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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入湖底,湖底赫然有一方小宮殿。


    眾人隻知道鮫雲殿和雲湖是眴陰帝為小鮫人建的,但是極少還有人記得,這方北桃苑才是眴陰帝和小鮫人最喜歡的地方。


    準確的說,這裏是小鮫人最喜歡的地方。


    當初眴陰帝為了讓南綃住的舒服,便在北桃苑的湖裏修建了一方小宮殿。


    雖小,但其華麗程度半點不輸給鮫雲殿。


    然而幾十年過去,宮殿外麵已經髒兮兮地長了許多水草。


    南綃怕有人下水會發現這裏,長了水草正好可以掩蓋住一些。


    但是宮殿裏卻很華麗,很幹淨。


    裏麵南綃每天都有好好地打掃。


    銀藍色地鮫人遊進最裏麵,躺上那張軟乎乎的貝殼床。


    床墊,床幔全是用眴陰帝重金求來的鮫綃做的。不腐不爛,纖塵不染。


    “919,我有點想他了。”


    是的,這隻小鮫人南綃正是薑蕪。


    不過這一次出了一點意外,她被提前了九十年送到了這個世界。


    她的任務是保護遲瑜,讓遲瑜順利登基成為一代明君。


    可她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遲瑜的爺爺都還沒有登基,他父親都還沒成婚。


    那個時候正是南綃被送到皇宮的時候。


    她見到了那位荒淫不問國事的皇帝——眴陰帝。


    她被裝在一個裝滿水的缸裏被放在大殿上。


    而前方高台上坐著的俊美中年男人正是眴陰帝。


    她看到所有人看到自己時的驚豔和害怕或是厭惡。


    但是那個男人出了一閃而過的驚豔外眼裏什麽都沒有。


    這樣的人怎麽迴是一個荒淫的人呢?


    後來她發現他真的是一個荒淫不問國事的皇帝。


    因為什麽荒唐的事他都做了。


    但是南綃發現那並不是他的真心。


    他似乎故意這麽做,放任自己,放任自己墮落,完全不管被人怎麽想。


    被人都認為他是個隻管自己開心的人。


    但是南綃知道,其實他一點都不開心。


    他心裏住著一個人,但是後來那個人丟了,所以世間一切都不在那麽重要了。


    沒有你的世界,我守著做什麽呢?


    但是那個人是真的對自己好。


    不是對愛人那種好,而是像對女兒一般。


    他教她說話,教她用筷子,教她寫字,畫畫……


    手把手,溫柔又有耐心。


    她總聽那些宮人說她把陛下的心勾走了。


    但是她很清楚,那人是真的把自己當女兒。


    他總是說:“若是我和她的女兒還活著也該是你這樣吧。”


    她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的妻子和那個不滿三歲就離世的女兒。


    他總喜歡坐在岸邊的木板上和自己講他和他妻子的故事,還有他們的小女兒。


    每次講到這裏他總是會笑,不同於平時漫不經心還有些邪氣的笑。


    這是發自內心,溫柔又溫暖如陽的樣子。


    他很愛她們吧,她想。


    他吃的東西總不讓她吃,因為有毒。


    但是他明知道有毒卻半點不在意,仍舊沒有半分異樣地吃下去。


    仿佛他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會要他的命一樣。


    她不解,但是他隻是笑了。


    南綃在那一刻明白了,他隻是在一心求死,因為他愛的人已經不在了。


    她真的很喜歡她,和喜歡她的愛人不同。


    她對他有依賴。


    就像,這真是她父親一樣。


    做魔女的時候她沒有父母,她沒有感覺。


    還是人類的她那時可能有父母,可她早就不記得了。


    可是如今不同了,她心髒會跳會疼,她依賴這個男人,不想他死。


    可是她不可以做任何事。


    她不可以救他,就算自己有能力。


    因為她不可以改變任務開始前的劇情。


    否則可能遲瑜就會消失不見。


    她隻能這樣看著他一點點走向死亡。


    那一天,他親手燒了鮫雲殿。


    他將她送到水裏,讓她去北桃苑的水下宮殿,不要出來,不要輕易出來。


    他說對不起,讓她困在了皇城裏,永遠迴不了大海了。


    南綃隻是搖頭,一顆顆眼淚不要錢的掉下來,離開眼眶化成一顆顆漂亮的珍珠,又在掉入水裏後消失不在。


    鮫雲殿沒了,在大火中化為灰燼,帶著所有人的生命。


    她來到北桃苑,躺在這張貝殼床上陷入長眠。


    直到遲瑜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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