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把兩個爐子提著放在外麵,很快,爐子裏的火感受到外麵的低溫。


    燒著燒著裏麵的火自己就滅了,爺爺將裏麵沒燒完的煤塊撿出來,這些煤燒透的煤塊還能二次使用。


    迴到屋子時,奶奶已經收拾好了。


    媽媽感覺不妥,因此今天夜裏都沒有睡覺。


    許曳和秋秋也是睡不著,三人坐在爐火旁,後半夜靠著牆打瞌睡,但就是不敢迴屋睡下。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察覺到天氣都沒有什麽變化後,三人才放心下來。


    早上起床後,宋朝看了一眼日曆,四天後的日子被她用黑色的筆塗黑了。


    那是上輩子酸雨到來的日子,她都清晰地記著。


    聽著屋外潺潺的流水聲,宋朝看了一眼屋子裏坐著的三人,黑眼圈濃重,想來這一整夜都沒有休息。


    不過,隨著氣溫逐漸升高,山頂上的冰雪也漸漸融化,這些水流匯聚到那些蓄水池裏,被餘建安給存儲起來。


    為了防止k省被這些融化的雪水淹沒,像這樣的蓄水池,k省大大小小一共修建了幾十個。


    如今這幾天的時間,這些蓄水池都快裝滿了。


    溫度停留在二十四五度左右,就沒有再繼續往上升了,但空氣裏依舊感覺陰冷陰冷的。


    太陽並沒有按照他們所預想的出現,天空也灰蒙蒙的,黑雲壓在每一個人心間。


    夜裏天黑的更早了,之前極寒時六點就天黑了,但現在極寒結束後,下午五點左右,天就徹底暗下。


    沒有星星和月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以前借著那點雪光,依稀還能夠看見黑夜裏的道路。


    但現在雪水融化過後,天空又陰沉沉一片,腳下的土地,經過雪水浸泡,也變得黑沉沉的。


    路上都是黑色混合著黃色的泥湯,一些原本之前就積水的路段,一腳踩下去,那黑色的泥湯子都能直接沒過膝蓋。


    整個小腿和鞋子都是那種黏膩惡心的感覺。


    現在冰雪消融過後,一些凍死在冰天雪地裏的屍體也漸漸浮出,空氣裏除了泥巴的腥臭,還伴隨著屍體腐爛的味道。


    現在唿吸的空氣,獨有一種它自己特有的味道,空氣已經沒有以前那麽清新了。


    腐爛的氣味一直彌漫,混雜著帶著腥氣的泥土,這還隻是最開始,等到酸雨落下後。


    空氣質量將會再次產生變化。


    一些泥土被冰凍的時間太長,已經形成了泥沙狀,順著山間一直向下流淌。


    之前修建的那些排水溝渠,如今也被這些黑色的泥沙給堵住。


    餘建安不得不派人又重新進行修建,宋朝看見那些工人在山上忙碌時。


    忙給於建安傳遞消息,讓這些人趕緊迴庇護所裏,蓄水池也重新封好,最好不要讓幸存者再外出。


    餘建安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上輩子冰雪融化後,很多城市都被淹了,原本還存活的幸存者,所剩無幾。


    經曆過酸雨之後,死的人就更多了,她的力量很小,但餘建安身為一個省庇護所的負責人。


    他的號召力可想而知。


    於建安不知道宋朝這麽說的用意,他很快就把那些修建溝渠的工人召迴。


    就在他召迴工人的第二天下午,黑壓壓的天空飄起了小雨,那雨水形狀似針,落在地麵,沒有一絲聲響。


    但雨水滴落的地方很快便變了顏色,就連黃泥的顏色也變為了黑色。


    沾了雨水後的這些泥土,聞起來就更加腥臭了,原本之前衝刷出來的那些屍體就沒有清理。


    經過這些雨水落下後,屍體身上散發出來的難聞氣味,更加濃鬱。


    “下雨了,怎麽會下雨,”許曳和秋秋站在屋簷下,媽媽就在兩人身後


    “這雨怎麽是黑色的,”許曳看著滴落在地麵,形成了一個小水坑,裏麵堆積的是黑色的雨水。


    他蹲在地上伸手想要觸碰一下。


    宋朝看見,及時阻止了他。


    就連秋秋在此時也察覺出了異常。


    “不要碰,這雨水有問題,”她身為醫生,本就對一些刺激性的氣味很敏感。


    同時被兩人喊住,許曳在第一時間也是謹慎地收迴了手。


    秋秋蹲下身看了一下,發現一部分泥土已經呈現黑色腐蝕的跡象。


    “都躲好,不要讓這個雨水沾在身上,這是酸雨,會腐蝕皮膚的,皮膚被腐蝕掉後,我們身上的肉也會被腐蝕,而且這雨水裏的濃度很高啊,”氣味很是刺鼻。


    秋秋將許曳給拉起,遠離了正在滴水的屋簷。


    而此時許曳一陣後怕,剛才秋秋如果不拉一把,他的手上就要沾到滴落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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