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落下的是冰冷雨滴。


    水麵下,升起的是鋼鐵荊棘。


    華維穩穩地停在了距離張靈祈二十米開外的水麵上。


    二十米,是張靈祈的流體金屬能前行的極限。


    華維的魔術刻印確實能應付鋼鐵荊棘,但他並不著急。


    根據結界初戰的經驗,黑ncer的禦主,擅長近身肉搏,盡快拉開距離,他才有時間釋放魔術。


    他想得還是太簡單了。


    巧克力與香子蘭一黑一白,在鋼鐵荊棘中快速穿行,銳爪彈射而出,於黑暗中的死角,對華維發起了致命一擊。


    咽喉和心髒被銳爪洞穿。


    如果華維沒有走動的話,的確是這樣的結果。


    “是我小看你的使魔了。”


    他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依然穩穩地站立在水麵上。


    張靈祈的監視使魔飛行於空中,給她帶來的信息與眼中看到的完全不同。


    監視使魔的情報是:敵方確實被巧克力與香子蘭偷襲成功了。


    但是......


    站在她麵前的那個又是誰?


    既然距離太遠,無法看清華維是如何躲避掉巧克力與香子蘭的,那麽,近身搏鬥一次。


    鋼鐵荊棘讓開一條道路,張靈祈直線殺向華維。


    華維的魔術禮裝並未帶齊,和身披鎧甲增速的張靈祈完全沒法比,根本沒有留給他任何反應時間,一記老拳結結實實地命中了胸口。


    張靈祈聽到了華維忍痛吟唱的聲音。


    兩人四目相對。


    華維和電影倒帶一樣,逆轉了時間,重新迴到了張靈祈拳頭命中他之前。


    華維腳步微動,躲過了這一擊。


    但是張靈祈的感官卻不是這樣,她的感官隻有“未命中”這一概念。


    “......”張靈祈沒有任何猶豫,拳擊變為肘擊,橫向掃中華維的頸部。


    又是一次四目相對,華維低聲吟唱。


    再一次,華維逆轉了時間,迴到了肘擊命中他之前。


    他側身躲過了張靈祈的肘擊。


    “......”張靈祈的組合拳不斷命中華維,但是每一次都是無效攻擊。


    他總能迴到受傷之前,賦予張靈祈“未命中”這一概念。


    監視使魔給張靈祈帶來的情報依然是:


    您已命中敵方,


    您已命中敵方,


    您已命中敵方


    ......


    和複讀機似得。


    “到底......怎麽迴事?”張靈祈隻知道每次“被躲閃”之前,華維都會吟唱一小段咒文,兩人必定會四目相對。


    在張靈祈猶豫的瞬間,華維抓準契機,多後退了兩步,右手在水麵上一抹,憑空多出了一隻長槍。


    通體剔透,和琉璃水晶一般。


    兩個人都是槍兵。


    ncervncer。


    幸運e打幸運e,基本是五五開了,比賽中也經常單殺faker的那種。


    華維第一次掌握到進攻的主動權,水晶長槍突破了月靈髓液的防禦,正麵擊穿,張靈祈的右肩被捅了個正著。


    流體金屬所構建的騎兵鎧甲,轟然破碎。


    但張靈祈的右肩並沒如華維想象中一樣,有一個貫穿傷,她甚至連皮肉的擦傷都沒有。


    騎兵鎧甲下顯露出來的不是張靈祈的香肩,而是一層韌性十足的內甲。


    華維的那一擊力道過大,將張靈祈的右肩關節整一個轟脫臼了,她暫時隻能使用左手。


    巧克力與香子蘭從水麵下突破,企圖咬住華維的雙臂。


    一小段吟唱後,兩隻貓使魔被困在了水牢之中。


    迦勒底洪水本就是吉爾伽美什的終結劍召喚而來,與華維有相性優勢。華維在洪水中混合自己的魔力之後,構成了不亞於李蕭讓的“水之卡牌”所召喚出的水之使魔的困獸牢籠。


    解決掉後方麻煩,華維一往無前,水晶長槍帶著螺旋波動再次突進。


    前方吃緊,張靈祈催動月靈髓液進入自動防護狀態,變成了隔斷外部的水銀牆。


    水晶長槍再次突破了月靈髓液,這一擊,打的是張靈祈的左腕。


    騎兵鎧甲再次碎裂,內甲很好得保護了張靈祈不受傷害,過大的力道再次將她的腕關節給震脫臼,她的雙手無力垂下,流動金屬構成的長槍應聲墜落。


    “最後一擊!”華維的水晶槍,這一次,對準了張靈祈的前額。


    內甲再完善,也無法掩護的地方。


    ......


    華維的長槍距離張靈祈的前額隻有一小段距離,和急刹車一樣停滯了。


    不知什麽時候,水麵之下,無數鮮紅的布條順著他的腳往上纏繞,已經將他裹成了一個粽子,水晶長槍因力顫栗,但死都無法向前行動一步。


    那是張靈祈從聖堂教會借來的魔術禮裝:聖骸布。


    眼看敵人的頭顱就要和西瓜破碎一樣。


    真是不甘心......


    華維再次與張靈祈四目相對,逆轉了時間。


    他沒有逃離被聖骸布再次纏繞的命運。


    聖骸布布下暗線的時間比他逆轉的時間要長,被束縛住,在所難免。


    張靈祈得到了難得的喘息機會。


    她也估摸到華維有類似“替身人偶”、“以發代首”之類的魔術存在,即便對華維釋放金屬彈也會被規避掉,不如先將關節複位。


    將兩個關節複位僅靠她一個人無法做到,張靈祈隻能現場將月靈髓液轉化成人形,輔助她關節複位。


    使魔桔梗和斯卡哈被她放置在了埋伏獅心王的地點,張靈祈是輕裝上陣的。


    斯卡哈還太虛弱,使魔桔梗有她的隱秘性在。


    兩人最好都不要暴露。


    “嗷嗚!”


    犬類的嘶吼聲從天際傳來。


    張靈祈慌忙在身前布下金屬彈幕,抵擋未知的犬類使魔。


    那隻黑細犬速度太快了,張靈祈的金屬彈幕撲了空,全打在華維的身上,被他以逆轉時間給躲避了。


    華維的契約使魔,感知到主人的危險,從紅方的陣地趕過來了。


    張靈祈的肩部吃痛,那隻黑細犬以肉眼難見的速度襲擊了她。


    利齒刺穿了她的內甲,深深印入血肉之中。


    淒厲的慘叫響徹天際。


    魔力流動被破壞了,張靈祈對聖骸布的掌控削弱,華維掙脫束縛,水晶長槍對準了她的前額。


    “對不起,我是為了我的摯友,所以,請你消失吧。”


    華維腳踏三步水花,水晶長槍刺穿了張靈祈。


    月亮在水中的倒影,伴隨著波紋的迴蕩,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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