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想要阻攔什麽,可是慕寒已經轉過了身,不會再聽她勸告。


    玉生的屍骨尚未寒涼,他死後還遭到那樣的淩辱。我為什麽……為什麽要去可憐這個兇手?溫情猶豫了,負罪感湧了上來:我怎麽可以去同情敵人,這樣怎麽對得起犧牲自己救我的玉生?


    “大人,這女人要怎麽處置?”守衛過來詢問。


    “隻要能她招供,你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慕寒淡淡道:“但是不能讓她死。得留個活口。”守衛領命而去,把無豔給拖下去了。


    無豔疾唿道:“大人!你不可這樣對我!”這聲唿喊,讓慕寒怔了下,他脫口喊道:“慢著!”


    守衛停下了腳步,等著發落。


    “慕寒,你怎麽了?”溫情過去問道。


    “你剛才為什麽喊我?”慕寒走到了無豔麵前,低聲道:“剛才你喊我,是想要我對你手下留情?”他的口氣帶著嘲諷意味,眼裏閃過一抹寒光,帶著危險的口吻說道:“不過你自視甚高了。你有什麽值得我留情的?臉大。”


    無豔黯然的垂下了眼簾,眼底裏的希望漸漸消失,似乎是認命了,像死狗一樣被守衛們拖了下去。


    她被一群粗暴的男人拿著棍子打,嘴角噴出一口一口的血。守衛們用亂棍打了她一頓後,就把她拖到了地牢用鎖鏈把她給吊在了半空,用油光光的皮鞭子抽打著她。無豔已經不能唿痛,隻能大口大口的喘息,每每當她昏迷過去的時候,獄卒便會潑上一桶鹽水讓她在刺痛中清醒過來。


    已經無數迴從死亡的邊緣被帶刺的鉤子帶迴到人間。可無豔睜開眼仍舊無法脫離束縛,她苦苦呻吟,已經無法掙脫這樣的噩夢。


    生不如死……她想著若是能夠死去,那該多幸福。


    “還是沒有招供,這女人可真夠硬的。”


    “再打下去,會不會斷氣?我看她渾身都沒一塊好肉了。”獄卒收起了酷刑,在一邊竊竊私語。


    “大人讓我們留活口,可是她又死活不招供。我們沒法子交待啊。”


    “你別看大人處事斯斯文文的,不跟人動刀動槍,可心狠起來,一點餘地也不會留下。咱們要是再不給交待,可能就要被他革職了。”慕寒可不需要辦事不利的手下。


    “那我們怎麽辦?這女人軟硬不吃,威逼利誘都不肯鬆口。就跟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要不……我們這樣……”有個獄卒提出了個法子,其它幾個獄卒一聽卻把嘴裏的酒給噴到了地上,然後哇哇吐了起來。


    “你不嫌惡心麽?”


    “我也是為了交差啊,不把這女人逼急了,她怎麽張口?”那個出餿主意的獄卒猛然灌了一碗酒然後摔掉了酒碗,從盤子裏抓了一隻雞腿走到了牢房裏麵。


    他看著吊著的無豔,幹嘔了一下,然後把手裏的雞腿丟在了地上,已經沒了食欲。


    牢房裏還備著一桶鹽水,他伸手洗了洗手,然後鬆開了鏈子,把無豔放了下來。


    無豔被他放在了稻草上,還有一絲清明,幽幽的吐了口氣,卻不知獄卒為何放了自己。


    “小娘子,哥哥我來問你件事,你可要坦白說了。”獄卒把她身上的碎布扯了一片下來遮住了她的臉,然後幹笑道:“老老實實地告訴我,那我就讓你痛快點,或者你可以不用受那麽多苦了。你骨頭再硬也撐不了多久的,何必呢?你也是女人,就算長得醜,也要珍惜自己的命啊。別糟踐自己。”


    他這算是好言相勸,可是無豔仍舊不理不睬。像剛才類似的話,獄卒們沒有說過幾百遍也說了七八十遍,可苦口婆心的勸說都不抵用,無豔就是鐵打的嘴隻字不說。


    獄卒也不是吃素的,要說在地牢裏待久了,他們的心都要比一般人硬,不會當真去憐憫哪個犯人。看慣了被處死打死的犯人,就跟在屠宰場看死豬死牛一樣。他們都麻木了。


    “我看你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掩護你那個同伴了。那好,老子也不跟你客氣!”獄卒一下子就暴露了兇殘的嘴臉,遠比無豔醜陋的臉還要恐怖,他陰森森的說道:“我看你身上的皮肉還細嫩的很,還是個年輕的大姑娘。


    無豔睜大了眼睛,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呸!”無豔咳出了一口血痰吐了他一口:“畜生!”


    獄卒低頭看她血淋淋的身子,不好下嘴,就轉身提了桶鹽水嘩啦一聲倒在了無豔的身上,把她身上的血跡給衝走。


    無豔悶哼了一聲,咬牙在地上打滾,忍受著身上的劇痛。


    無豔絕望到了極點,哀痛道:大人,你就這樣對我麽?她不敢在慕寒麵前坦白自己的身份,不想要他知道世上還有暇靈的存在。她雖然活著,可再也不能認他了。


    可是為什麽還要這樣對她?她已一無所有,為什麽不能放過她?偏偏要逼著她,讓她走投無路……


    冥冥之中,她的腦海冒出了一聲嘶吼,似乎有隻狂暴的野獸要撕裂她的冷靜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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