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完,雲堯的眸便垂了下來,不再看他。


    “你做什麽?”雲堯咬牙,低喝。


    白皙冰涼的玉手緊緊攝住雲堯白嫩的下巴,微微抬高,迫使雲堯的目光與他相對。


    秋夜凝視著雲堯那雙燁燁生輝的眸子,語氣和力道都不自覺軟了下來:“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麽在乎,好不好?”


    最後三個字,秋夜的聲音徹底柔了下來,雲堯可以感覺到他心底歇斯裏地的彷徨和無措。


    仿佛他是溺水之人,而雲堯則是一塊浮木一般。


    秋夜現在雖然隻當了一個多月的靈魂體,但是這一個月裏的孤獨是誰都不敢想的,他即使能看見人們,能移動,可除了雲堯外,沒有人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可沒有人以看到他。


    就像他真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隻有雲堯。


    隻有她能和他說話。


    隻有她能看見他。


    隻有她知道他的存在。


    ...


    這種感覺,讓他想把她圈禁起來,眼裏隻看見他一個人,就像自己眼裏隻有他一個人一樣。


    他以前不怕,因為他可以感受的到,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波動雲堯的情緒,就連周娘娘說她十分喜歡的程楊在她麵前,雲堯都是處變不驚的,心裏毫無波瀾。


    她看起來很好接近,可是慢慢熟悉下來就會發現,她周身似乎都會讓人有種疏離感。


    可是麵對他的時候從來就不會。


    她的喜怒哀樂,似乎隻呈現在他的麵前。


    這讓他感到無比的欣喜。


    可是現在突然有一個人,哪怕都沒有名字,僅僅隻用一個“她”來代替,都能讓她的心湖翻起巨大的波瀾...


    秋夜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要在她眼裏,是獨一無二的。


    是舉足輕重的。


    就像她在他的眼裏那樣。


    可是現在突然有一個人,將所有的一切都打破了...


    秋夜現在心裏很恐慌。


    而這恐慌幾乎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猛獸,已經將他的內心一口吞掉。


    雲堯了解秋夜的心理感受,她沉默了一瞬,便直勾勾的看著秋夜,緩緩道:“是媽媽。”


    “媽媽?”秋夜一愣,顯然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呆呆的站在原地,連攝住雲堯下巴的手都不自覺的鬆了下來。


    “對,是我們的媽媽。”雲堯脫離了秋夜的控製,低下頭,軟聲道:“今天你和我迴家你就知道了。”


    迴家?


    秋夜懵懵懂懂的看了眼雲堯,觸及到雲堯下巴的一塊青紫,心裏滿是愧疚,有些心疼道:“對不起...”


    雲堯勾唇一笑:“沒事。”


    “還有,你在我心裏,是無可取代的。”


    恍惚間,秋夜似乎看見雲堯緩緩的在草稿紙上,寫下這一行字。


    指尖一片炙熱。


    雲堯抬起頭時隻看見秋夜的左眼是一片猩紅,右眼卻還是和以前一樣。


    此刻秋夜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正緊緊盯著自己恍如嫩蔥般的指尖。


    雲堯看他猩紅『色』的瞳仁失了神,秋夜看自己的指尖失了神。


    良久。


    直到秋夜抬起腦袋觸及到雲堯那雙恍如水洗的眸子裏,倒映著他猩紅的左眼時,秋夜身子一閃,在雲堯麵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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