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於行,我……\"


    “好了!”


    怕喬楠楠又迴應自己什麽傷人的答案,言於行趕忙打斷她。


    他一把將人抱起放迴床上。


    “身體還沒有恢複好,先躺下好好休息。”


    說罷言於行轉身就想走,他不想跟喬楠楠討論這方麵的話題了,她現在能依靠的隻有他,人生地不熟的沒了他她還能去哪,他並不怕她會跑。隻怕她會天天念叨著要迴去,哪怕他是知道她目前壓根迴不去。


    想起她在小說番外裏的遭遇,他倒覺得不如就讓她一輩子都待在這個世界才好。


    這些天他觀察過了,如今的喬楠楠作為數字人,是不需要進食的,倒是有點像他剛穿進書裏剛開始那兩天的狀態了。


    至於後續……邊走邊看吧,隻要她別再想著迴去就好。


    他想先離開,避開這個話題,卻被喬楠楠一把扯住衣角。


    “言於行,你別走。”喬楠楠的聲音盡可能喊大了些,怕自己太虛太弱言於行聽不到。


    “你不是問我留下來好不好嘛?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言於行側頭看她一眼,淡聲道:“又是要拒絕我的是嗎?”


    “你有女朋友,你離開前跟我說過。”喬楠楠語氣認真地同他說道:“我也不知道你這邊的世界時間進度怎麽樣,你是否還跟你之前念念不忘的那個女朋友在一塊。但於我而言,我是才剛離開那個世界,和陳安可也好和那個世界的糾葛也好,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我沒有辦法這麽快進入下一段感情。


    而且,言於行,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並肩作戰的戰友,和你看到的番外裏出現的沈默、蘇一洲是一個性質的。”


    言於行就靜靜地看著她艱難虛弱地講這些話說完,沒有開口跟她做無謂的爭辯,因為他自己也知道,喬楠楠並不喜歡他。無所謂的,他和她都找不到再進入書中世界的通道,喜不喜歡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現在就在自己身邊。


    “言於行,言大作家!”喬楠楠再次扯了扯他衣角,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言於行眉頭緊擰了一瞬,眉宇間的川字加深,微眯著眸子打量著喬楠楠。


    “你很少對我這樣的態度。”他說道,“以前你都是對我非打即罵。”


    額,喬楠楠一囧,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


    “現在這裏畢竟是你的地盤嘛!”


    “我的地盤你還不聽我的?”


    “我……”喬楠楠被搞得有些暴躁,“當初在我的地盤你也沒聽我的啊,一咕咚就灌了自己一大瓶農藥,說走就走。”


    “我那是迫不得已,隻能靠傷害自己自殘留下來,稍有不慎還可能讓那個程序員趁機迴來,要是能健健康康留在那裏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可是……”喬楠楠直勾勾地看著言於行,半天沒吭聲。


    直到言於行和她視線撞了個正著,她才勾唇自嘲道:“可是,我也並不是健健康康的啊。”


    言於行一時語塞,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卻聽到喬楠楠繼續用她那虛無的聲音說道:


    “我剛覺醒的時候就想做個好人活下去,後來綁定了係統知道自己有新的上升通道,但是說到底那也是活下去的一種方式,哪怕是我最終選擇曲折的打喪屍不傷害主角的路子,也還是為了活下去,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


    但是你看看,我現在正常嗎?這個世界,隻有你能看得到我。你說你喜歡我,你會保護我,誰能保證愛是永遠不會消失或者轉移。我像個幽靈一樣在這個世界上飄蕩,哪一天你不願意再佩戴那副眼鏡了,我就等同於被徹底抹殺了。”


    又是一陣沉默。


    這樣的沉默讓喬楠楠心頭發苦和心累。


    良久,她輕歎口氣,“你在那個世界裏,我照顧了你近一個月,現在按照你的說法我待了一周,那麽還剩三周,你讓我好好養好身體,我們就扯平了吧。至於迴不迴去,我之後又是什麽歸宿,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各不相幹,兩清。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喬楠楠隻覺得言於行要是再不吭聲表態,那她就隻能倒頭睡覺了,但是核心問題沒解決,之後肯定還是避免不了要為此爭吵,倒不如現在就把一切說開。


    看著言於行那滿臉不爽的表情,喬楠楠不禁在內心感歎:果然是誰的地盤誰的底氣足啊,想當年言於行在她麵前就是個小弟姿態……如今,倒是一副大佬氣場。


    又看看現在這個居家環境,隻有黑白灰三種主色調,就連被子都是黑色的,跟現在言於行這副冷冰冰的臉倒是挺像,儼然一副x冷淡風。


    啊呸!想歪了!


    “喬楠楠。”言於行在床邊坐下,原本蹙著的眉已經熨平,現在的他麵色平靜得可怕,“賬不是這麽算的。”


    喬楠楠:???


    “你當時照顧我是有積分的,是為了保命的,我要是死了你隻能重開而我大不了迴到這個世界。但是現在,我照顧你不基於任何得利,而是單純因為那個人是你。”


    言於行看著呆愣的喬楠楠,黑眸深邃不見底。


    “那一場酒精中毒差點要了我的命,我也因此成長了不少。如今的我大概是和過去你認識的那個我是有差別的,我變得自私了,當然人性都是自私的,就像你當初在極寒結束後去找謝之韻他們幾個人一樣,一開始也是帶著目的去找他們,而不是真心交付。


    我也一樣,我是自私的,現在喜歡著你就想把你捆綁在身邊。”


    “喬楠楠。”言於行輕聲喚她,語氣淡淡,沒有一絲起伏:“你剛剛說的那些,是我沒有考慮到的,確實在自私的範疇裏屬於過於自私了。”


    喬楠楠身子一僵,so?


    卻見言於行伸出手捧住她的臉,還順手將她的左右臉捏成包子形狀。


    喬楠楠不明所以,為什麽這言於行比她還善變。


    “在我自己的世界當家做主的感覺真好,以前就想捏一捏你的臉了,你看你現在都沒有打我。”


    喬楠楠轉開眼,避開言於行的注視。


    剛想扯下言於行的手,卻被他一把加重力道按住臉頰,下一秒額頭便落了個溫熱的吻。


    “你……”懵逼間想推開他,言於行卻先她一步,抽身站了起來。


    “你看你,是不是還挺能忍我的,是不是說明你其實並不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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