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惡狠狠的瞪了緹泉一眼,扶著牆慢慢的站立起來,抑製住反胃的不適


    迴到殿中長籲一口氣,我必須要找到證據證明不是我殺得恬姨


    我強忍不適重新掀開血布,一旁的池星看不下去了,用扇子擋住了臉


    恬姨早已變成一團肉泥,想要找出證據猶如大海撈針


    兇手將屍體毀成這樣,定是怕我找到證據,亂翻隻能浪費時間,必須從一個最有可能留有證據的地方找起,這個地方……是手!


    閉上眼,強行克服心中不適,告訴自己,若下不去手,我也將會成為第二個恬姨


    睜開眼,咬咬牙,一狠心將手插進肉泥之中翻找著,池星終是忍不住跑出了殿外


    現在殿中隻剩我與池顏,池顏似是對這種情形見怪不怪,麵色清淡的看著眼前一幕


    找到了!還好,手是完好的,這血肉模糊的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我心中暗喜,握的如此緊,一定有關鍵證據,


    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隻殘手八開,剛燃起的希望,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冰冷徹骨,裏麵什麽都沒有,甚至指甲縫裏都毫無保留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我無話可說,反正上仙從一開始就認定是我殺的恬姨,那就是我殺的,我恨她徹骨,就這我還不解氣呢,我恨不得將她剁成肉泥,喂狗!”與其苦苦哀求,倒不如說個痛快,你既認定我殺得,我承不承認又有何區別!


    “放肆!”


    池顏一掌拍在了我的臉上,剛站住的身軀被這一巴掌直直的拍倒在地


    “蛇蠍至極,來人將仙後帶下去,關進水牢!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她出來!”


    摔的猛了,摔倒在地的同時,我的手似乎也被什麽隔了一下,緩緩冒出鮮血,與滿手汙血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我的血還是恬姨的血


    眼眶發紅,一滴滴淚水不爭氣的落在了手中融入了鮮血之中,這下手中更全了。


    不甘心的瞪向池顏,如果我的目光是一把刀,現在池顏早就被我千刀萬剮


    我被南尋宮侍衛壓住,在臨行之前,我萬不甘心的往後望去,似是發現了什麽


    我大喊道:“等一下!”


    我掙開侍衛,撲到剛才我跌坐的地方,撿起剛才將我割傷的石頭,用袖子擦幹,舉起說道:“這個應該是恬姨掉落的留影石,裏麵或許有真正犯人的證據!”


    池顏未曾答話,隻靜靜看著眼前這個為了活下去什麽都不顧的血人,想要抹去眼淚卻將手裏的鮮血糊了一臉,那年洪石戰場之上,那驕傲的女子,紅著眼眶,堅定的目光,與那不羈的一抹淚珠


    池顏用手帕接過留影石,往空中一揮,往事便投影在懸空之中


    那日恬姨搶了一仙娥的靈石,迴了閆婢殿放進她的藏寶盒裏,就在恬姨起身時被一黑衣人一刀割喉斃命,那黑衣人從始至終帶著麵紗。


    因為正值正午仙娥們都在吃飯,無人迴閆婢殿,也就方便了兇手作案,此人心狠手辣,先將恬姨的頭顱剁下來,放置一旁,手起刀落,將恬姨慢慢剁成肉泥,就在她起身之時,一陣微風吹過,剛好吹落兇手的麵紗


    是緹泉!


    我蹣跚起身,衝出殿外一把抓住緹泉的衣領質問著她:“我從未害過你,你為何總是抓著我不放!”


    仙渡渾身是血,眼睛紅的似要滲出血來,聲嘶力竭的質問著緹泉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池顏哥哥救我!”緹泉被嚇得腿都軟了


    池顏將我拿住緹泉衣領的手拿開,我反手一個巴掌甩到了池顏的麵上,此時我們已在殿外,殿外眾人一聲驚唿


    我感到周遭的空氣皆隨著池顏的怒火而凝固,池顏臉色如冰,似是有些驚訝,卻依舊被冰冷所覆蓋


    “這是你欠我的”


    我毫不畏懼池顏的憤怒,隻咬牙說道


    池顏沉默不語,緊緊抿著嘴將方才的畫麵展現給了緹泉看


    “池顏哥哥,不是泉兒做的,泉兒從未修過任何傷人的功法,這,這定是半夏這個賤人害我的!”


    緹泉看完嚇的跪倒在地,嘴上狡辯著


    “你那次來我芳華殿,曾撫摸過阿醜,這片帶血的羽毛你敢說與你毫無幹係?!”我將那片羽毛丟在緹泉的麵前


    “我是偷了那畜生的羽毛,我隻是想在那片羽毛上下咒,並未……”緹泉尋找著身上的羽毛卻找了個空


    緹泉顫抖著抱住池顏大腿,苦苦哀求


    “你害我不成,竟還想害阿醜!你說我陷害你!究竟是我害你,還是你害我,你說你從未修過害人的功法,上次在千花園用你手中的匕首要殺我的可是你!!”


    “泉兒,事已至此,明日我便會讓你叔父接你離開”沉默許久的池顏,丟下寥寥數言後離開了


    “半夏,對不起啊,我方才不應該懷疑你的”池星麵帶歉意的說著


    我不理池星隻盯著池顏冷漠遠去的身影,使勁憋住眼淚,憑什麽緹泉殺人就寥寥數言便了結了,我就得進水牢,憑什麽,想要瀟灑的離開,卻支撐不住昏倒在了啾啾懷裏,最後隻模糊的聽到啾啾與池星的唿喚


    玄清殿


    “你覺得這事會是緹泉幹的嗎”


    池星安頓好半夏和安撫好啾啾可謂是累的半死,好不容易才休息下來,疲憊的喝著茶水與池顏閑聊著


    “不是她幹的”池顏淡淡的說道


    “那證據都擺在那裏了,怎麽又不是緹泉幹的”池星捂住耳朵接著說道:“既然你說不是緹泉幹的為何不與她說明白,讓緹泉在殿外苦苦哀嚎著,我這聽著都頭疼”


    “這難道不是一個讓緹泉離開且能讓她死心的大好機會嗎”


    “說的也是,你為何說不是緹泉幹的”


    “緹泉再怎麽也是個公主,這種血腥的事她連看都看不得,況且恬姨區區仙娥哪來的留影石,又怎麽能恰好留住了那些證據,此事還有眾多疑點”


    “該不會真的是半夏吧”池星坐直身子難以置信的問道


    “也不是半夏,此人靈力不低,能藏匿與南尋宮不被你我發現,並非尋常仙者能夠做到”頓了頓接著說道:“至於他為何要殺恬姨同時栽贓給半夏與緹泉,我還未能想出一二”


    “照你這麽說,你這南尋宮還不止一個奸細”


    “嗯,總之這個人不簡單”


    “那此人會是誰,你就一點頭緒也沒有嗎”


    池顏看了眼滿腦子都是問題的池星喝了口茶水潤著嗓子道:“我覺得你可以去寫一本《疑問全書》了,會問這麽多問題人,應該隻有牙牙學語的孩童會問父母的吧,星兒”


    “滾一邊去,我是你師兄能不能有點師弟的樣子”


    池顏嗤笑道:“好啊,星兒”


    “師弟,你跟我來,我們決一死戰!”


    池顏笑道:“你這般不正經的模樣被你的啾啾看了去,可還了的”似是想到了什麽,正色道:“如今兇手是誰,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守好作戰圖,至於南尋宮真正要防範的人我心中已有數,待我證實心中猜測,便告知與你”


    末了說道:“不管任何人,都不可透露作戰圖之事”


    池星信誓旦旦的說道:“這個你就放心吧,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我心裏有數”


    池顏搖頭含笑


    一連幾天我始終無法從滿目血腥中走出,連著炎毒一起發作,可算是丟了半條命,不知道為什麽,那殘缺的遺骸,鮮血淋漓的屍首,破碎的魂魄,在強烈的恐懼與惡心之後是一種莫名的熟悉。


    可任憑我絞盡腦汁,想破了腦袋也不曾記得我有過此番經曆


    在我平靜的這段時間裏池顏一次都沒來找過我,想來也是,緹泉都走了,他也不用對我虛情假意了,倒是池星連著幾次來芳華殿聊表歉意,也不知是怕我往後不讓啾啾跟在他後麵,還是真的想讓我原諒他那次的懷疑。


    身為朋友,理應兩肋插刀,他卻幫著池顏一同冤枉我,我是惱火至極,不過啾啾這段時間還得交由他來護著。


    通過此事我深思熟慮許久,我不能在南尋宮坐以待斃,池顏說的對南尋宮如何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肯定不會讓我死,但他可以讓我生不如死,我必須想辦法離開南尋宮!


    通過啾啾去探池星的口風,了解到池顏在八月十五的晚上,會到千花園深處的一所結界內,這個結界任何人都沒有進去過,隻有池星知道池顏是為了喝酒不被外界所打擾


    我可以趁此機會潛入結界中,偷取池顏的令牌,池顏曾下令宮門守衛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我出去,若有了池顏的令牌或許能試一試


    我哄騙啾啾我下界師門出了事我要迴去一趟,告誡她出了事第一時間尋池星護著她,順道護著婆婆和阿醜


    啾啾告訴我南尋宮北門侍衛是新來的,隻認令牌認不得人,果然有個漂亮的妹子,套消息就是方便。


    安頓好一切後,當天夜裏我眼看著池顏進了結界,莫約等了一個時辰想來池顏已經喝的酩酊大醉。


    池顏所構造的結界從外界看什麽什麽都看不到,若不是有人虎頭虎腦的撞了上去,絕對不會發現那裏有個結界,


    我想著池顏進去結界的地方,慢慢的摸索過去,待手指觸摸到一股冰涼的結界時便是結界的所在之處


    這個結界除了池顏誰都進不去,不過與池顏行過紅結之禮,用行禮之時池顏所留下的靈力,覆蓋全身或許有可能會騙過這個結界


    結印,運起額頭池顏所留下的為數不多的靈力,額頭開始發熱,花瓣印記逐漸顯現,發出冰藍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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