼許三千,點了一下腦袋,有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緩緩離開。


    他顯然是誤會了什麽。他親眼目睹了全過程,是梗主動去搭訕了,之後兩人還聊得火熱,雖然他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但也不妨礙他腦補。


    “咳咳……”梗偏了一下腦袋,氣氛尷尬起來了,“對了。你為什麽來這裏?這裏對於你這位紫名玩家來說可不是一個友好的地方。”


    “灰色地帶的人可不會顧及普通百姓……應該是說,這裏沒有普通百姓。他們一但知道了你的身份肯定會圍捕你,像七水城的那次一樣。”梗轉移了話題。


    “說來話長。”


    許三千並沒有完全信任梗,她說的事情都是借助一張數碼照片作為橋梁的,萬一那張相片是合成的,或者是從其他地方得到得呢?亦或者她的那位老師也是虛構出來……


    “還是說說你吧。”


    “我也是隨便逛逛的,我想去其他城市看看,說白了就是閑——我在這裏接了一個調查病情源頭的任務,可惜一點進展都沒有。”


    說道這,梗微微低下了頭,一開始她也是去金大夫那裏接的任務的,不過見獎勵就隻有一本輔助才學的技能書,連一個銀幣都沒有,所以她拒絕了。


    但是當她離開之後,越想越後悔,心裏堵的厲害,當她在天鷹社接到了同樣的任務,想著都是幫人,心裏才好受了些。


    “把手給我一下……手腕。”許三千發現了梗的神色不太對勁,他想她會不會也是被感染了。


    “怎麽了。”梗也很大方,直接將手腕伸到許三千麵前,“要送我手鏈麽?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手鏈我是會收的,但是其他的你就不要想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許三千翻了一個白眼。想不到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冷冷冰冰女人盡然是一個自戀狂。


    他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感受著脈搏的跳動。雖然他什麽也聽不出來,但係統還是給出了信息——「憐憫」!


    “咳咳……”許三千收迴來了手,明白了梗為什麽會主動來搭訕了。“你是在憐憫我麽?就得我可憐?”


    梗頓了頓了,緩緩將手縮了迴來。“對不起。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


    對於憐憫、施舍、幫助,對方接受了才能叫作善良;如果對方不接受,那就涉及到尊嚴的問題了。贈人玫瑰,也不要忘記玫瑰花是有刺的,一不注意就好紮傷別人,也會紮痛自己。


    “我不是那個意思。”許三千無奈擺了擺手,示意先聽他說,“你已經感染了病毒,你的“欲望”是——憐憫!至於你相不相信,這個就是你的問題,但你也可以冷靜想想,憐憫之心一般都比較苦澀,但當幫助到他人之後又會感到很甜,就像喝茶一樣……額,你自己體會吧……”


    許三千拿過橘子酒喝了一口,又推了開來。


    好酸。


    數秒之後,梗才說道:“你這麽一說,還真的是!我就說怎麽一直怪怪的,原來如此!”


    隨後她又說道:“可是我沒有去過什麽奇怪的地方啊,吃的喝的也是我自己的東西,怎麽會——”說道這,她想到了什麽,不在說話。


    “空氣傳播!”許三千嗒了嗒嘴,又將橘子酒拿了過來,說道:“我發現這裏沒有人咳嗽,也沒有人打噴嚏,如果真的是空氣傳播,那就真的是可怕了!”


    “你來這裏有幾天了,你那病毒還是初級病症。”許三千問道。


    “三天。退出了六道公會後我就往這邊來了,那時還下著大雨。”梗已經知道了許三千也接了那個病情源頭的任務,便主動透露出來自己知道的東西:


    “我經過了一個小村子,叫泥巴村。那邊的房子都是泥磚砌成的,我發現那裏的小醫館滿是病人。我就問了一下,不過我沒有接那個任務,我是來到天鷹鎮……這就是這裏,才接的任務。”


    “嗯。我知道的也不多,昨天來的,不過那時我昏迷了。今天早上醒來就察覺也感染了病毒。”許三千也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你還有什麽發現嗎?”許三千叫來了酒保小哥,也為梗點了一杯橘子酒,小杯的——女孩子就不要喝怎麽多酒……我不是窮!


    “沒有。”梗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單是她,其他玩家也沒有病情源頭的信息,甚至大部分還不知道自己也感染了病毒。


    “連病毒爆發的源頭在哪裏都不知道。目前就隻有泥巴村和天鷹社有設立安放重症患者的房間。”梗說。


    “這有些難辦……如果我們玩家也不知道自己感染了病毒的話,那些npc醫生就更加不用說了,這樣對研究解藥和疫苗的難度就大大加大了不少——就算知道了病毒源頭也很難研究出解藥吧。”她歎了一口氣。


    許三千則皺起了眉頭。梗說了這麽多好像都是消極的憐憫,完全沒有說道點上。或許和女人本來就感性有關,現在又感染了“欲望”病毒,感性就更明顯了。


    “別著急。你先說說你調查了什麽,不然等下又會走上你走過路,隻會白白浪費時間。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我們會有辦法的!”


    “調查了水質,和外來人口……不過外來人口基本查不了,這裏魚龍混雜,又是灰色地帶,黑戶多得很。”梗見酒保小哥拿橘子酒過了,她停下話題,對酒保道了聲謝,等酒保走遠了,才繼續說道:“還有野生動物,不過這也要先調查一下人口。我就在這裏卡死了,才來到了這酒管裏,看看,有什麽新的線索。”


    “嗯……好酸!”梗推開了橘子酒。“我不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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