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抱著少女,溫柔體貼的男友聽到少女的話後,波光粼粼的藍眸中閃過一絲血光,“阿堯,那要殺了他們嗎?”


    一句話,說著四個人的生命,偏偏在這個美的不像真人的少年口中說出來,就感覺好像是“這個東西好看嗎?”這種討女朋友歡心的話一樣。


    少女懶洋洋的眯著眸子,唇角的笑薄涼無情,如同湖麵上一層觸之便融的冰。


    “殺。”


    “好。”


    少年寵溺的點了點少女光潔的額頭,四個大漢本就一身怒氣,聽到這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對話,心底一陣火起,隻是還不等他們發作,自己的腦袋便已經落了地。


    “嘀嗒——”


    血滴在地上,染紅了超市的地麵。


    雲堯厭惡的看了一眼地麵上躺著的四個無頭屍體,以及滿地的鮮血,擰了擰唇角。


    還不等自己表態,眼前便成了全黑,時傾溫暖的掌心捂著了她的眼睛,攬著自己腰的手更緊,帶著一絲壓迫,卻沒有什麽不適。


    “阿堯不喜歡。”


    耳邊,是時傾輕聲的話語。


    “下次我會注意的。”


    雲堯不覺有一絲好笑:“注意殺人殺的沒有一點痕跡?”


    時傾似乎遲疑了一瞬,後道:“注意不讓阿堯有不喜歡,這種情緒。”


    “…”


    末世後的世界,千瘡百孔。


    時傾背著雲堯走在破碎支離的水泥路上,盈盈月光撒下,撒了雲堯一身。


    偶爾有殘肢,血汙的東西,時傾眼睛眨也不眨便跨了過去,足上沒有染一點痕跡。


    地上,始終有著兩人的影子。


    還有淡淡的月光。


    似乎永遠在那裏一樣,亙古不變。


    雲堯驀然想起顧繁以前也是這樣背著自己,走過一段路程。


    那時候,時候也有這樣的月光。


    一直堵在心口,無法說出的話,在這一瞬,也不知怎麽的,雲堯便說了出來:“時傾,若是我想毀滅世界,你會覺得我是錯的嗎?”


    背著雲堯的時傾腳步一滯,隨即恢複之前那般。


    夜風緩緩吹來,柔和了那句:“不需要阿堯動手,我也會幫阿堯殺了這個世界。”


    雲堯似乎老早就預測到了這個答案,她低低一笑,“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有時傾啊。”


    “隻要阿堯想的,時傾都願意幫阿堯去做。”


    “哪怕是灰飛煙滅呢?”


    “哪怕是灰飛煙滅。”


    ……


    雲堯沒有再說話,時傾也不急,隻是他明顯的感覺到,雲堯抱著自己的手,力度加大了。


    一陣致死寂靜後。


    時傾方聽雲堯似繳械投降道:“時傾,我該拿你怎麽辦啊。”


    傷害了他還不放棄。


    想要逃離卻不行。


    想要還清卻無法還。


    …


    到了最後。


    隻能去喜歡他。


    這種人,怎麽這樣啊。


    ……


    時傾步伐輕快,沒有任何遲鈍:“阿堯不需要做什麽,有我。”


    雲堯笑了一下,靠著時傾溫暖有力的後背闔上了眼眸。


    “…我願意為阿堯生,為阿堯死,為阿堯拋棄世界,為阿堯灰飛煙滅。”


    夜『色』中,少年如是道。


    少女如蝶翼的睫羽顫動了一下,唇角勾起愉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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