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茶葉的事情,秦陽也想到了那個把自己當成首領的那個山寨。


    如今自己成為了秦王,山寨的存在感明顯降低了許多,不過秦陽並不想因此就拋棄山寨。與之相反,秦陽現在獲得了更大的權力,自然要為山寨上的老弱婦孺謀求更大的福利。


    他們曾經把命運都交到了秦陽的手上,而現在就是秦陽迴報他們信任的時候。


    第二天一早,秦陽由青霜喬裝打扮,帶著青霜兩姐妹,還有十幾名護衛,就來到了小河村。


    秦陽的到來,讓趙楚楚感到十分高興。前陣子孫四喜告訴她,秦陽想要迎娶她為王後,但之後又遲遲沒有關於迎娶的事情,這讓趙楚楚為此傷心了好幾天。


    再後來,秦陽派孫四喜親自給她送了一封長信,把這次沒能守承諾將她娶進宮中當王後的前因後果都給說了一遍。趙楚楚這才知道,原來秦陽在秦宮中當大王有多麽不容易。


    信中還向她信誓旦旦的保證,會用盡一切辦法,把她迎娶進宮。這讓趙楚楚在欣喜之餘,又擔心秦陽在秦宮中,為了她的事情鋌而走險。


    現在看到秦陽健健康康地站在她麵前,趙楚楚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掉了。


    她飛撲進秦陽的懷裏,雙手緊緊地抱住秦陽的腰部,心裏有種想把自己揉進秦陽身體裏,從此永不分開的感覺。


    兩人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在田莊的院子裏擁抱著,田莊中來來往往的人都對他們報以善意的笑容。直到秦陽感覺自己趙楚楚在自己懷中的不安平靜了下來。


    他才鬆開了懷抱,拉著趙楚楚的手,來到青霜和紅霞麵前介紹道:“楚楚,這是寡人在魏國打仗的時候,魏國貴族送來伺候寡人的兩位小姑娘。後來寡人在魏國受傷,她們就一路伺候寡人,直到返迴鹹陽。”


    “她們倆是雙胞胎姐妹,如果不說話,寡人至今都沒辦法把她們倆個分清楚大小。好在她們為了方便寡人認人,各自準備了不同顏色的衣服。你看,穿翠綠紗裙的是姐姐,叫青霜。穿著紅色對襟襦裙的是妹妹,叫紅霞。”


    雙胞胎小姑娘看到秦陽拉著田莊女主人的手,把她們倆介紹給女主人的時候,兩位小姑娘就猜測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大王想要迎娶進宮的那位王後。


    兩人不敢耽擱,連忙對趙楚楚施禮道:“給姑娘問安。”


    秦陽笑著對雙胞胎姐妹說道:“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寡人的王後是個什麽樣的人嗎?寡人這就把人都帶到你們麵前了。”


    “去吧,陪著楚楚好好走走,說說話,也算提前滿足一下你們的好奇心。”


    秦陽說著,卻又是對趙楚楚悄悄眨了眨眼睛道:“楚楚,你就帶著這兩姑娘四處走走,聊聊天,算是彼此熟悉一下。寡人這邊要和許杉聊一聊。”


    在這個世界,如果說,誰知道秦陽的秘密最多,無疑就是秦陽最信任的趙楚楚。所以秦陽偷偷對她眨眼,趙楚楚久猜測到,秦陽可能有什麽機密的事情要和許杉說,而自己必須幫他支開這兩個跟隨在身後的侍女。


    趙楚楚笑著朝秦陽點了點頭,讓一直跟在身後的婢女去請許杉。然後才走到青霜和紅霞兩姐妹麵前道:“兩位妹紙,可願意跟我一起走走?”


    紅霞倒是對趙楚楚的提議有所意動,而青霜則是側過頭來,用那雙長著長睫毛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秦陽。秦陽知道,青霜這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去吧,難得出來一趟,跟著楚楚姑娘四處走走。你們女孩子之間應該聊得來一些。”


    有了秦陽的點頭,青霜和紅霞就跟著趙楚楚到田莊的其他地方去遊玩。秦陽把侍衛都打發到田莊外去自由行動,然後自己找了個僻靜地地方坐了下來。


    許杉自從在紅葉中執行任務受傷之後,就一直和陳石頭待在小河村的田莊裏。


    由於山寨上的老弱婦孺不斷被安排下山,到田莊裏生活,所以許杉也漸漸不需要經常往山寨裏跑。平日裏,隻有有空閑,他就會和陳石頭一起,訓練田莊裏的護衛,還挑選了幾個天賦不錯的孩子,叫他們箭術,平靜地日子過得也還算舒坦。


    直到今天,楚楚姑娘身邊的女婢過來告訴他,秦王在田莊的前院召見他,讓許杉快點過去。許杉都有些不明白,為什麽突然間高高在上的秦王會想要召見自己。


    哪怕自己是一名山賊,那也沒有誇張到需要堂堂秦國大王召見的份。


    許杉帶著疑問,跟著女婢一路來到田莊的前院,在前院那種滿了梅花的角落裏,看到了獨自坐在亭子中的秦王。


    許杉在女婢的催促下,來到了亭子的附近,遠遠朝著亭子裏的秦王抱拳行禮道:“草民許杉,見過秦王。”


    雖然作為一名山賊,但許杉還是恭敬地行禮。這不僅是因為他現在所站的地方是秦國的土地,還因為許杉心中,依舊流淌著秦軍的熱血。


    這是一段許杉從來沒有對外人提起過的往事,哪怕是小時候玩得十分要好的陳石頭,也隻是勉強從許杉偶爾說出來的隻言片語中,勉強了解一些。


    許杉的父親,曾經就是秦軍中的一名二五百主。因為不滿上司在破城之後,縱兵為匪,大肆劫掠百姓。許杉的父親一怒之下,把自己的上司給抓了起來。


    這一來,雖然保下了當地的百姓,卻也因此犯了以下犯上的軍規,許杉的父親也因此被狠狠地責罰了一頓。


    如果事情僅僅是這樣,那許杉倒也不必小小年紀,就隨著父親跑到山上落草為寇。


    隻是因為父親得罪的那位上司,他的父親在秦國的爵位已經到了左庶長這一級。軍中有不少將領和上司的父親有著不錯的情誼。所以許杉的父親,也因此不斷被別人挑出錯誤。由二五百主,最後一直被挑錯降到最低級的什長。


    更可恨的,是一旦開戰,本來應該是弓弩兵的許杉父親,經常被上司派遣作為死士登城。許杉父親在僥幸逃過兩次破城的危機後,果斷帶著家人跑到山中,落草為寇,成為野民。


    但哪怕成為山賊,許杉的父親依舊經常在許杉眼前講述他作為秦軍時,跟著像武安君,王翦這些名將出征敵國時的那段崢嶸歲月。


    他的父親直到病死之前,都依舊哼唱著那首秦軍每次出征前都要唱的軍歌——《秦風·無衣》。


    許杉永遠也忘不了,病得形容枯槁的父親,在病床前輕輕地握著他的手,嘴裏低低地吟唱著:“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這也是為什麽許杉會成為一名神射手的原因。哪怕他沒辦法實現父親的意誌,重新返迴秦軍。但他也要將父親的驕傲,繼承下來,直到有一天,讓父親的箭術,在他或者他教授的徒弟們中,重新返迴到那片高歌《秦風·無衣》的黑色海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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