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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瑜在湖底的宮殿裏看了半夜的書,要不是南綃催他迴去睡覺他都忘了時間,大有要一夜到天明的感覺。


    他第一次這麽放鬆地看自己的書,不會因為夜晚寒風而感到冷,更不會怕被人發現了。


    小鮫人親自將人又送出去。


    岸邊,小鮫人擺著尾巴看著站在岸上的人,嘟了嘟嘴說道:“下次我得教教你遊泳了,不然總要我送你。”


    遲瑜隻笑著點了點頭。


    此後幾天,遲瑜晚上在岸邊等南綃,然後南綃就會帶著人去自己的宮殿裏。


    遲瑜有時隻自己看書,有時也會給南綃講幾個自己看到的小故事。


    而南綃也是說到做到教遲瑜遊泳。


    這一夜,遲瑜坐在案前讀書,南綃趴在一旁看他。


    前幾次遲瑜還有些不喜歡被人這麽盯著,後來漸漸也就習慣了。


    今天遲瑜看的是前朝的史記。裏麵講到了眴陰帝。


    南綃看到眴陰帝幾個字頓時有些敏感,她指了指那裏,讓遲瑜講給她聽。


    她認不全他們人類的字。


    遲瑜知道她是被眴陰帝帶迴來的,本以為她應該會不喜歡,甚至恨這個將她帶離家鄉的男人。


    可遲瑜卻從南綃的眼裏看到了期待和迴憶。


    這史記上對眴陰帝的評價並不好,可以說任何一本帝王紀事裏,眴陰帝這個名字也是放在昏君裏的。


    “她確實很不稱職了。”遲瑜讀完,南綃點了點頭說道,但臉上卻有些生氣的樣子。


    隻見她擺著尾巴,明顯有些不高興。


    遲瑜沒說話,隻看著她,等她的下文。


    “他確實不問國事,而且有很多美人,但是他才不是書裏他們說的那麽不堪。”


    她望著遲瑜再次強調:“他很好,真的很好。”


    遲瑜很清楚地看到了南綃眼裏的執著。他頓了頓,笑著重複:“嗯,他很好。”


    果然南綃小臉上果然出現了笑容。


    遲瑜心裏卻很驚訝,他沒想到南綃會如此維護眴陰帝。


    他突然想到那天夜裏南綃突然變了的臉色,她心裏住著一個人,他想大概是眴陰帝了。


    遲瑜心裏有一絲不舒服,他大概是有些嫉妒的,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來。


    他現在在南綃心裏隻是有一點特別而已可不能和她心裏的人比較。


    “這裏就是他送給我的禮物,因為我告訴他我喜歡這裏的桃花。”南綃趴在案前,眼裏帶著懷念。


    她突然看向遲瑜:“你不知道,你們都不知道,他是個特別好的人。”


    遲瑜靜靜地聽著,他也想知道,那個已經逝世了快百年的末朝皇帝是什麽樣子的。


    本來他也覺得那人和史書上寫的一樣,可是看到南綃他有突然覺得或許那個人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麵呢。


    他突然對那個人感興趣起來。


    “他人很溫柔,他教我說話,寫字,畫畫,給我講故事。”


    南綃眉眼溫柔地迴憶著,慢慢的,她的眼裏帶上了幾分哀愁。


    “他並不開心,他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人,他總是和我講起她們,那是他最愛的人,而他卻失去了她們,所以他才……”


    南綃靠在案邊上緩緩講起她記憶裏的眴陰帝。


    遲瑜沒感覺到小鮫人的傷心,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從她的話裏,他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眴陰帝,一個溫柔又痛苦無奈的男人。


    他隻能試探著伸出手環抱著拍了拍小鮫人的背。


    小鮫人迴抱住了他的腰。


    遲瑜僵了一下,然而南綃似乎沒有發現,埋在遲瑜懷裏悶悶地開口:“我好想他,他說我像他女兒。我有時候真的希望我是他的女兒,做他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鮫人是在大海裏出生的,他們出生前被父母放在大海一處安全的地方,自然孵化。


    所以鮫人出生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遲瑜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漸漸的南綃竟然在遲瑜的懷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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