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恍恍惚惚中，秦陽返迴了自己的小院。
突如其來的震撼消息，把秦陽喝酒之後帶來的睡意，都給驚得一掃而空。
秦陽沒想到，這去年才結束了與楚國的戰爭，秦王今年又想大動幹戈，讓秦國這架戰爭機器繼續進行征伐。
秦陽非常擔心，如果明天朝臣們選擇北上，那苟延殘喘的代國，和實力弱小的燕國，該如何抵禦秦國虎狼之師的進攻。
要知道，現在這個代國，那是當初那個能夠組織起四十萬大軍的趙國，被秦國的虎狼之師攻破了邯鄲之後，趙王的後代，跑到燕國附近建立起來的小朝廷。
連強大的趙國都免不了被滅的結局，那實力在東方六國排名墊底的燕國，恐怕更抵擋不住秦國消滅他的腳步。
不行，要爭取一點時間，不能讓秦國那麽快就對燕國下手。自己的刺青計劃已經進入尾聲，如果這時候燕國被滅，那自己再完成刺秦的事情，也將毫無意義。
秦陽讓冬雪迴去睡覺，自己則來到書桌前，拿起刻刀和竹簡，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想法，刻寫到竹簡上去。
秦王統一六國的心是無比堅定的，所以想要阻止今年的秦軍作戰，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那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秦陽找出合適的說辭，說服秦王和朝廷的朝臣，把北伐改為南征。讓殘存的魏國和地域依舊遼闊的楚國，來拖延秦國滅亡燕國的時間。
以後世人的說法，這叫死道友不死貧道，秦陽一邊刻寫竹簡，一邊在心裏默默地向魏國和楚國的王室道個歉。
由於改良的紙張還沒有正式出現在秦國的衙門裏，所以秦陽的奏疏，依舊隻能用刻刀在竹簡上刻寫。
秦陽最後大致估算了一下，這份兩千多字的奏疏，足足讓秦陽刻寫了一個晚上。
把寫好的奏疏內容反複看了兩遍，確認沒有出現錯漏，秦陽用一個圓柱形的布袋，把竹簡小心翼翼地收好。這將是他拖延秦軍攻滅燕國的唯一辦法。
“少爺，您昨晚一夜沒睡啊？”
在屋子外間裏睡覺的冬雪一起床，就發現依舊坐在書桌前的秦陽。她連忙穿好衣物，開始為秦陽準備今天的早餐。
因為今天秦陽要上朝參加議事，所以秦陽的早餐，主要以餅為主，搭配一個煎雞蛋，和幾片切得極厚的鹵肉，還有一碟家中暖房裏種出來的綠葉蔬菜。
吃過早餐，在門口接過陳石頭遞過來的韁繩，秦陽騎著追風，小心翼翼地朝著秦宮的方向走去。
朝議就在秦陽上次來過的那間大殿。秦陽跪坐在大殿接近大門的地方，聽著秦國的朝堂大臣，為了北伐還是南征，吵得不可開交，空曠地大殿，不時飄蕩著某位大臣的幾聲怒吼。
瞥了一眼坐在高台之上的秦王，由於秦陽離得太遠，隻能看見秦王正襟危坐地身影，卻無法從秦王的表情中判斷出，秦王究竟是支持北伐的大臣，還是支持南征的大臣。
“嗯！有要南征的，也有要北伐的！聽起來都挺有理。”
剛剛還分為兩派，站在大殿中央，為南征北伐吵得不可開交的朝臣，在高台之上的秦王開口說話之後，統統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請大王聖斷……”
整齊劃一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議論南征北伐的大臣，全都跪伏在大殿的木地板上，等待著秦王嬴政的選擇。
秦王揮了揮袖子，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諸位大臣，又掃視了眼依舊分列兩旁的其他朝臣，開口道：“沒有了嗎？寡人今天就是來聽意見的！在場的臣工都可以出來議一議，不論選南選北，都不會怪罪，都放心大膽的說。”
大殿裏安靜了好一會兒，大家似乎都在等待著下一個同僚走出隊列，到大殿中來闡述自己的理論。
眼看著前排沒有重臣再次出列，秦陽小心起身，從袖子裏抽出自己連夜刻寫好的那份竹簡，將竹簡捧在額頭，微微彎腰，邁著碎布走到大殿中央。
在跪伏一地的重臣身後，秦陽舉著竹簡大聲喊道：“議郎百裏南川，上疏。”
秦王禦座的高台邊上，趙高看見秦陽拿著奏疏走到大殿中央，連忙從高台上邁步下來，小心避過跪伏在地的朝臣，將秦陽手中的奏疏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捧迴高台之上，遞給正襟危坐的秦王嬴政。
“哦！寡人的議郎也要上奏了嗎？快快把你的想法，說出來給大殿中的列位臣工聽聽。”
“是！”秦陽抱拳行禮，這才微微直起腰板，大聲地說道：“大秦之師，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東方剩餘的那些國家，不過都是在苟延殘喘。這九州天下，遲早會統一在大王的治下。”
秦陽先是捧了一下秦軍和秦王，定下調子。這才繼續說道：“現如今，我王師不論南下，還是北上，都隻不過是加速了我大秦一統天下的時間。”
“但微臣要說的是，秦國奮六世之餘烈，又有商君之變法。國力早已遠超東方六國。可連年征戰，卻也同樣在消耗著秦國的大量人口和財……”
“大膽，小小議郎，明知大王想要早日一統天下，你竟然還在此處，妄圖阻止大軍今年的出征！”
秦陽的話沒說完，跪坐在旁邊的一位將領，立刻走到秦陽身邊，大聲嗬斥，打斷秦陽的奏報。
秦陽光聽聲音，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誤會自己想法的百裏烈，以這種方式在維護秦陽。
“將軍，請聽下官把話說完。”
秦陽朝著走出來嗬斥自己的百裏烈低聲說道。
“愛卿，還是聽你的兒子把話說完吧！”
秦王開口，百裏烈隻有抱拳應諾，退迴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大王，戰爭意味著消耗和死亡。秦國青壯紛紛參與國戰，總要讓國中的許多土地荒廢。這對於大秦來說，隻剩下支出，卻沒有收入，遲早會讓我秦國，變得入不敷出。”
說到這裏，依舊跪伏在大殿中央，分為南征北伐兩派的大臣，都不約而同微微側過身來，冷森森地盯著身後的秦陽。
秦陽毫不懷疑，隻要自己說出阻止秦軍出征的建議，這幫分成兩撥的大臣，很快會聯合起來，把秦陽的說法批駁下去。
“所以，微臣不支持大軍北伐，而是應該南征。先滅殘存的魏國，然後繼續南下，攻伐地域遼闊的楚國。”
突如其來的震撼消息，把秦陽喝酒之後帶來的睡意，都給驚得一掃而空。
秦陽沒想到，這去年才結束了與楚國的戰爭，秦王今年又想大動幹戈，讓秦國這架戰爭機器繼續進行征伐。
秦陽非常擔心，如果明天朝臣們選擇北上，那苟延殘喘的代國，和實力弱小的燕國，該如何抵禦秦國虎狼之師的進攻。
要知道，現在這個代國，那是當初那個能夠組織起四十萬大軍的趙國，被秦國的虎狼之師攻破了邯鄲之後，趙王的後代，跑到燕國附近建立起來的小朝廷。
連強大的趙國都免不了被滅的結局，那實力在東方六國排名墊底的燕國，恐怕更抵擋不住秦國消滅他的腳步。
不行，要爭取一點時間，不能讓秦國那麽快就對燕國下手。自己的刺青計劃已經進入尾聲，如果這時候燕國被滅，那自己再完成刺秦的事情，也將毫無意義。
秦陽讓冬雪迴去睡覺，自己則來到書桌前，拿起刻刀和竹簡，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想法，刻寫到竹簡上去。
秦王統一六國的心是無比堅定的，所以想要阻止今年的秦軍作戰，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那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秦陽找出合適的說辭，說服秦王和朝廷的朝臣，把北伐改為南征。讓殘存的魏國和地域依舊遼闊的楚國，來拖延秦國滅亡燕國的時間。
以後世人的說法，這叫死道友不死貧道，秦陽一邊刻寫竹簡，一邊在心裏默默地向魏國和楚國的王室道個歉。
由於改良的紙張還沒有正式出現在秦國的衙門裏，所以秦陽的奏疏，依舊隻能用刻刀在竹簡上刻寫。
秦陽最後大致估算了一下，這份兩千多字的奏疏，足足讓秦陽刻寫了一個晚上。
把寫好的奏疏內容反複看了兩遍，確認沒有出現錯漏，秦陽用一個圓柱形的布袋，把竹簡小心翼翼地收好。這將是他拖延秦軍攻滅燕國的唯一辦法。
“少爺，您昨晚一夜沒睡啊？”
在屋子外間裏睡覺的冬雪一起床，就發現依舊坐在書桌前的秦陽。她連忙穿好衣物，開始為秦陽準備今天的早餐。
因為今天秦陽要上朝參加議事，所以秦陽的早餐，主要以餅為主，搭配一個煎雞蛋，和幾片切得極厚的鹵肉，還有一碟家中暖房裏種出來的綠葉蔬菜。
吃過早餐，在門口接過陳石頭遞過來的韁繩，秦陽騎著追風，小心翼翼地朝著秦宮的方向走去。
朝議就在秦陽上次來過的那間大殿。秦陽跪坐在大殿接近大門的地方，聽著秦國的朝堂大臣，為了北伐還是南征，吵得不可開交，空曠地大殿，不時飄蕩著某位大臣的幾聲怒吼。
瞥了一眼坐在高台之上的秦王，由於秦陽離得太遠，隻能看見秦王正襟危坐地身影，卻無法從秦王的表情中判斷出，秦王究竟是支持北伐的大臣，還是支持南征的大臣。
“嗯！有要南征的，也有要北伐的！聽起來都挺有理。”
剛剛還分為兩派，站在大殿中央，為南征北伐吵得不可開交的朝臣，在高台之上的秦王開口說話之後，統統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請大王聖斷……”
整齊劃一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議論南征北伐的大臣，全都跪伏在大殿的木地板上，等待著秦王嬴政的選擇。
秦王揮了揮袖子，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諸位大臣，又掃視了眼依舊分列兩旁的其他朝臣，開口道：“沒有了嗎？寡人今天就是來聽意見的！在場的臣工都可以出來議一議，不論選南選北，都不會怪罪，都放心大膽的說。”
大殿裏安靜了好一會兒，大家似乎都在等待著下一個同僚走出隊列，到大殿中來闡述自己的理論。
眼看著前排沒有重臣再次出列，秦陽小心起身，從袖子裏抽出自己連夜刻寫好的那份竹簡，將竹簡捧在額頭，微微彎腰，邁著碎布走到大殿中央。
在跪伏一地的重臣身後，秦陽舉著竹簡大聲喊道：“議郎百裏南川，上疏。”
秦王禦座的高台邊上，趙高看見秦陽拿著奏疏走到大殿中央，連忙從高台上邁步下來，小心避過跪伏在地的朝臣，將秦陽手中的奏疏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捧迴高台之上，遞給正襟危坐的秦王嬴政。
“哦！寡人的議郎也要上奏了嗎？快快把你的想法，說出來給大殿中的列位臣工聽聽。”
“是！”秦陽抱拳行禮，這才微微直起腰板，大聲地說道：“大秦之師，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東方剩餘的那些國家，不過都是在苟延殘喘。這九州天下，遲早會統一在大王的治下。”
秦陽先是捧了一下秦軍和秦王，定下調子。這才繼續說道：“現如今，我王師不論南下，還是北上，都隻不過是加速了我大秦一統天下的時間。”
“但微臣要說的是，秦國奮六世之餘烈，又有商君之變法。國力早已遠超東方六國。可連年征戰，卻也同樣在消耗著秦國的大量人口和財……”
“大膽，小小議郎，明知大王想要早日一統天下，你竟然還在此處，妄圖阻止大軍今年的出征！”
秦陽的話沒說完，跪坐在旁邊的一位將領，立刻走到秦陽身邊，大聲嗬斥，打斷秦陽的奏報。
秦陽光聽聲音，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誤會自己想法的百裏烈，以這種方式在維護秦陽。
“將軍，請聽下官把話說完。”
秦陽朝著走出來嗬斥自己的百裏烈低聲說道。
“愛卿，還是聽你的兒子把話說完吧！”
秦王開口，百裏烈隻有抱拳應諾，退迴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大王，戰爭意味著消耗和死亡。秦國青壯紛紛參與國戰，總要讓國中的許多土地荒廢。這對於大秦來說，隻剩下支出，卻沒有收入，遲早會讓我秦國，變得入不敷出。”
說到這裏，依舊跪伏在大殿中央，分為南征北伐兩派的大臣，都不約而同微微側過身來，冷森森地盯著身後的秦陽。
秦陽毫不懷疑，隻要自己說出阻止秦軍出征的建議，這幫分成兩撥的大臣，很快會聯合起來，把秦陽的說法批駁下去。
“所以，微臣不支持大軍北伐，而是應該南征。先滅殘存的魏國，然後繼續南下，攻伐地域遼闊的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