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的在秦王的寢宮外站了好一會兒,從王統領離開後,秦陽又目送三支巡邏的隊伍從寢宮外的廊道走過。


    “時間大致相符。”秦陽計算了巡邏的侍衛經過寢宮的時間,確認每一支隊伍確實都是相隔大約一刻鍾的路程。


    重新等著一支隊伍巡邏過去,秦陽裝成急著上茅房的樣子,轉身跑到宮室右手邊的院子,也就是王統領所說,今天早上剛剛淹死一個小太監的井邊上。


    扔了一個石頭下去,聽著聲音十分沉悶,感覺井水挺深的樣子,秦陽重新返迴秦王秦宮門外,計算了一下井口到宮室的距離,十五分鍾足夠。


    秦陽等著一支隊伍剛離開,立刻開門進了秦王的寢宮。


    看了眼宮室內的滴漏,已經是寅時末,再有幾刻鍾就要進入卯時了。


    秦陽不敢耽擱,小心翼翼靠近了宮室的側房,秦王輕微發出的鼻鼾聲,讓秦陽確認對方已經熟睡。


    在宮室內找了找,看到一旁秦王的披風,秦陽選了一條前年戎狄進貢的黑色貂皮披風,這東西厚實,也不易見血色。


    對不起了,秦王。


    從袖中彈出昨天刺殺趙高的鐵刺,秦陽用披風蓋住秦王的口鼻,趁著秦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尖刺對著秦王的脖子狠狠地紮了下去。並在一瞬間,用貂皮披風裹住秦王的傷口。


    “你……”被鐵刺刺入脖子的秦王隻來得及睜眼看了秦陽一眼,連話都沒能說出來,就已然斷氣。


    秦陽已經變成了秦王的模樣,連忙把隻穿單衣的秦王用披風裹好,然後扯了一條綢帶,將披風和染血的錦被一起捆在秦王身上。


    秦陽躲在宮室內的門縫裏偷偷看著,等又過去一支巡邏的隊伍後,秦陽立刻背起裹著秦王的錦被,快速來到寢宮右邊的院子裏。


    “但願這井裏沒有什麽井龍王吧!”


    把秦王連同被子一起投入井中,秦陽突然想起《西遊記》裏的烏雞國國王的那一幕,忍不住調皮說了一句。


    看著秦王的屍體徹底沉入水底,秦陽這才迅速溜迴了秦王的寢宮內。


    看著銅鏡中,自己已然變成了秦王的模樣,秦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可是千古一帝,自己就這樣偷偷摸摸殺死了他,也不知要改變多少曆史。


    困意襲來,秦陽已經無法再堅持,將趙高的衣物和染血的枕頭藏好,秦陽穿著單衣,重新拿了一床被子,在寢宮裏唿唿睡去。


    “大王,大王……”


    模糊中,耳邊傳來輕聲地唿喚。秦陽頓時驚醒過來,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眼前還是那間寢宮,陽光透過紙糊的窗戶,照得寢宮一片明亮。


    床鋪前,兩名小宦官正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何事?”秦陽學著秦王的語氣,詢問兩名小宦官。


    其中一名連忙爬近秦陽幾步,顫抖著聲音道:“迴稟大王,現在已經是卯時末,奴婢二人發現王上至今沒有醒來,所以大膽過來唿喚王上。”


    卯時末,也就是差不多早上七點的樣子。秦陽想起,今天還有朝會,時間就在辰時一刻左右。


    秦陽沉吟了一下,裝出一副生氣地模樣怒喝道:“郎中令趙高呢?怎麽沒有喚醒寡人?快把他宣來。”


    “大王,郎中令一早就不見蹤影,奴婢等過來交班時就沒有見到他,許是有事走開了。”另一個小太監也壯著膽子,替趙高開脫起來。


    “混賬東西,耽誤寡人時間。你們二人,快幫寡人洗漱著裝。”


    “諾!”


    得了秦陽的吩咐,其中一名小太監立刻走到宮室外,招了招手,立刻有幾名宮娥端著洗漱用具,來到秦陽身邊替秦陽梳洗。


    刺秦的任務已經完成,可宮中守衛森嚴,秦陽現在的兩副麵容都無法輕易從秦宮中脫身,隻能強忍著被人像布偶一般洗漱的不適,扮演起秦王的日常。


    洗漱完畢,秦陽在兩名太監的服侍下穿戴起秦王上朝時用的冠服。


    “王上。”


    穿戴完畢,其中一名太監捧來銅鏡,讓秦陽觀看自己的麵容。


    銅鏡中,一聲黑紅相間的朝服,頭戴衝天冠,眼睛狹長,眼神銳利,難怪都說秦王有鷹視狼顧之相。頜下留著宮娥精心梳理過的短須,平添幾分王者氣概。


    揮手讓捧銅鏡的小太監走開,秦陽這才甩著袍袖,邁步走出寢宮。


    寢宮外,另一名姓辛的侍衛統領已經帶著宮廷侍衛等候在外,秦陽剛邁出寢宮,辛統領就立刻帶著侍衛們躬身行禮。


    剛剛一直伺候秦陽的兩名小內侍立刻,走到寢宮外的台階上,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大王起駕,擺駕鹹陽宮。”


    鹹陽宮就是秦王朝會的宮殿,秦孝公十二年,秦國遷都鹹陽,在城內建起宮闕。秦孝公之後的曆代秦王,又在原有的宮殿基礎上多次新建殿宇,到秦昭王時代,鹹陽宮就已經大體是建築完畢了。


    曆來秦王接見諸侯使臣,貴賓,或者秦王大壽舉行國宴,還有平日裏舉行朝會,都在鹹陽宮裏進行。


    帶著倚仗,秦陽在辰時三刻坐上了鹹陽宮的秦王寶座。


    秦陽一落座,大殿內跪坐兩側的群臣立刻走到大殿中央,對著秦陽就是躬身行參見禮。


    聽著殿下群臣齊聲唿喊,輕輕唿吸了幾下,舒緩了自己的心情,這才憋足一口氣,學著秦王的模樣,揮了揮衣袖,淡然道:


    “眾卿家歸座吧!”


    “謝大王。”


    由於郎中令趙高消失,秦陽一邊叫人尋找趙高,一邊另外指派了一名名叫孫四喜的大太監過來當值。


    隻見孫四喜朝前走了幾步,扯著嗓子喊道:“群臣上奏。”


    孫四喜喊過之後,大殿中的秦國臣子就一一走到大殿中央來上奏各種事物。


    秦陽總算感受到了成為王者的滋味。可惜昨天那麽忙碌,睡得又是那麽晚,聽著殿中群臣議論事情,秦陽突然感覺十分枯燥乏味,頓時又是困意上湧。


    無奈秦王一向勤勉,從來沒有無故離開朝會。秦陽既然扮演了秦王的角色,為了避免懷疑,也隻好耐著性子,坐在秦王寶座上神遊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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