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和顧輕是好朋友。他們是很多年的朋友。


    從初中一年級,他們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甚至還是同桌開始,就是好朋友了。


    更何況,顧輕的家就在安溪家樓下,兩人一同上學,一同放學,形影不離,甚至還有同學打趣他們是一對小兩口,在學校的生活就像是蜜裏調油一樣。


    但是顧輕和安溪從來沒有把他們的打趣放在心上,因為兩人太過熟稔,他們之間生不出什麽其他的感情。


    就這樣,形影不離的兩人,一同升入了同一個高中,同一個班,再次是同桌。高中文理分科之後,兩人又是同選了同樣的專業,依然是同桌。


    顧輕在安溪的身邊實在是太長時間了,她甚至以為,他們會是一輩子這樣的好朋友。


    高考結束後,安溪的分數比顧輕的分數,高上一點點,但是兩個人可以上同一個學校,盡管可能不是同一個專業,但是,安溪也心滿意足了。


    兩人商量好了報哪個學校,專業卻沒有定下來,他們選的學校也算是他們城市的一流大學了。


    因為朋友的時間太長了,安溪並不知道顧輕不在她的身邊,會是什麽感覺。


    在兩人相約填好同一個學校後,安溪從暑假開始,就沒有見到過顧輕了。


    安溪暑假忙著打工,一個假期過去,安溪才意識到,兩人有近三個月沒有見麵了。


    一直到開學前,安溪敲響了樓下那家人的門,那家人的女主人僅開了一道小小的縫,她伸出頭,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看起來有些嚇人,她看著安溪。


    安溪心裏打鼓,顧輕的媽媽怎麽是這個樣子的?“阿姨,你好,我想問一下顧輕在嗎?我們應該一起去上大學的。”


    顧輕的媽媽仿佛是幽靈一般,搖搖頭,“他已經走了。”


    已經走了?已經去上學了嗎?他不通知她一聲,就直接走了嗎?“謝謝阿姨,阿姨再見。”


    顧輕的母親沒有任何反應,就關上了門。


    安溪尷尬地摸摸差點被撞上的鼻子,也出發了。


    安溪在路上想,也許,顧輕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想讓她自己找他是什麽專業,兩個人在一起相處了很長時間,也許顧輕想要嚐試一下不同的感覺。


    安溪從來就沒有想過,顧輕沒有選擇這個學校的可能。


    安溪到了學校之後,去了住宿的房間,這個寢室是一共有四個人的,大家看起來都挺麵善,都很好相處。


    短暫的相處之後,就是讓人煎熬的軍訓了。


    九月初的太陽,還是很毒辣,他們要在太陽底下,一站站一天。


    但是安溪還是很享受這樣的感覺的,在太陽下站著,她的眼睛掃過一個個班級,也許可以發現顧輕的蹤跡。


    她的同班同學裏麵,沒有顧輕。那就是顧輕選擇了別的專業。


    可是,一連軍訓十五天下來,安溪沒有發現一絲顧輕的蹤跡。


    安溪這才發現,原來大學可以這麽大,大到連一個人都找不到。要知道,她初中、高中的時候,能從全校裏麵找到她的熟人的。


    安溪甚至憑借著班長的身份,和輔導員搞好了關係,申請查看這一屆新生的名單。


    可是,安溪搜索來,搜索去,都找不到顧輕的名字,她甚至還問輔導員,這份名單是不是人不全啊。


    輔導員確切地告訴她,今年的所有新生,人都在裏麵。


    但是,這不可能啊,顧輕和她一起收取的錄取通知書啊。


    當初,她是聽到快遞員先給樓下的人送去了,緊接著才給她送的。


    輔導員無心的說:“是不是你那個同學沒有來啊,我這裏隻是所有來報道的同學名單。”


    輔導員無心的一句話,炸起了安溪,不可能吧!顧輕沒有來報道?!明明顧輕的母親說他來了學校!


    安溪覺得,她有必要再去問問顧輕的媽媽了。


    十一假期的時候,安溪歸心似箭。


    安溪迴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樓下敲響了顧輕家的門。


    顧輕的媽媽和上次一樣,隻是打開了門的一條縫,一隻眼睛露出來,無神的看著安溪,好像是在看安溪,又好像不是。


    “阿姨,顧輕沒有去上學,他去了哪裏,你知道嗎?我查遍了那所大學所有的新生,沒有顧輕的蹤影和名字,顧輕去哪裏了?”安溪問。


    顧輕的母親沒有迴答,關上了門。


    安溪沒有想到顧輕的母親是這個舉動,“阿姨!阿姨!你開門啊!這是怎麽迴事啊!顧輕呢!顧輕怎麽沒有去上學啊!阿姨!你開門啊!”安溪使勁敲顧輕家的門。


    “誰啊!吵吵鬧鬧的,煩不煩!”就在安溪用力敲門的時候,門打開了,安溪被這個力量推的退後了幾步,差點摔倒。


    那男人推開門的一個縫,然後從門縫裏竄出去,站在了安溪的麵前。


    安溪站穩後,看到麵前嘴上叼著煙,穿著白色甚至有些泛黃的背心,穿著短褲拖鞋,兩條手臂上,和雙腿上都有紋身的,光頭,長得惡狠狠,卻很幹瘦,一個流裏流氣的男人。


    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怎麽迴事!這麽鬧騰!從我家門口滾開!”男人惡狠狠的說。


    安溪縮了一下脖子,隨即仰起脖子問:“你是顧輕的繼父吧,顧輕去了哪裏,他為什麽沒有上大學,大學裏沒有顧輕的蹤跡,他去了哪裏!”


    “他去了哪裏,和你有什麽關係,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我滾,不滾的話,給你好看!”男人惡狠狠的說。


    “給我好看!你想怎麽做!我告訴你,傷害別人是犯法的,我可以報警,而且,我懷疑顧輕失蹤了,我可以報警,讓警察來你們家!”安溪理直氣壯的說。


    男人一聽安溪這樣說,臉上露出了麻煩的表情,擺擺手,“行了,顧輕沒失蹤,我晚上讓他給你打電話,你在家呆著吧!”


    “他現在不在家嗎?不能給我打電話吧?”安溪問。


    “我說了,晚上打電話,就是晚上打電話。”男人說完這句話後,迴了家,在安溪麵前使勁甩上門的那道縫表達他的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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