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椅子上足足坐了有十多分鍾,蘇黎這才再次起身,將那份接收到的文件粉碎刪除,關掉電腦。


    他聽從了劉宇的建議,不管此刻心中是何感覺,都不再多想關於王錄養的事情。正如之前通訊裏說得那樣,孰輕孰重他分得清,他並不是童話故事裏的英雄,隻是一個真實身份被永遠抹除、活在黑暗中的人,沒有任何必要去同情幫助一個見過一麵的陌生人,而且也沒有那個能力。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b級權外者,又怎可能撼動統管大陸五百多年的王權議會。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他連個蚍蜉都算不上,所以隻做自己該做、能做到的事情就好。


    蘇黎昨天在通訊裏和楚珂說過,今天太陽落山之前事情都會結束,他做到了,因此楚珂在傍晚時接上沈夢琪送迴了家,三人就一起在二樓的餐廳裏吃了一頓便飯。


    而蘇黎右掌上纏著的白色紗布,也被沈夢琪好一頓關心,謊稱做飯被菜刀劃了一下才混過去。


    吃完晚飯,沈夢琪還是迴屋學習,蘇黎和楚珂一起下樓來到酒吧,然後後者就二話不說伸手將蘇黎的上衣掀了起來。隻見他的胸膛,裹著一層厚厚的白紗布。


    在蘇黎一臉的無奈中,楚珂將他的上衣放下,問道:“你說得太陽落山之前解決,就是和程正打了一場?”蘇黎這一年多來有多少進步,楚珂大概知道,所以她根本不認為這傷是抓王錄養時弄得,有可能得隻有程正。


    蘇黎將上衣的褶皺拉展拍平,聳聳肩說道:“這是最好的辦法,我主動找上門去,總比他真來報複連累到琪琪要好吧,總之現在是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你啊......”對蘇黎這種魯莽大膽的計劃,楚珂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無奈搖了搖頭,“算了,能解決就好,你的傷怎麽樣?”


    “沒什麽大礙,一兩個禮拜就好了。”


    “小心點,別被琪琪看到,讓她擔心。”楚珂叮囑道。


    “我知道,放心吧。”


    “你少運動,多休息,也少吃止痛藥。”楚珂又叮囑道,顯然是怕蘇黎不注意保養,隻靠止痛藥抗。沈黎去世時,就是一個最好的實例。


    “放心。”蘇黎也自知有前科,嘿嘿一笑,尷尬撓了撓頭,“放心,這次絕不會了。”


    “那就好,總之記得多休息,注意好好保養,我走了。”


    見楚珂轉頭就走,蘇黎喊問道:“不喝杯酒再走?”


    “不了,下迴吧。”楚珂擺擺手離去,蘇黎目送她的身影離開酒吧,這才轉身迴到吧台裏,誰知剛拿起杯子擦拭,就突然聽到口袋裏的隨身電腦響起。


    蘇黎拿出一看,是一個沒有備注姓名的通訊號碼,但他卻知道是誰,馬上接通。


    “喂,沈隆兄弟,現在說話方便嗎,我是謝天安。”


    “謝先生啊,方便方便。”蘇黎控製了一下自己的語氣,“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大事,這不是沈黎兄弟你將人抓住了嗎,所以想著請你過來喝一杯,大家增進一下感情,交個朋友,我們好好聊聊。”


    “好好聊聊?”蘇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卻依舊帶著笑意:“謝先生,要聊的內容恐怕不簡單吧。”


    “呃......嗬嗬嗬,沈黎兄弟果然厲害,好吧我承認,的確是想順便談點合作。”


    “謝先生不瞞你,為了這次的任務我受了些傷,所以這酒恐怕是不能喝了,合作的事也能在電話裏說,我總得考慮幾天不是嗎?”


    “當然,傷不要緊吧?”


    “不要緊。”


    “那就好,既然沈黎兄弟這麽說了,那我就不矯情了,其實我是想和沈黎兄弟合作,一起將華天安保擺平。你想啊,你抓了王錄養,程正一定會報複,所以咱們一起聯手將程正辦掉,對雙方都有利不是嗎?”


    蘇黎笑道:“謝先生,其實我自己有辦法擺平程正。”


    通訊那頭,聲音消失五六秒這才再次響起,話語依舊帶著笑意:“沈黎兄弟,程正實力不俗,你自己想必也沒有把握能必勝吧,人多力量大,和我們合作可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隻要程正和王錄養見麵,馬上就能猜出那次抓捕是你和我們智龍聯手,搞得南物街大混亂,到時他萬一往網絡上捅,怕是會對沈黎兄弟造成很大的困擾,處理不好,你的代理權都有可能被輿論影響啊!所以,我是真的很擔心沈黎兄弟,除掉華天安保可隻有好處。”


    蘇黎沉默片刻,沉聲道:“謝先生這麽一說,還真是,看來這個合作我想不答應都不行,這樣吧,有個七八天我的傷就能痊愈,到時我過去,咱們細談如何?”


    “好,再好不過,那我等沈黎兄弟大駕光臨。”


    “到時見。”


    話落,蘇黎掛斷通訊,眼中有著寒意泛起。他早就預料到,與智龍這種不法組織合作必定會是與虎謀皮,後患無窮,所以才會一早計劃好與程正的合作。


    當時,蘇黎唯一不確定的,就是謝天安到底會在之後蹦出什麽花來,現在看來,他的野心得確不小,竟想利用自己將整個華天安保一鍋端掉。之前那番話,說是擔心其實更像是威脅,話裏隱射的意思就是,程正能曝光的事情,智龍自然也能。


    那是一個給自己的警告,恐怕當初答應合作時,謝天安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還真是打了一手好如意算盤。


    “很快就談,好好等著。”嘴角掛著冷笑喃喃一聲,蘇黎拿出隨身電腦,輸入程正的通訊號碼,撥通。


    “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是問問,你需要多長時間能恢複?”蘇黎說。


    “聽這意思,有時間限製?”


    “嗯,一個星期,你能恢複多少?”蘇黎說。


    “湊合的程度,最多使出七分實力。”


    “夠了,我們聯手,足夠。”蘇黎說。


    程正沒有任何迴話,直接掛斷了電話,蘇黎倒也不在意,將隨身電腦放迴口袋裏,從吧台麵上拿起玻璃杯慢慢擦拭起來。


    酒吧,照常營業。


    蘇黎此後的一個星期,再也沒有在地下庫房裏訓練過,每天按時吃藥,多休息,不沾酒,認認真真的養傷。也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七天時他的傷口都以結痂,隻等縫線自然在身體中分解消失,不過卻還是不能做過於劇烈的運動。


    於是,蘇黎如說好的那樣,給謝天安發去一條通訊,告訴他明天下午三點見麵,地方謝天安還定在了上迴那個會所,蘇黎直接答應。


    之後,蘇黎出門,駕駛陸行車前往了華天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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