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千緊咬著牙關,汗水滲透過眉毛,快滴落到眼睛的瞬間連忙單起了眼睛。「鬼魂」效果發動,一把斧子穿過了他的身體,劃破了空氣。如此同時,一支散發著寒光的羽箭也穿過了過去,像是射在了霧裏。


    “時間剛剛好。”匕首在手心上轉動一圈,在信徒喉嚨上割開了一條血槽。許三千俯身前滾兩圈,手指指向小丸子,“砰”的一聲,發射出一顆空氣子彈。


    小丸子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撞擊在她肩膀上。“啊”的一慘叫,她顧不得地上水窪連忙爬下。


    “可惜……沒中。”許三千眼睛一轉。他的算盤打的很好——先混入人群,然後再趁機逃跑,百分百的有驚無險。在看到王海龍被偷襲的時候,想過出手相救,但也隻是想,終是沒有出手。


    先不說應該怎樣出手,當時王海龍的情緒十分低沉,毫無鬥誌。就算是一時救下,他們也逃不掉。而且王海龍會不會想著和他同歸於盡也是一個問題。


    然後現在他後悔了……


    想不到小丸子等人居然如此狠毒,還有讓信徒們自傷殘殺這一招,等狂熱信徒的人數一少,他怎麽也會被發現。而才開始就已經被一個叫梗的霓虹人注意到了。


    “許三千!好家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快殺了他先!”小丸子狼狽不堪地從水溝裏站起來,指著許三千大唿。


    狂熱信徒們沒有停下,依舊在互相廝殺著,這場生死對決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除非隻殺剩下一個人。神聖的道路隻有開始和完成,絕對沒有暫停和放棄。


    見信徒們沒有理她,小丸子對著櫻友藏打了一個眼神,她也沒有把殺許三千的希望放在他們身上,這些事情主要還是嘚交給櫻友藏和櫻小竹。信徒現在隻剩下去死這一個“任務”。


    許三千穩住身體,接著下蹲的知識瞬速調整為助力起跑的姿勢。在櫻友藏還沒有動作時,他就開跑了。他記得陳曉琪提醒過他,在主維度遊戲裏遇上六道公會的人就趕緊跑。陳曉琪的遊戲技術很強,既然她都這樣說了,許三千沒有理由不聽。況且他現在的生命值不到百分之8,唯一一個直用於戰鬥的「空氣子彈」和協助戰鬥的「如影隨形」都還在冷卻時間——他不得不跑。


    櫻友藏看著許三千的背影越來越遠,知道是追不上了,假如不是地麵坑窪不平,他到還會使把勁努力加油看看。現在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櫻小竹上身。不望能殺死許三千,隻要拖住他的速度就可以了。


    “怎麽不放箭?剛才還沒有超出你的射出範圍吧!”小丸子眺望著漸漸縮小的三個身影,冷不丁的說道:“我發現你越來越不配合了。你可憐王海龍,我就不計較了——現在又不攻擊許三千……”


    “我是沒有把握射中,怕誤傷了櫻小竹。”梗眉頭微皺,有些不滿。她並沒有和櫻小竹組隊,卻是有誤傷的可能。而且拿弓箭的是她,無需小丸子多言,對待敵人她知道該怎麽做。


    “等著迴去寫報告吧。”小丸子拿出了法杖,背著手望向搏殺之中的信徒。小小的身影,大大的架勢。


    “不用。我迴去就辭職。這樣的工作不適合我。”梗垂下了弓,看著西邊陽光下的三個身影。此時她更想許三千能逃掉,能反殺就跟好。


    廢墟裏的亂石景物瞬速外後拉,扯出了一條模糊不清的影像。許三千跑起這些沒有路的路毫不費力,一踩一跳,宛如蜻蜓點水。如果沒有身後的櫻小竹緊追著,在斜陽之下奔跑也是一件很唯美詩意的事情。


    “快跑!快跑!他要追上來了!”


    “別慌張!大頭妹,一個優秀的獵人也會有被猛獸追逐的時候。我們需要快速摸透地形,前方就不再是廢墟了。”


    “他肯定會想著我們直接會跑出去……”


    “前麵有人!別吵!”許三千打斷了黃毛獵人的話。他能想到的,許三千也能想到,根本就不用看他裝b。


    “那個人是——虛化!”


    “打中了!遊戲結束——納尼?”拉長的拳頭發出啪啪的繃緊聲,穿過了許三千的背,像是穿過一個投影。想象中的打實感並沒有出現,櫻小竹失去了反作用力的支撐,身體向前撲去。


    這樣的情況在他一開始學習了「橡膠人」時候常有發生,他有不是應對手段,隻是驚訝許三千既然有虛化的技能。


    虛化效果可是比無敵效果還要變態,它不僅能免疫傷害,還能免疫控製效果,而且還有不少其他小功能,比如穿牆。


    櫻小竹口鼻並用,迅速吸入大量空氣,將自己撐成一個q彈的大球。這樣摔下去不會受傷,而且還能借助慣性在地上打滾,不用速度放慢而讓敵人逃脫。


    “四兩撥千斤!”在橡膠拳頭收迴的時候,許三千反身往拳頭一拍,一手握住櫻小竹的拳頭,一手擒住他延長的手腕。


    “帶馬歸槽!接力用力!”


    腰馬合一。許三千拉扯著他的手往後退,頓時剛鼓成一個球的櫻小竹就整個人被極快的速度拉了過來。一半是許三千拉扯的力,另一邊則是櫻小竹橡膠彈性記憶的收縮力。


    “農家養生拳第三節——踢腿運動!”許三千往飛來的櫻小竹大球一腳出。角度、力度剛好,正朝著趕來的櫻友藏撞去。


    “人呢?”短短的一兩秒鍾,許三千再往想前方時,那個人影已經不見。像是一場夢覺。他心中的感覺到一股壓抑難過,微微地低下了腦袋。


    嗖,一隻手從許三千所站的地麵探出,直爪他的大腿。許三千剛好看見,及時發動虛化效果。


    地下的人衝去地麵。兩個人像是重疊在了一起,地上的影子相互融合,又迅速分開。


    “小鴿……”


    “btm!”


    白鬆歌一下子又重新遁入地裏,像是奧運跳水冠軍潛入水中一般順暢平滑,連蕩漾的漣漪都沒有。


    “八哢牙路!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櫻小竹!”櫻友藏一把推開櫻小竹,發現許三千正愣在原地不知道在幹什麽。


    他並沒有立即突進,事實證明他是跑不過許三千的,突擊隻會驚嚇到他,讓許三千跑得更快。他眼睛緊盯著許三千,防止他逃跑也不知道。彎下身子撿起了幾塊小碎石,在手中掂了掂。


    “嗯?”


    地下突然伸出一隻手,一把抓著了櫻友藏的手,又有一隻手幾乎同時探出,他還未低下頭看是什麽情況,他的胸膛上就多出了一個大窟窿。能透過這個窟窿望到一邊陰一邊陽的天空。


    “接我一下也不可以嗎?”櫻小竹在廢墟裏彈跳了好幾下才穩定著了身子,他扶著被菱角刮破的額頭,緩緩站了起來。他知道已經追不上許三千了,不過殺許三千不是首要任務,不出意外到話,他們的正直任務已經完成了。所以殺不到許三千也沒有關係。


    “誒?!”櫻小竹發現櫻友藏躺倒在地,而許三千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看得他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這種眼神並不恐怖,隻是讓他覺得熟悉。


    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他隻覺得心口一麻,緊接著渾身乏力。視角顛倒,整個世界隻剩下了黑與白……


    “喂。可以聽我說幾句話麽?”許三千沒有喊白鬆歌的名字,以及化名。“btm”就是不提名的意思。同時也表出一個態度——白鬆歌不能被認出來。


    “說!”白鬆歌甩掉了手上的血液,又一把抹到了衣服上。


    “遊戲公告……關於紫名玩家的官方置頂貼看了嗎?”


    “看了。一開始還覺得被盜號的人還挺活該的——現在看來他還是他嘛~賬號找迴來了嗎?”白鬆歌衣服套裝的效果讓許三千看不清他的麵,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又……發生了什麽?發生了什麽?!”許三千腦海裏反複想起那句“你是你的,我是我的”,像是出現了幻聽,不斷在耳邊蕩漾。


    “現實裏我對你說了什麽嗎?無論如何我先你道歉——不過你可以聽一下我解釋嗎?我可以解釋的!說來話長……給我15分鍾——不5分鍾就可以了!你先別走!”許三千越說越快。


    “不用了!我要忙了。”白鬆歌認為許三千已經找迴賬號了,都這個時代了,遊戲官方一旦重視下來,尋迴一個遊戲賬號可以說是輕輕鬆鬆的事。至於許三千身上淡淡的紫光,他不是很在乎。遊戲——bug還是有的,可能是遊戲還沒調整過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許三千沒有錯,這種熟悉的縹緲的感覺不會錯。


    “忙什麽,很快的。本來想通過語音給你說的,可是一直拖到現在……”許三千既緊張又害怕,一直說不到重點。


    這是他的第三次出現這種情況。一二次是麵對陳曉琪,這一次是麵對白鬆歌。


    “殺你——也主要是你!我就知道你會往這邊來。”白鬆歌緩緩繞著許三千走了半圈步,他重新站到了他出現的那個方向——西邊。兩人的距離依舊,一步沒多,一步沒少。


    風很少見地往西吹,仰頭之高的黑色黑色雲層隨風而去,很快就覆蓋住了整片天空,隻留下了西天邊緣上的一條縫隙。太陽正好在這條縫隙的中間,像是一之隻半眯半合的眼睛,看著廢墟上的兩個人。


    他們對立、對視。一人不斷地說這話,像是一個永遠也流不完的沙漏,顛倒一遍,那人又重新說一遍。一人沉默不語,不為所動。可惜他背對著夕陽,夕陽看不見的臉,不然肯定能看到他在想著什麽。


    十月秋風微風拂麵,帶著些許蕭瑟,帶著些許涼意。雨點驟停。壓頂的雲層似乎也想聽明白那個青年在說什麽。


    “你看到的那個我不是我,他是第一人格,我是第二人格,但是我是我,他是他。你認識的人也是我,不是他,知道嗎?現在我要去找陳曉琪,我需要你的幫助。他們要殺了我,都想殺了我。”


    “你知道我的直接一向很準,如果這次沒能找到陳曉琪,以後就再也找不到她了。我的直覺沒有錯過!”


    “你想聽我說個故事嗎?——從前有一個叫瑪雅村的地方,據說那裏有著長生不老的秘術!因為太過強大,被其人妒忌上了、貪婪上了,那些人結合在一起,把這個村子給滅掉了……可惜這是一個不完整的故事,如果有那沒有一天,我會把完整的故事說給你聽的!”


    “我是一個貴家小姐,從小就被逼著學習各種各樣的禮儀。我看到了未來,在我18歲的那一天生日,我的父親會把我嫁給某一個富人子弟——我不想這樣,我覺得逃跑!”


    “我沒有什麽好說的。騎士不是我拿起劍的理由,活著才是我持劍的理由!”


    “一個出色的獵人還是從一個菜鳥出身的。我父親死在野獸的利齒之中,我也會有這那麽的一天,獵殺與被獵殺也不過是差了一個字!”


    “我的血也是紅色的,我隻想要一個安逸的生活。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寧願當一個屠夫!而不是一個賭場看守!”


    “十賭九輸,要麽不賭,要麽出千!”


    “富貴險中求!一把年紀了,有什麽風浪我沒有講過?真沒有講過我也聽我老爹說過!”


    “夠了!閉嘴!又完沒完?等我說完!等我好好說完!”許三千又一次咆哮!聲嘶力竭!


    “夠了。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裝神弄鬼,嘩眾取寵。”白鬆歌擺了一下說,示意他停下。“5分鍾早就過去了。可能已經有8分鍾了。”


    “不。你在聽我說一遍,這次肯定能說清楚……”


    “不不……實話實說。那個人應該已經離開七水城,畢竟都過了8分鍾多了。殺不殺你也無所謂了……任務完成。”白鬆歌其實是想殺了許三千的,隻不過他的耐力值幾乎見底了,不夠支撐在殺一個人的量,聽許三千胡說八道也是拖一下時間。


    如果許三千還有些許理智,還發現白鬆歌上身泛著一層血紅色的光,那是“殺人如麻”的提示。


    “不過。我還是要殺了你。我要和你割袍斷義!”白鬆歌一把扯下黑衣,將他穿的戰衣的袖子試了一了下來。


    “你這是……”許三千呆愣在原地。


    一個像是迴旋鏢一樣東西拋到了許三千手中。


    “開始吧!你想說什麽,一切都可以通過它來不表達出來!”白鬆歌也拿著一個同樣的東西帶著手上:“讓我看看你虛偽而醜陋的心!——由我先攻!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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