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被抱了出來,掙紮著要去孫瀅那兒。


    孫瀅忙接住了。


    她想了一下,還是跪下謝了恩,走出了梧桐院。


    等她走出去,太子掀了桌子,照著孫玨的臉就是幾掌。


    他是堂堂的皇後嫡子,長這麽大,還沒被人揍過,今天卻被孫瀅揍了。


    屁股上疼痛清楚明白地告訴她,這不是在做夢。孫瀅是真的打了他。


    這個小賤人,她怎麽敢!


    孫珍看太子發了怒,跪在地上叩首道:“殿下,孫瀅連自己的父親都能下毒手陷害,不忠不義不悌不孝不忠已經是必然,太子殿下不用跟此人計較。毒蛇若要害人,拔了它的毒牙即可。”


    孫珍一席話說得太子又意誌昂揚起來。


    他皺眉看了陸彬一眼,“擺駕,迴宮!”


    他這次來陸家是私自來的,根本沒帶儀仗。


    孫珍忙推了推陸彬。


    陸彬小跑幾步追上了周輝。


    周輝沉著臉,一直走過了九轉蓮花橋,才拍了拍陸彬的肩膀,上次陸虞上折子彈劾李家的事,孤都記在心裏呢。你放心,孤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陸虞心下一個激靈,忙扶著橋柱站好了,謝恩。


    “不用送了,孤自己走。”周輝說著,大步離開了陸家。


    孫瀅現在才有些後悔,她似乎不該打太子,打了太子等於得罪了未來的皇帝,陸家近一千五百口的性命堪憂。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抱著貓兒去了鬆鶴堂,將咪咪交給了老太太,遣散了下人,方道:“祖母,這貓是大公子的妾室孫氏抱給兒媳的,兒媳過去的時候,太子的良娣也在。還有一個充滿風塵味的嬤嬤,一舉一動和咱們普通人不太一樣。”


    老太太聽了眉頭緊鎖,“好孩子,你也累了半天了,快喝口熱參。”


    孫瀅接了杜嬤嬤奉過來的茶,想著打太子這件事該怎麽解決。


    看著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孫瀅突然有些後怕,她怕因為她的關係將侯府卷入危難之中。


    今天才臘月初十,也不知道多久陸虞才能迴來。


    “母親,兒媳中午就不在家裏吃飯了,兒媳想去看看師父。”孫瀅向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點了點頭道:“可要給你師父帶些什麽禮物過去?”


    孫瀅搖頭道:“師父是真正的方外之人,不在乎咱們世俗的禮物。”


    師父她老人隻愛銀子,我帶給她就好,不過這些話她輕易會對任何人說出來,老太太也不行。


    從鬆鶴堂出來,快到九曲橋前又碰到陸彬。


    看到陸彬,孫瀅有些煩。


    “瀅妹妹你往哪裏去,我們聊聊。”陸彬說道。


    那語氣,活脫脫一個被拋棄的怨婦。


    “我和你沒有什麽好聊的,你要清楚一件事,我嫁給了你四叔,我就是你的四嬸,你對自己的長輩做這種事沒有心理負擔嗎?”


    聽了孫瀅的話,陸彬如鬥敗了和公雞一般無精打采,“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麵前,“瀅妹妹,你不愛四叔,你愛的是我,你是為了刺激我一氣之下才嫁的四叔!”


    孫瀅無言以對。


    究竟要給他說多少次他才能清醒,自己嫁陸虞跟他一丁點關係都沒有?


    “你現在得罪了太子,四叔也保不住你,你和他和離吧,隻有我能保護你。”陸彬說道。


    “你多大的臉,覺得自己比你四叔還厲害一點?”孫瀅好笑地抱臂問道。


    陸彬一本正經地道:“我承認,四叔是我最欽佩的長輩,但太子卻不一定這麽想……”


    “你腦子有病吧?敢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自己好好想一想前程吧。”


    孫瀅抬腳走了。


    陸彬迴到梧桐院,呆呆地坐著,看著孫珍練琴。


    孫珍一見陸彬神色不對,忙道:“您是不是累了,妾身覺得這梧桐院太過冷清了,咱們還是迴海棠院,那裏明暖和些。”


    陸彬搖搖頭,“我是有些後悔,假如自己早一些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了,瀅妹妹還沒有原諒我。我用盡了辦法,感覺好累。”


    孫珍奉了杯熱茶給他,勸道:“人生在世,寄蜉蝣於大地,渺滄海之一粟,如若不能和心愛之人在起,活著又有何意義,我支持你喜歡大姐姐。”


    自此陸彬越發認定孫珍是紅顏知己,什麽話都說給孫珍聽。


    孫瀅去了悟真那裏,悟真正無聊著,在教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站樁。


    “師父,您老這是想收弟子了?”


    悟真就拿了帕子擦眼淚,“你這個小孽徒,這都多久了,也不來看看師父!為師我要再收三個小徒弟。”


    “行。您去咱們孫氏學堂當武師父得了。”孫瀅說道。


    “休想!你們孫氏就倆歪瓜裂棗,一個就夠我老人家頭痛了!”悟真搖頭。


    “這次大批難民流離失所,我們孫氏學堂除了儒家學堂之外,還有武學堂,專門招一些生賦很的少年,我覺得他們給師父您跑跑腿是綽綽有餘了。您要是不喜歡那也好辦,我再找些江湖門派的人來教導就是了。”孫瀅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


    悟真道:“那我免為其難地過去挑幾個底子好的。合該你這便宜父親是個沒誌氣的,要不然怎麽會出現代嫁女掌管娘家學堂這檔子事!”


    孫瀅無甚表情地說道:“他現在已經在去柳州的路上了,我找了兩個人跟著,讓他別出了大事。”


    悟真挑了挑眉,沒說話。


    孫瀅又道:“我是為我的母親,如果孫椿死了,她過得風聲水起,豈不少了觀者。”她說完又親自從車上一手提了兩壇梨花白,然後又提了兩壇汾酒,“這酒都是剛到的,徒兒我今天特意早早的來為理師父您下廚。”


    “燉白菜,燉豆腐,烤魚要那種烤了沒刺的……”


    雖然都是尋常能見到的菜,燉白菜,燉豆腐,需要在雞湯裏文火裏慢燉,烤了沒刺的魚需要配製特製的燒烤料。


    孫瀅暗道:好吧,我忍。


    等她做好師父的菜,悟真隻問了一句:“吃人的嘴軟,你這又是酒又是肉的,到底出了什麽事?”


    孫瀅懊惱地道:“我將太子給打了。”


    “打了就打了,沒啥。我替他占卜過,他不是這天下之主。”悟真不客氣地說道:“你隻管專心修道就成,為師在這京裏給你坐鎮。”


    可您一向都不靠譜!


    這次我希望你能靠譜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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