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接風宴持續了兩三個時辰才算結束,把楊景初安送到客院休息,已經是日暮西垂。


    雖然看似時間長,但飲的酒卻並不多。無論是他,還是楊景初,總體上都屬於文人,而不是江湖好漢。


    雖然文人也有酒蒙子,但更多還是把品酒當成一件雅事,作為席間助興之用,而不是隻圖一醉。


    所以當下的沈念安也隻有三分醉意,所以沈念安還是決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薑念卿這個娘們一頓。


    太氣人了,自己都沒讓她跟著自己去接人,但你好歹在席間露個麵啊,結果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今天不給你上幾個技能,你都不知道我沈念安閱曆有多豐富,見識有多廣博。


    “姑爺,這裏不是迴咱們院子的路啊?”旁邊的素錦看見沈念安越走越偏提醒道。


    “嗯,不迴去,我今晚去收拾你家夫人!”沈念安氣唿唿的說道。素錦不是外人,所以沈念安說話倒也不顧忌。


    (⊙?⊙)素錦差點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不說夫人身體有沒有調養好,就是你想收拾也收拾不著了啊!


    “可管家不是說夫人出去了嗎?”素錦明知故問。


    素錦在整個事情裏能知道的就是一小部分,哪怕她知道夫人已經不在了,也不敢告訴姑爺,那樣會壞了大事。


    “天都黑了還能不迴來嗎?”沈念安無語的看了看素錦,這丫頭喝了幾杯酒就腦子不靈光了嗎?


    素錦尷尬的閉上了嘴,姑爺走到哪裏自己陪著就是了。


    “素錦,你說你家夫人是不是很奇怪?咱要不給她找個郎中瞧瞧?”沈念安疑惑道。


    “夫人又沒得病……”雖然知道姑爺的意思,但素錦隻能裝傻充愣。


    “在一起的時候可熱情了,想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可一旦分開,她眼睛裏就沒我了。所以今天得高低給她上點手段!”沈念安雄姿勃發。


    跟在旁邊的素錦雙腿微不可察的抖動了一下。年輕男女食髓知味,可惜家裏來了個小祖宗,已經好幾天沒有過了。


    沈念安帶著素錦來到薑念卿所在的院子,就發現裏麵的下人越發的少了,稀稀拉拉的隻有幾個。難道這娘們真出門了?


    “老蘇,你在這兒幹嘛呢?”等沈念安來到正堂愣住了,跟著自己晃蕩半天的管家居然氣定神閑的坐在這裏。


    跟在沈念安身後的素錦暗歎了一聲,終於還是走到了這步,也不知道姑爺能不能承受得住。


    “姑爺到底還是來了!”老管家蘇禹輕歎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緊接著青禾也從旁邊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姑爺來了!”


    要說薑念卿要走就走的徹底些,特別是留下青禾不就留下了很多線索麽?可薑念卿也比較無奈。


    她和沈念安不是江湖上的萍水相逢,揮一揮手告別,然後各自上路。以後能不能相見全靠緣分。


    薑念卿必須走,但沈念安必須留在薑家,這是整個事情的底線。打破了這個底線,薑念卿的出走就毫無意義,那是純粹的雞飛蛋打。


    而在整個事情中,管家和青禾算是下人中位置最高的,也是最熟悉內情的人。所以要把內情給沈念安講清楚,安撫好他。而不是把他點著了暴走。


    原本薑念卿想要親自善後,可一見沈念安就完蛋,還怎麽善後?


    “你們家夫人呢?”沈念安掃了一眼周圍,零散的幾盞燈火實在不像有人的樣子。


    “姑爺,夫人走了,夫人有些話想讓奴婢和管家跟你說清楚。姑爺要不坐下來聽奴婢慢慢說?”


    “走了是什麽意思?不迴來了嗎?”沈念安驚愕道。


    “奴婢也不知道!”青禾可不敢說不會迴來這種話,搞不好姑爺真會把房子點了。


    “不是,這個女人太過分了,把老子當什麽呢?上青樓呢?”沈念安一拍桌子果然爆發了。


    不能不爆發,實在是太氣人了。這個娘們把他當青樓花魁嗎?梳櫳上一夜,揮一揮手風輕雲淡的作別?


    在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管家和青禾隻感覺頭皮都炸了。


    這麽長時間以來,誰見過這麽氣勢洶洶的姑爺?就哪怕是當日在公堂把葉惠中氣吐血都比不上。


    那天隻不過是智珠在握的大義凜然,而現在沈念安是真生氣了。


    “姑爺,你先聽奴婢和管家說完,要打要罰,奴婢都任由姑爺處罰!”青禾和管家哐嘡一聲就跪下了,不跪不行了。


    沈念安看著跪在身前的青禾和老管家終究還是泄了氣。能怎麽辦,隻好無奈的坐到了榻上。


    “起來吧,你們不是有事情跟我說麽,我倒想聽聽能給我編個什麽故事!”


    “姑爺,老奴還是跪著吧!”蘇禹掙紮道。自己就是首犯,姑爺還能饒過自己?


    “我來薑府也三個月了,你們應該知道我不喜歡這些,要說話就好好說,不想說我就迴去!”


    “管家你先出去吧!稍等我再叫你進來!”青禾起身後先把管家支了出去。


    等到管家出了門,青禾不忘又安撫了下這位在暴走邊緣的姑爺:


    “奴婢有兩件事情需要先讓姑爺見證,姑爺看過後也莫要著急,管家會給姑爺解釋!”


    沈念安沒吱聲,青禾從旁邊的櫃子上拿過一個盒子放在了案幾上,打開後又從裏麵取出一塊布來。


    等到青禾將那塊布展開,沈念安總覺得這塊布有些熟悉。


    “這塊布是從姑爺和夫人昨夜歇息的床單上剪下來的,這上麵的血跡是我們家夫人的處子之血!”


    “你們家夫人……”沈念安腦子裏風雲激蕩。故事的開篇倒是有點吸引力,那就且聽且看。


    “所以奴婢第一件要告訴姑爺的事情就是,夫人交給姑爺的是清白的身子。夫人覺得沒必要,但奴婢覺得有必要讓姑爺知曉,也不枉夫人對姑爺一片深情。”


    沈念安斜眯了青禾一眼,把自己睡完就走,青樓客人都沒這麽快的,你管這叫深情?


    青禾裝作沒看見,忙把盒子收了起來,並且又拿過來一個紅色小盒子。


    “這是姑爺的婚書,現在也是時候讓姑爺看看了!”青禾說著就將手裏的盒子遞了過來。


    沈念安也想起了薑念卿今天早上藏在身後的盒子,是打算那時候就給他看的嗎?


    可好端端的看什麽婚書?難道婚書裏麵有貓膩?可我人都拿下了啊!


    “素錦,讓管家進來吧!”青禾向門口的素錦喊了一句,然後老管家扶著腰又進到了屋裏。


    沈念安牽動了下嘴角,也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打開了盒子,從裏麵拿出了一張紙。居然真的是一張婚書。


    除了亂七八糟的一堆華麗辭藻外,剩下的就是男女雙方的信息。


    男方自然是沈念安,按照上麵的生辰計算,今天確實剛剛十八歲。


    但女方是薑南溪?今年隻有十六?


    “薑南溪是誰?”沈念安滿腦袋都是問號。


    “是我們家小姐!”青禾迴道。


    “你們家哪裏來的小姐?”沈念安的眼珠子恨不得掙脫。


    “自然是夫人的孩子,但現在不在家,所以原來就沒告訴姑爺!”


    “你們家夫人不是才二十六麽,她怎麽可能有孩子?還十六歲?而且你剛才不是說……”沈念安看向了站立不安的兩人。


    “姑爺,就由老奴來跟你說一下事情的緣由!”蘇禹低眉順眼道。


    “管家,咱們可都是泰西黨,有事可別瞞我!”沈念安將婚書放迴到了盒子裏。


    管家老臉一紅,姑爺好端端的提這個幹什麽?一提就腰疼!


    “姑爺,老奴差不多算是看著夫人長大的,所以很多事情老奴清楚些,就由老奴講給姑爺。不管事情多麽湊巧,姑爺都聽老奴說完再問,老奴知無不言……”


    老管家覺得還是有必要先講清楚,要按照他了解的姑爺,自己說一句姑爺問一句的,他夠嗆能撐下來。


    “管家請講!”沈念安端起茶喝了一口。


    “我聽府中下人說姑爺以為夫人是個寡婦,其實並不是,夫人從未與他人成過親,當然也就談不上寡婦。”蘇禹開口了。


    蘇禹一說話,沈念安就想問,可人家有言在先,沈念安也隻好生生忍住了。


    “但夫人確實在小時候有過一門親事,夫人十歲,對方十二歲。因為兩人年紀都小,頂多算是口頭約定,想等著兩人長大一些再正式訂婚……”


    “但就在夫人十二歲那年,男孩子卻掉進冰窟窿裏淹死了。他父親本就有舊疾,悲痛之下也沒能堅持多久,隻留下一對孤兒寡母,就是我們家小姐和她娘親!”


    “可小姐的母親因為兒子和丈夫連續去世,悲痛之下心存死誌,身體便很快不行了。臨終前把夫人叫過去,把小姐托付給了夫人……”


    “雖然那時候夫人年紀尚小,但名義上是他們家未來的兒媳婦,加上夫人心也善,又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僅僅三歲的小姐孤苦無依?更何況是人家臨終托孤!”


    沈念安揉了揉眉心,對這些他倒是能夠理解的,古代就是個人情社會,就道德綁架你,你也沒奈何。


    自己不還被一個缺德老漢碰瓷了麽,有什麽辦法?好在閨女稀罕,倒也算不上吃虧!


    “所以老奴先要告訴姑爺的是,夫人與小姐並非真正的母女,頂多算是姑嫂,甚至連姑嫂都算不上,畢竟沒有成親。所以姑爺也不需要愧疚和不安!”


    沈念安瞪了蘇禹一眼,我為什麽要愧疚?那個薑南溪關自己什麽事?這些事情不是你們突然搞出來的嗎?我愧疚得著麽?


    腦子裏這才迴想與起薑念卿相處的過程,難怪老是若即若離,原來她根本就不是正主兒。這是替自己女兒試一試還是怎麽的?


    這他娘算什麽檔子事情?饒是沈念安見多識廣,也感覺有些窒息。這趟穿越簡直了!遇見的事情,件件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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