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洛陽城的燈火逐漸亮起,驚鴻院這座東都第一樓更是燈火輝煌,笙歌鼎沸。


    一座精致的樓閣掩映在新綠的樹木之中,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顧白在小姑娘的帶領下,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了樓閣。抬頭望去,隻見樓閣上掛著一盞盞精致的燈籠,微風拂過,燈籠輕輕搖曳,發出悅耳的聲音。內裏更有三兩聲琵琶傳來。


    小姑娘把顧白直接帶上了二樓,進到門裏恭敬地說道:“小姐,顧公子到了。”


    “請顧公子進來吧。”裏麵的聲音輕柔而又不失端莊,如環佩叮當。


    顧白整理了一下衣衫,邁步走進了房間。


    房間裏布置得極為雅致,牆上掛著幾幅精美的畫卷,案上擺放著幾件古樸的瓷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順眼丫鬟的方向,顧白透過晃動的珠簾看見後麵似是坐著一個女人。雖看不清容貌,但光是影影綽綽的身形和聲音就讓顧白浮想聯翩。


    但顧白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定了定心神對著簾幕抱拳道:“顧白見過如玉姑娘。”


    “顧公子客氣了,請坐吧。”裏麵的女子放下了手中的琵琶看向簾幕外麵的顧白。


    顧白也沒有客氣,就順著丫鬟的指引坐在了榻上,隻不過他與那如玉姑娘隔著門簾。


    “我聽院裏的人說,顧公子和沈公子乃是舊識?”裏麵的女子倒沒有過分的客套。


    顧白愣了一下,苦笑了一聲,原來還是念安的緣故。不過他本人心裏倒是不在意這些小節,念安那是自己兄弟,替他揚名倒沒什麽。


    “如玉姑娘找念安是有什麽事情嗎?”


    “顧公子見笑了,如玉雖腆為驚鴻院當家花魁,其實也隻不過是一普通女子,無非還算有些顏色和才藝罷了……”


    女人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婉轉動聽,在已經有些酒意的顧白聽來幾乎恍惚如聽仙音。


    “如今洛陽兒女誰不盼見沈郎一麵,對於那樣的英雄男兒,如玉自然也不能免俗……”


    “如果僅是此事,姑娘大可以放心,等念安來了洛陽,我帶他來見你就是!”


    “顧公子此話當真?”裏麵的人似乎是激動的站了起來,可忽而又坐下了。


    “萬萬使不得,如玉雖知道顧公子與沈公子相交莫逆,但如玉怎麽敢怠慢沈公子……”


    “如玉原本想,若是顧公子能在沈公子身邊提一句如玉對他的仰慕之情,如玉就感激不盡。若是再能……”如玉斟酌道。


    “哈哈,何必如此麻煩?我和念安情同手足,他落難時我還伸出過援手,要不然他都不一定能洗脫嫌疑。我喚他來他豈能不來?”


    “竟有此事?”女人驚道。


    “那是當然,當時他被懷疑是逆賊那個蕭複,還是我幫他找來了證人……”顧白說的是王捕頭從劍南到江南查案的事情。


    “公子高義!”裏麵的女子行了一禮。


    “姑娘過獎了,白自小就仰慕豪俠,更是練得一手無雙劍術。為的就是助強扶弱,踏平世間不公。更何況我與念安相識,怎麽可能見死不救?”顧白義氣比天高。


    “倒是如玉眼拙了,沒想到公子竟是位劍客……”言談間,兩個人倒是都自如了一些,談話氣氛也輕鬆了起來。


    “哈哈,豈止?若要說劍術,天下有不少英雄,白隻能算是高手,談不到絕頂。但要論詩才,白天下無敵!”


    “聽聞沈公子詩才也頗好,還有幾首詩詞流傳了出來,不知與公子孰強孰弱?”


    顧白尬住了,說什麽不好又說沈念安。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念安的詩詞確實頗有氣象,但白的詩詞也毫不遜色!”


    顧白倒也不客氣,當然他說的也沒錯。


    畢竟好多詩詞原本就是同一個人寫的,是他在另一個世界的“異姓兄弟。”


    “男兒該當如公子一樣俾睨天下,傲然於世間。難怪公子能與沈公子成為朋友……”裏麵的女人也極給顧白麵子。


    兩個人雖然隔著珠簾,不過倒越聊越投機。女子不缺手段,把顧白的情緒拿捏的很到位。而一個浪子自然也不會內斂,見了姑娘更愛顯擺。跟正人君子沈念安可不一樣。


    “如果公子真能請沈公子前來相見,如玉一定重謝公子……”女子又站了起來。


    “舉手之勞罷了,念安如果知道有姑娘這樣的美人,怕是早來洛陽了……”顧白笑道。


    “公子過譽了,如玉不過蒲柳之姿罷了!”女人雖說著謙辭,但笑聲卻極盡魅惑。


    而且就哪怕顧白看不見裏麵女人的臉色,但也能感受到她此時此刻的歡喜。


    顧白無奈的撇了撇嘴,世人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念安雖好,可我顧白也不差,可惜世人隻知一窩蜂。嗚唿哀哉!


    “蝶兒,上好酒好菜,再叫幾位姑娘過來。陪著公子喝幾杯……”女人忙道。


    “好的,小姐!”


    小丫頭忙答應了下來就去照應。沒想到這個酒蒙子居然還真入了自家小姐的法眼。


    很快,更多的女人進了閣樓,輕柔的琴聲響起。顧白在幾位美女的陪伴下推杯換盞,好不快活。早就忘了苦等在外麵的清心散人。


    香爐裏煙霧縹緲,顧白腦海裏如夢如幻。


    恍惚間,他做了一個夢,夢見連戰三場,敵人四散,他天下無敵,就是有點腰疼!


    腰疼?顧白感覺身上有些不對勁,怎麽這麽軟?伸手一捏……


    一聲驚叫把顧白嚇的坐了起來。


    床上,自己怎麽在床上?顧白看著抱著被子的女人呆住了。


    他倒不是有什麽道德負擔,主要是昨晚的事他一點也不記得。這不是可惜了麽?


    “顧郎醒了?顧郎還真是絲毫不憐香惜玉,看把人家掐的……”女子嬌嗔道。


    “你是?”顧白有些傻眼了,這聲音……


    “沒想到顧郎如此負心薄幸,昨夜還叫人家小心肝,現在卻裝作不認識?”女子委屈道。


    阿呔!這倒像是自己幹出來的事。可你是哪個小心肝,昨晚暈暈乎乎的也沒記住。


    “奴家的名字叫楊柳枝,顧郎可記住了!”女子氣道。


    “對對,白想起來了,昨夜你就坐在我邊上,隻是這怎麽……”怎麽還坐到床上來了呢?


    “還不是因為顧郎文采風流,人家傾慕不已,結果顧郎卻趁著酒性對奴家動手動腳……”


    阿呔,這倒像自己幹出來的事!


    “哎呀,白有失體統!”顧白一拍腦袋道。


    “什麽體統不體統的,雖然顧郎是有些乖張,但能陪顧郎春風一度卻是奴家心甘情願!”


    “公子,我們家小姐一個月隻見一次客人,也就聊聊風月世事。還沒有哪家公子能成我家小姐的入幕之賓。這次倒是便宜了公子!”進來的丫頭說道。


    顧白倒是也了然,這麽大的驚鴻院自然不會隻有一位花魁。但顯然那位神秘的如玉姑娘是高攀不得的存在。可惜了,那聲音……


    “顧郎詩才雄渾,風流多才,能有一夕之歡,是奴家的福氣!”女子看著顧白的眼神,仿佛藏著萬千情絲。


    “哈哈,姑娘慧眼識珠,真該當浮一大白!”顧白倒不在乎。本來就是青樓的姑娘,還能娶迴家咋地?


    就算自己想娶,也沒贖身的銀子啊,一個花魁的贖身銀就是把他賣了也不夠。


    “你們家如玉姑娘呢?”


    “顧郎當真是個沒良心的,就躺在奴家床上,心思卻跑到了如玉姑娘那裏。你連應付奴家都吃力,還敢貪那麽多?”


    阿呔,這說的叫什麽話,誰吃力了?


    “不過如玉姑娘倒是有過交代,顧郎風采風流,她還想多加請教。顧郎盡管住在這裏,所有花銷一概由她來承擔!”


    這樣的好事顧白自然不會拒絕。在女人們的刻意逢迎下,顧白每日都和花魁們談風弄月,詩情畫意。快活似神仙。


    就在顧白醉生夢死間,他的詩篇和名字隨著這樣的風流故事也傳遍了洛陽的街頭巷尾。


    甚至連焦躁不安的薑念卿都知道那個顧白竟然也來了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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