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吹來。燭火搖曳。韋太拿起了靠在椅子扶手上的貂皮大衣給自己披上。也也就是這時,他才發現天色已經黑了,辦公桌上的蠟燭是誰點亮的他也沒有留意到。


    “韋老板,您看……那些工人又罷工,不知道您能不能加一點。如果後天出不了貨給客戶的話,他們可能會放棄與我們合作……”


    老管家見韋太放下了羽毛筆,才緩聲說話。上一次就因為這樣,突然開口把韋太嚇了一跳,他被調到了蠟燭廠拌蠟油,到現在他的手臂還酸痛。


    “哦!?管家你還在這裏啊?吃飯了沒有。”


    韋太揉了揉太陽穴,隨便地將桌麵上的文件收拾掇起來。他可以不要這麽辛苦,但每逢看見金光閃閃的金錢時,他都會控製不住自己想要一把揣兜裏。


    這句問候的話其實是打發的意思,老管家明白這一點。他把早已準備好的飯菜端了上來,放在辦公室上。深深地望著韋太,說道:“韋老板……工人們的錢不加也先發一個月吧,我看了一下,我們的錢還有很多,一次發幾個月工資也沒有問題……”


    韋太擺手打斷了老管家的話,隨便拿起了筷子,一邊吃著飯一邊說道:“聽說隔壁開了一家新廠,搞什麽5豬……什麽燈泡。你幫我解決他吧……用老辦法就行。”


    韋太吃得很快,沒有兩句話下來,他就把餐盤推開。如果可以,他甚至不需要吃東西,那些吃的都是錢啊,吃下肚子裏,心疼。所以他們的夥食一向不怎麽好,老管家已經到來發福的年紀了,但還是跟個竹條一樣,沒有什麽肉。


    “那個是5g。g是重量單位——克。”老管家收拾了殘羹,韋太隻吃了沒有幾口。他繼續說道:“聽說他們的照明工具很輕,隻有5克,叫燈泡,隻有接上一條線就可以發出光來。我見過!不蠟燭亮了不知多少倍!”


    “蠟燭貴還是燈泡貴?”韋太問道。


    “燈泡貴……但一個可以用很久很久,一年算下去的話,使用燈泡可以節省不少錢。”


    “運費多少?”


    “5g!”


    老管家揚起來一個巴掌,“很輕的,比蠟燭輕的多,隻有塞上一些棉花……走水路,一躺能運好多——一樣的運費!”


    他咽了一口口水,沒有停頓:“七水城就水路發達,運氣七水城的話能賺上不少。加他們一點工資也賺得比現在多。”


    “嗯!”韋太點了一下頭,他到明白了老管家為什麽還會站在這裏這麽久了。他是一個有生意頭腦的人,一下明白了意思。


    工業轉型!他的蠟燭已經打出了招牌,如果同樣生產其他的照明工具的話,肯定比其他新開的廠銷路要大得大。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他們合作?5豬?燈泡?”韋太撐這下巴,說道:“我出門路、廠地和資金;新來的就隻出燈泡的生產技術——不行!這樣不行!除非他們肯共享技術!”


    韋太搖了搖頭。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不然這樣下去……到時客戶被挖走了之後,他們一腳把我踢走了怎麽辦?!


    左思右想,韋太還是覺得想不過,說道:“不行……這樣不行……還是老辦法,你散播出去,說被他們的燈泡有毒,被5豬光照到就會生病——這些你懂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個……”老管家遲疑了一下。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個和小番茄差不多大小的燈泡。


    他拿著燈泡擺在了韋太眼前,說道:“就是這個……製造很簡單的,首先我們需要一條碳化的竹絲,然後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子……把玻璃罩裏麵的空氣……”


    “玻璃!?”


    聽到這,韋太忍不住了,說道:“你知道玻璃有多貴嗎?一個玻璃手鏈比一個銅幣還貴!一個燈泡賣多少錢?你腦子進水了嗎?”


    “不是的……您先聽我說——玻璃手鏈隻貴在它的加工費,我們不需要那些,我們隻需要光滑的和透光的就可以了……”


    “不需要了……”韋太已經知道了燈泡製造不難,問題是電線。有安裝電線的地方可不多,甚至可以說少得可憐。搞燈泡不可能有大銷量。


    以前確實是這樣,但他忽視了玩家的存在,隻有給玩家一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就可以把電線繞滿這個城市,有多餘的材料的話,他們不介意給每一個電線杆打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而且燈泡和蠟燭是可以同時做了,這樣分出一些人手就行。但問題是員工都罷工了,如果真要這樣做的話,就必須先安放好員工的情緒——加工資。


    老管家也是想這樣達到給工人們加工資了的目的。


    蠟燭中像是混入了雜質,燭火時不時跳動一下,老管家的臉忽明忽暗。


    又一次“勸導”失敗,老管家心情頓時有些失落。有不少工人都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才來這裏打工的,結果拖工資還不說,工作還是停留在幾年前的水準。


    “韋太,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小時候還在我身上尿過尿……是在一個晚會上,人很多,尿很黃,我說你上火了,你爸……”


    “夠了!別再說了……”韋太一拍桌子,上麵的文件袋猛跳了一下,胡亂地堆在一起。“別給我打感情牌!我告訴你,這錢我不會加,不是我鐵公雞,而是這錢我大有用處,一份也不能少……”


    老管家沉默了一會,他眼中倒映著一點燭火,黑色的瞳孔變成了金黃。他望著韋太的眼睛,說道:“我不是來打感情牌的,我是來辭職的……沒有辦法年紀大了,總喜歡說起過去的事——無盡金井!我告訴你它在哪裏!”


    “你這個老東西!”


    韋太先是茫然。這位老人也要離開他了。接著的是濤濤怒火湧向心頭,一把將桌麵上的文件袋掃落,指著老管家的鼻子,怒罵道:“你這個老東西!原來一直都知道!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你跟了我爺爺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不知道!”


    “你知道我為了找到它花了多少錢?!多少心思嗎?!我說我隻有28歲,誰信!?”


    文件袋嘩啦嘩啦地掉落在地上。蠟燭不知怎麽迴事突然熄滅了,可能是裏麵有雜質,可能是文件袋帶動的風,反正它就是這麽滅了。


    “別生氣。之前你還小,知道了地點肯定會急匆匆地去……雖然現在會。”老管家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那是你家的東西,我不會吞下去的……我說到底還是一個外人。當年……”


    “快說它在哪裏!?”韋太來開抽屜,拿出來了一把火銃,指著老管家的頭。


    房間裏黑漆漆的,老管家年紀又大,看不清韋太拿了什麽東西出來。他繼續說道:“無盡金井在七水城的西郊,現在它變成了怎樣,我也不清楚……這麽多年過去了。”


    “七水城西郊?!……七水城……西郊……”韋太低聲呢喃了好幾遍。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哪裏是好像有一個鬧鬼的旅館。”


    老管家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表,彎腰輕輕放在地上,說道:“我不知道,好久沒有出過灰色地帶了——那年我和你爺爺一起下到無盡金井,挖了幾塊黃金,之後才有了你今天的生活,如果是安穩一些的話,就不會自討苦吃了。”


    “再見!”老管家揮了揮手,也不管韋太有沒有看見。“我要帶著我的朋友們換一位雇主了,你保重!”


    “再見,我的老管家!”


    漆黑之中閃過一道火星——砰!


    蠟燭被重新換上,誰也不知道她身上藏著多少東西。“這就是你來這裏的原因嗎?”女巫將蠟燭頭藏迴裙子底下。


    “這是第二個問題嗎?”韋太摸了摸前麵的手表,又迅速把手縮了迴來,仿佛它是一塊燒紅的烙鐵。


    “不不不,每一個隻能問一遍,除非又選中了那個人,我也不理額外。”女巫站著有些累,盤著腿坐在了長桌上,悠然道:“當然,你也可以說說,你想告訴我們的事情。”


    椅子被頂開,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摩擦聲,眾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看向韋太。


    “無盡金井在哪裏?具體位置!”韋太緊盯著女巫,完全無視了她樹皮般褶皺的臉。“告訴我!它在哪裏!”


    “我不知道!”女巫笑了笑,像是看見一個傻子問著她愚蠢的話。突然。她的笑容消失,不自然地張開了一個o嘴……


    “嘔~”一股血水噴湧而出,將長桌染成了血紅。許三千往後靠了靠,血水從他麵前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許三千不滿地看了一眼韋太,又看了一眼女巫。等下我也說謊話!然後糊你們一臉!


    “你可以告訴我,最後那個5豬燈泡和老管家怎樣了嗎?”女巫見韋太張開了嘴,她又急忙補充道:“這個不是問題,你可以說,也可以不說。”


    韋太笑了笑,無關緊要地攤了攤手。似乎膽子大了不少,或者是他方向了偽裝。


    “沒關係。燈泡廠被灰色地帶的人拆了……我在井水裏下了藥,然後將一切都推給了他們,妨礙我賺小錢錢的人,我總有辦法將他們鏟除掉。”


    “至於那個老頭……老規矩,我把他身上的油做成了蠟燭,賣了!”韋太笑著搖了搖頭,譏笑道:“他太可憐,沒有家人,沒有孩子……這樣他就成了我家族的一部分了,還能幫我賺幾個錢。”


    許三千瞟了一眼韋太,沒有說話。他們也沉默著,一直都是女巫在說話。


    “對了!”女巫看向許三千,無奈說道:“剛才那個人被你殺了……是不是忘了些什麽?他還沒有給錢呢!”


    不過許三千並沒有接上話,他把頭扭向另一邊,裝作聽不到。


    “小月,說說你的故事,你為什要來到這裏?”女巫覺得無趣,望向少年,說道:“你應該和這位大老板認識吧!”


    幹瘦少年頓了頓,頗感意外地望向女巫,沒有想到女巫會叫他。在這麽多人之中,他的存在感應該是最小的了。他安靜、普通、體積也小……沒有理由點他的名字才對。


    “認識。”他的聲音很好聽,像山穀間的清泉。


    “我在和老布認識——老布就是他管家的名字,全名就不知道。在他的介紹下,我在韋老板的蠟燭廠幹過半年,離開時我一分錢也沒有拿到,還是老板私人塞了一個銀幣給我。”


    叫小月的青年狠狠地瞪著韋太。與前一秒的他判若兩人。“之後我去了那個燈泡廠幹活。那裏還不錯,工資不算高,但那裏包吃住,老員工們說出糧也準時,前後不會差過3天……但是在之後我的身體越來越差,同事也是如此,當地的醫生說是那裏飄了瘴氣。”


    “醫生開了一點藥之後,就讓我迴去休息,平時多鍛煉身體……我當時就笑了,我就是幹搬搬抬抬的工作的,他還叫我多鍛煉身體……哈哈哈……”


    一聲聲連綿起伏的笑聲在旅館裏蕩漾,突然又停止了。


    “原來是你這個逼下了毒!”小月指著韋太,上半身幾乎伏在了長桌上,咬牙道:“你知道我兩個月前有多壯嗎?牛都能一拳絆倒!”


    韋太不屑地搖了搖頭,說道:“幫我問出無盡金井的下落,我給你榮華富貴!”


    他似乎還沒有感受到小月的怒火,這樣隻會更加激怒他。小月的拳頭緊握得啪啪響,恨不得像以前打牛一樣,一拳打爛韋太的腦袋,看看裏麵是不是全是冥幣。


    “之後正如那個逼說的,燈泡廠被一群土匪拆了,死了不少人。我命好,也不好,那種老布給我一個銀幣一直往東走,最後來到了這間旅館。”


    “可以了嗎?”小月盯著韋太,沒有移開過目光,像一頭殘狼盯上了他最後的獵物。


    “可以了,雖然你有些事情跳過了,但也可以了。”女巫滿意地點了點腦袋,期待道:“你是問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我時間不多了,我能感覺的到,那個逼下的毒正在要著我的命……”小月望向許三千,問道:“你是異維度來客,見識最廣了,有什麽東西公平又要命的遊戲?”他補充道:“這不是問題,你也可以不迴答。”


    小月怕韋太捉住這一點,說他已經問過問題,不能再和他大冒險。


    “當然,我很樂意。”許三千帶著真摯的同情和憐憫露出了一個鼓勵的微笑,說道:“俄羅斯輪盤,……但需要有左輪手槍。你一槍,他一槍得,絕對公平。”


    也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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