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別來無恙,不過溪遠近來丟了樣寶貝,像是被半夏仙子撿到了”溪遠佯裝苦惱


    “我並未撿過你的東西”我心中疑惑不知她如此說是何意


    沉默半響,忽的說道


    “我的愛人丟了,半夏仙子可曾見過


    她的聲音並未有過多的波動,似是說著一件極為平常的事,眼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她的麵色平靜,我的心中卻是驚濤駭浪,她究竟是不是溪遠,若她不是她有如何知道池顏與溪遠的事,若是她的行為微免太過奇怪


    我像是被一塊巨石砸中,繁重的心事壓的我喘不動氣


    我迴眸看向池顏


    池顏亦迴眸看向了我,墨色的眸中倒映著我的身影,微微一笑給了我莫大的勇氣


    “溪遠仙子說笑了,愛人又不是物件,怎麽會丟”池顏對溪遠說著客套話,目光卻未曾偏移,從始至終都在含情的望著我


    溪遠突然嗬嗬的笑了起來,突兀的笑聲在沉重的氣氛之中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池顏上仙說的對,溪遠是在玩笑,溪遠丟了枚戒指”


    “溪遠仙子有話不妨一次性說完”我麵色陰沉的看向滿臉笑意的溪遠沉聲說道,一次說一句憋死個人


    “也無旁事,隻是溪遠的花棠戒不知兩位可曾見過”


    溪遠做到一旁的凳子上,目光灼灼的看向池顏


    “你究竟是誰?你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我要被溪遠逼瘋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在我的心中增添一塊巨石,我不知我此刻該如何,她是溪遠亦或者不是,對於我來說與池顏的這段時間的相處都是我偷溪遠的,可我偏偏就不是什麽深明大義的仙,我無法放棄池顏,我不舍


    溪遠沒有直接迴答我的問題,而是接著說道


    “還有憶溪酒,不知池顏上仙可曾見過”


    池顏低垂著眼眸,睫毛微微顫抖。陰影之下是複雜的神情,他突然從虛縮印中揮出花棠戒和憶溪酒,放在桌子上,目光逃避,不願直視,緊抿嘴角。


    “不知是溪遠仙子的東西,池顏霸占多日,望…溪遠仙子莫要怪罪”


    池顏覆上我的手麵,牽強的扯出一抹笑意,我知他在安慰我,我更知他如今的迷惘,糾結,痛苦,無不折磨著他,他笑的比哭還難看卻還是想要安慰我


    我亦覆向他的手麵,用手底的餘溫安慰著彼此脆弱卻又堅定的心


    溪遠麵上逐漸掛不住,嘴角微微顫抖


    “那我們說好海棠花中的木屋,池顏你可還記得”溪遠厲聲說出


    “還有你說你喜歡我,你怕我離開你……”


    溪遠的聲音一次又一次的擊打池顏心中的防線,不斷擊潰他,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記憶的碎片,將他折磨,他頭痛欲裂,腦海中迴蕩著溪遠的聲音,還有數不清的記憶,他捂著頭痛苦不堪,神識渙散


    我覺察到池顏的異樣,伸出手想要抱住他,卻讓他慌亂中將我推到一邊嘴裏怒吼著“別碰我!”


    他看到我被推到,靈台閃過刹那清醒他輕念著“半夏”


    這一聲‘半夏’像是耗盡了他全身力氣,昏倒在地


    “池顏你醒醒啊,你別嚇我,你怎麽了啊”


    我晃著昏迷中的池顏,他的額頭冒出冷汗,眉頭緊蹙,我急的眼前發黑,我要去找九覷上神!我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顧不得一旁冷笑的溪遠,起身去找九覷


    “你放心,池顏沒事,他隻是快要恢複記憶了”


    溪遠拉住往外去的我,我甩開她的手


    “你究竟是誰!”真正的溪遠絕不是她!


    ‘溪遠’神態自若的拿出手帕擦拭著方才拉我的手


    溪遠輕蔑一笑


    施法將我們二人帶到了昆侖山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


    “我是誰?嫂嫂難道不知道嗎”


    草坪被‘溪遠’踩得沙沙作響,一揮手轉身看向我時已是緹泉的模樣。


    我失聲大唿


    “緹泉?!怎麽又是你!”


    “我說過我永遠不會放棄池顏哥哥,你永遠都是我的腳下的螻蟻”


    “你怎麽會知道溪遠的事情”我冷聲問道


    溪遠與池顏的事沒有幾個人知道,緹泉卻如此了解,這其中牽扯的事恐非平常


    “你管我怎麽知道,你到底給池顏哥哥下了什麽藥,為什麽我變成他最愛的人,他還是對我無半分情意,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緹泉已逐漸瘋態,貌美的麵孔隨著她淒厲的聲音而變得猙獰


    “緹泉你多次陷害與我,就不怕有朝一日被我尋仇嗎”我半眯眸子,握緊拳頭


    冷靜下來便是滔天怒意,我隻想好好與池顏過一段時間,她卻一次又一次的插手,再好的耐性也被她磨完了,況且我本就並非什麽好人


    緹泉一顫,後冷冷一笑


    “你恐怕沒這個機會了”


    緹泉召喚出一個傀儡,與溪遠一模一樣,穿著打扮也與溪遠在軍營時一模一樣


    我心中不解,還未來得及思考,就見傀儡拿出劍向我襲來,我拔劍迎上,此傀儡靈力不強與我現在不相上下,身手不錯,剛好能夠牽住我。


    緹泉抱住胳膊在一旁看戲


    “半夏你說,池顏哥哥更喜歡你還是更喜歡溪遠呢”


    我心下一怔


    分神隻餘被傀儡劃過肩膀,抿住嘴巴不去搭理緹泉


    溪遠不緊不慢的接著說道


    “我知道怎麽幫你證明”緹泉突然歡愉道


    “新歡殺舊愛,這樣不就看出來了”她淒厲的笑著


    “你這是什麽意思”


    傀儡毫不給我分神的機會,一劍劃過我的胳膊,鮮血浸紅了我腳下的綠草


    我隻能全力以赴,不敢有任何疏忽


    一段長時間的沉默緹泉突然興奮的說道“見證你與溪遠在池顏哥哥心中地位的時刻來啦”


    她往後退去,麵色變態又興奮


    “親眼看見最愛的人被另一個最愛的人親手殺死是怎樣的感覺呢”


    突然眼前畫麵開始變化,出現幻境,刹那間周遭景色盡數變成溪遠死去的那一天,那個地方,軍營空無一人,太陽開始落下


    我突然感到那裏不對頭,麵前的傀儡卻毫不給我思考的機會,加快對我的攻擊,每一下都是殺招,我也不留餘力的拚命襲去


    遠處傳來池顏的聲音他在喚我


    我連聲答應著


    我聽到池顏向我跑來,我心中暗喜,還好池顏並未被緹泉所刺激到


    幻境中的太陽變得昏黃,傀儡突然停止對我的攻擊。


    我沒料到她會如此,收不住劍直直的刺進傀儡的胸膛,鮮血從傀儡的口中湧出如溪遠死的那天一樣淒慘


    我聽到池顏的腳步頓住了,他進入幻境的一刹那入眼的便是溪遠死在我的劍下


    我聽到什麽掉落,池顏手中還有為我烤的雞腿,還在冒著熱氣,這個傻子還為之前推倒我的事自責,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去為我烤個雞腿賠罪,可現在這個雞腿就掉在他的腳前,他沒有去撿,瞪大了雙眼,


    目光充斥著難以置信與絕望,記憶的碎片再一次劃過他的靈台


    比上一次激烈萬分,靈識猶如千刀萬剮,痛苦的迴憶讓他變得恍惚,他在掙紮


    我聽到眼前的‘溪遠’輕聲喚了一句“小寒”


    這一句深深刺痛了池顏冰封已久的迴憶,就像一把刀在他的胸膛中將迴憶一點一點的扒開,血肉模糊


    “溪遠……溪遠不要……溪遠”


    他念著溪遠的名字,像是千萬次在心中唿喊溪遠祈求她不要離開一樣


    ‘溪遠’開始飛散,就猶如我在夢境中看到溪遠死去的場景一樣,落日餘暉,大雁離去


    池顏瘋了一般向我們跑來,他無力唿喊著溪遠,祈求她不要離開,他大聲嘶吼著,記憶猛烈的襲來已將他擊潰,他的靈識混沌隻有一個念頭——留住溪遠


    可池顏來到我們麵前的時候,“溪遠”已完全消失,地上掉落著花棠戒


    還有我高舉著的利刃


    池顏顫抖著撿過地上的戒指,瘋迷般抱在懷裏


    我想要安慰他,壓低顫音唿喚池顏


    池顏聽到我的聲音抬起悲傷的眼眸。看到的卻我手中的利刃,就在剛才這把利刃劃過‘溪遠’的胸膛,哪怕她是假的


    我從未覺得池顏像現在這樣陰森恐怖,滔天的靈力圍繞在池顏身體,至純的仿佛要凝固,眼眶裏的天真消失,充斥著殺戮,猶如地獄修羅,整個昆侖山停止了時間,落下的水珠懸在半空,天空的雲朵不在飄動


    “你殺了溪遠”


    池顏像是在向我發出奪命的號角,我被他恐怖的威壓壓倒在地,吐出鮮血,我悲傷的看向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池顏,我知道我的少年不在了


    “不是我”我倔強出聲,卻被池顏一擊飛出。狠狠地撞在樹幹上,入耳的是我脊椎斷裂的聲音,我的內髒破裂,重傷之軀,眼神渙散,鮮血從我的口鼻不斷湧出


    我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眼前的池顏已經被強行恢複的記憶,與愛人的再一次離開所逼瘋,他的眼睛清明不在,滿是鮮紅,殺氣在他周圍形成了一股黑氣,他恐怕已經認不出我是誰了,隻知道我殺了溪遠。


    “看來還是溪遠在池顏哥哥心裏比較重要,你隻是池顏哥哥的一時新鮮,怎樣,被最愛的人殺死的感覺好受嗎”


    緹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原來她早就策劃好了這一切


    “緹泉,你要日日禱告,某要落去我的手裏,否則你將生生世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拚盡了全力,將這句話送到了緹泉那裏,無論她聽到與否。


    我仰頭看向我的歸所,原來是那顆海棠樹,海棠樹隨著池顏靈力的波及已經開花,原來那夜我看到的並非幻覺啊,而是池顏施法讓海棠樹提前開花。


    花瓣紛飛落下,擋住了我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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