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婆子搖頭道:“後來陸四爺就過去了。兩人打了招唿說了幾句話就各自走開了。陸四爺在那兒,咱們的人不好靠的太近。”


    這是在解釋為什麽沒有聽到陸虞和孫瀅聊天的內容。


    老夫人也不追究。雖然她老人家還不清楚陸虞為什麽會娶孫瀅,但她認為像陸四爺那樣的人娶妻必定是為了家族利益。不然他也不會任由王浩和五娘去接觸孫瀅。


    孫瀅明知自己會嫁給陸虞偏偏救了大皇子,隻能說明孫瀅是個重眼前利益之輩,根本不值得王家在她身上再花費精神。


    孫瀅在王家遇到陸虞,便央他幫忙查趙氏在滄州之事。陸虞一口應承下來。


    “這事不難查,但時間上可能要久一些。時間太久,卷宗都已經歸庫。”


    孫瀅笑道:“我就說沒有陸四爺辦不成的事。”


    陸虞冷哼一聲,“這就是你拿了我六千兩銀子的理由?”


    孫瀅一臉為難:“那銀子早就花掉了,四爺若是不信,我可告訴四爺一件秘密,最遲明年,可能會出現天災。具體來說,也就是蝗災。陸大人覺得這個消息可值多少?”


    陸虞望著湖裏已經枯萎的荷花,沉思起來。


    大夏國已經旱了四五年了,這湖裏的水,比往年少了一半。


    他腦中突然浮現四個字“久旱必蝗”。


    “這話不能亂說。”陸虞提醒道。


    孫瀅笑道:“聯姻本就是利益的交換,陸四爺肯出十五兩的聘禮,這點消息尚微不足道。”


    聽了前麵陸虞臉上的笑意也沒了,聽到後麵忍不住問道:“看來孫大娘子是在等著陸某前去提親了?”


    孫瀅輕輕一笑,道:“大夏再也不會有人豪橫到擲十五萬兩銀子來娶我,所以見了陸公子我不必矯情。”


    陸虞失笑:“九月十八我必登門下聘。”


    孫瀅笑笑:“隨時恭候陸四爺光臨。”


    大方不扭捏做作,坦誠。


    不然也不會也不會說出“明年春天蝗災”這樣的話了。可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孫瀅出了王家便吩咐了下去,讓我們所有莊子上的農戶,大量養鴨,高於市場價的一倍收購成年鴨。”


    一時之間,鴨價暴漲。


    當然孫瀅也沒忘記沈家,她和外祖父也說了這件事,隻說是做夢夢到的。


    老爺子暗道:閨女剛找迴上天就以夢示警,那他老人家必定要要做些什麽迴報才行。


    忽見京都鴨子漲價,老人家略一打聽思索便知道了關鍵所在。


    用鴨子消滅蝗蟲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遂遞消息迴金陵讓家裏人大力去辦這件事。


    金陵最著名的吃食當屬鴨血粉絲,當地不用說鴨子肯定是有很多,又有得天獨厚的水源,養起來省心省力。


    這不是什麽大事。


    除了鴨之外,老人家還想出來了養雞,雞吃蝗蟲也很厲害,而且農戶家家戶戶有。


    養雞比養鴨還簡單,隻需大量收購雞蛋就行。雞蛋一上漲,農人自會多養。沈家隻需大量收購母雞就能輕而易舉做到。


    孫瀅想想著既是天災,所以也沒有太保密,保說跟師傅外出曆練的時候,有個鋪子裏做的烤鴨堪稱一絕,她也打算開個烤鴨鋪子。


    這個消息馬上被趙氏聽到了,覺得這是一次翻身的機會。


    整天讓人跟在孫瀅的後麵,隻求孫瀅選定了鋪子,她這次就是賠錢也要在孫瀅的旁邊開一家,能賺錢是是好不過,不能賺錢就把管家之權奪迴來。


    孫瀅第二日在薑嬤嬤的陪同下去了孫氏族學。


    薑嬤嬤得知每月資助學堂一百兩銀子挺高興的,又道:“學堂裏隻有一位啟蒙王先生讀書的人不太多,老婆子剛巧有個孫兒今年五歲也在那兒啟蒙。”


    孫瀅就讓薑嬤嬤在路上跟她講一些族學的事。


    從薑嬤嬤口中孫瀅了解到王先生隻是個屢試不第的童生,今年六十多歲了,無兒無女孫家給的束修是一年十兩銀子。她在本子上記下:每年給族學王先生漲銀六兩。


    王先生已經年過半百,又無兒無女,全靠教學這件營生過活。


    她不想孫家落個苛待先生的名聲,孫家在京城的名聲已經臭不可聞了。


    靖海侯世子郭景坤昨日晚上也沒派人來接孫佩。


    老夫人得知趙氏要用一頂小轎將人送到郭家,就道:“我孫家女就是老死在家裏發黴了,也沒有上趕著送到別人家去的道理!夫人這是發臆症了。”


    本來都已經安置了老夫人又把孫椿喊到上房。


    “看看你選的女人,老二孫珍給鎮北侯府做了妾室,老四給靖海侯府做了妾室。難道要讓我死了也無顏見你死去的父親嗎?”


    孫椿聽聞此言不由麵帶愧色道:“母親言重了,內宅之事兒子皆交給母親打理,趙氏本是個目不識丁的婦人,還請母親千萬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老太太幽道:“她本人沒見識罷了,帶出來的孩子也一個上拿不出手,孫佩起先看著也好,原以為是個心高氣傲的,哪知是個眼皮子淺的,隻知道在自家人麵前鬥狠耍橫,太讓我失望了。”


    老太太心橫,終是把白天孫佩的事抖了出來。


    即使如孫椿這般厚臉皮之人,聽了趙氏的行為,也不由老臉一陣發臊,唯有向老太太行禮道:“後宅之事兒子就托付給母親了。”


    老太太道:“我在世一日,少不得要操心一日了,隻是怕哪天見了你父親不好交待。我何嚐不知道朝堂上如同戰場,是一場不見血的廝殺?隻是你這個媳婦當真是選錯了。”


    孫椿最不愛聽這話,可如今鬧成這樣,也無話可說,唯有跪在地上,磕頭道:“讓母親這般辛苦,確實是兒子不懂事。”


    他嘴上這般說,心裏卻不以為然。


    老太太就喜歡誇大其詞,把事情說得太嚴重。


    “人都說床前教子,枕邊教妻,兒子從明日起,早一個時辰迴來,若趙氏再敢不以我孫氏臉麵為重,我必將懲罰於他,老太太放心就好。”


    老太太點頭道:“陸家過來打過招唿了,說是十八日是個極好的日子,將由陸四爺親自登門求娶。到時候那十五萬聘禮,不能全部留下,也要留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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