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元神之法太過強大,紫陽派如果進行參悟,以後自然而然地帶上了佛道雙修的影子,這對於他們的理想——成就永久不壞、圓潤無暇、真靈之性升華、圓坨坨、光爍爍的金丹來說,反而是巨大的阻礙。


    有點類似於佛門的“知見障”。


    陳盛又說了一句:“如果是再添加上佛門凝練周天金身法相穴竅之法呢?”石泰微微一笑:“道兄不要誘惑我了,我已經堅定了自身信念。若無價值與之相提並論的功法,請恕我不予交換。”


    與之價值相提並論的功法?難道真的給他茅山的全部傳承不成?茅山一千多年的傳承,豈能給他。


    至於七十二河真氣是殘本,價值不足。


    看來石泰是真的堅定信念了,陳盛又加的這個條件,石泰幾乎沒怎麽考慮就拒絕了。


    陳盛,玉玄子,張天師都沉默不語。目前形勢明了,玄關一竅之法太過珍貴,他們沒東西可換。


    場中一片沉默。


    陳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石道友。你可曾聽說過青萍劍派?創始者是陳致虛真人。”他頓了頓說:“此派在隋唐時期興盛,乃是陳致虛真人得到天上仙人青萍道人的一絲元神夢中傳授一招劍法後才始創派。”


    “青萍劍派?陳致虛?”石泰茫然出聲,他思考了一下:“未曾聽過。”


    陳盛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來是平行世界了。至於青萍道人和青城道人有沒有什麽關係,恐怕沒有人能知道了。


    此娑婆天龍世界裏的茅山是茅盈真君的一絲元神降臨,傳下的道統。


    上個茅山世界裏,麻符子得到的青萍劍派殘篇,開篇就說了那是青萍道人的一絲元神傳授的劍法。


    而紫陽派的創派老祖,這青城道人,莫非也是一位大能的一絲元神化身傳下的道統?


    那烏那摩竟然有元神之法,又是什麽大能傳下來的功法呢?


    這些高人大能似乎都喜歡一絲元神降臨傳下道統。


    陳盛一時之間陷入了深思。


    “咳咳,符篆宗主,天色極晚了。我們該告辭了。”玉玄子老道見場麵一時尷尬,出言解圍道。


    也好,暫時先告辭吧。


    陳盛點了點頭,跟玉玄子,張天師一起起身,和石泰互相行禮道別。


    “大典之時準到!”


    石泰連連行禮,恭送他們三位出門。


    陳盛三人出了門,夜風輕輕地吹來,帶著清新的青草氣息,令人心曠神怡,精神為之一震。


    明亮的啟明星在天空閃爍著,此刻時間大概是早上四五點鍾。再過不久,就該天色黎明了。


    新的一天,要到來了。


    今天晚上兩番夜談,陳盛可謂收獲巨大。


    不僅周天三百六十五竅全部到手,還與張天師、石泰兩位高人談論,知識見解增加了不少。


    茅山上草木芬芳,清泉潺潺夜流,紅色的燈籠火把徹夜長明,將所有的山道都照的清楚。


    此刻大部分弟子和賓客都在休息,整個茅山是那麽的祥和與寧靜。


    ***


    琅琊山中,一個年輕的道士身影如電,往山下射去。


    “居然有真君晉位,莫非就是那天的逆天強者?我定要去看一看。”那年輕道士下到山下,一路輕點,身影猶如一道白影,沿著大路疾速前行。


    天山縹緲峰。


    逍遙子算了一下時辰,對蘇星河說:“為師要出神,以陰神之身觀禮符篆真君的晉位大典,徒弟你牢守為師屍身,不可鬆懈。”


    又對小和尚說:“小師傅,你先自行修煉,若有不懂的,等我觀禮完畢,再來給你解說。”囑畢,靜坐遊神而去。


    茅山山腳下小山村中,星宿派大院子內。


    黎明前的漫天星辰之下。


    所有星宿弟子都在精神抖擻地排列端坐,聽烏那摩老仙念經,一眼看去,居然沒有一個人睡覺。這可是奇怪了,往常這些星宿弟子都是在念經的時候坐著睡大覺的。


    反正老仙的縛身氣勁又柔軟又有彈性,講話聲音也好聽,睡起來更快更舒服。


    此刻竟然一個個聚精會神地聽老仙念經。


    天還沒亮,早課已經開始了。


    嗡嗡嗡,嗡嗡嗡。烏那摩依然是垂下眼瞼,毫無抑揚頓挫地如死水流淌一般地念經,但是弟子們卻聽的一個比一個認真。


    原來烏那摩經過幾天的調教後,發現了這群人毫無慧根,一開始講經就成片成片地睡大覺,他每天早中晚各講兩個時辰的功夫等於白廢了。


    於是,烏那摩想出來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考試。


    不過烏那摩將之稱之為“經試”,一經施展,效果立竿見影。


    “該死的禿驢,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禿驢,講完後竟然會留人經試,迴答不出來問題就要經曆一次油炸地獄!”台下阿紫一邊麵色微笑如葵花般燦爛綻放,一邊在心底狠狠地咒罵烏那摩。


    昨天幾名沒有迴答出烏那摩提問的星宿弟子經曆過一次地獄之行後,已經精神崩潰,幾乎瘋了一天了,現在雖然坐在台下聽講,但身體偶爾還會瑟瑟發抖幾下,眼神怯生生,宛如小白兔。


    烏那摩神通廣大,硬生生地安撫那幾名經曆恐怖景象的星宿弟子,令他們從崩潰邊緣重新活了過來。


    “經試一次換一層地獄,如今已經換了五六層地獄了,這新任老仙手段神秘莫測,行事可謂魔中之魔,丁春秋跟他比起來,就是小醜。不過真的好懷念丁春秋,那時候隻需要違心阿諛奉承就能活的很開心。”阿青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提起精神,皺著眉頭,努力聽烏那摩的嗡嗡嗡念經聲。


    “不過最輕鬆的就是符篆宗主做老仙的那段日子,連阿諛奉承都不用。”


    其他星宿弟子也一樣,都在努力地聽著念經聲,一邊拚命地理解經義。


    兩個時辰後,抽人經試的時候,就是他們心裏最恐懼的一刻。


    不過突然間,烏那摩停止了念經,眼睛抬起,望向極遠方。


    台下弟子不明所以,阿青鼓起勇氣詢問道:“老仙何故停止念經?”


    烏那摩的目光收迴,居然迴答了阿青的話:“本尊於一百裏外,目睹了一樁囂張跋扈事件,與爾等無關,卻與茅山派有些關聯。”言畢,不再言語。


    烏那摩的話,讓台下的弟子們有些騷動。


    茅山派,豈不是符篆宗主的門派嗎?一百裏外有什麽事囂張跋扈,竟然與茅山相關?


    一百裏外,這烏那摩老仙到底有什麽神通啊,竟然能看到一百裏外的事情。


    新任老仙手段如此厲害,栽在他手下,隻怕要永遠暗無天日,不知道何時才能脫離苦海了。


    過了一會兒,烏那摩又開始嗡嗡嗡地開口繼續講了。


    不過他不再念經了,而是將大力金剛尊者功和紅蓮慈悲喜舍妙法反複念了一遍又一遍。


    語氣依舊是平淡,毫無抑揚頓挫,一平到底。


    也不知道烏那摩看見了何事,竟然不再念經,而是念起了修煉並且能獲得力量的功法。


    眾多星宿弟子們都繼續乖乖耐心聽講。


    一百裏外,是一座縣城,名字叫做句曲縣。


    此時天剛五更,天色還黑,卻已經有不少辛勤的農夫挑著青菜去往縣城送菜。


    送菜要新鮮,否則主顧就會不滿,所以農夫們一般都起的很早,趁著城門沒有開之前就要趕到城門前,等待著城門一開,就立即進城。


    在這稀稀拉拉早起送菜的農夫中,有一老一壯,身穿粗布衣裳,挑著兩擔菜,一起走著。


    “大郎,媳婦有孕,這次賣了菜,就買點紅糖迴去,再燉上雞湯……”老者頭發花白,身體單薄,挑的擔子輕點。


    他旁邊的那名壯漢挑的厚重,憨聲應道:“爹,都聽您的……”


    兩個人原來是父子,趕早給人送菜。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路後麵遠遠傳來,聽聲音其勢非常緊急。


    老者走在路中,慌忙避向路邊,但是突然腳步一滑,摔倒在地。壯漢大驚,立刻丟下擔子,去扶老者。


    “雜家乃是朝廷內侍省掌事都監,奉旨千裏給茅山符篆真君送旨,閑雜人等,速速閃開!”一個尖銳的聲音從身後遙遙傳來,其勢不止,竟然毫不減速。


    眼見得兩名農夫慌忙在路中攙扶,勢必要擋住馬匹。


    騎在馬背上的是一名錦衣老太監,他眼中怒色一閃,袖子一拂,無窮的陰柔勁氣發出,將路中的兩人卷起。


    兩人跌在路旁,渾身鼻青臉腫,菜也灑落一地。


    這個老太監竟然也是一名高手,從千裏外給符篆真君送聖旨,也不知道張天師玉玄子等人是怎麽散布消息的,大典竟然驚動了哲宗皇帝。


    有宋一朝的皇帝大多崇道,這位哲宗也不例外。這聖旨大概是下旨賞賜陳盛的。


    老太監的身後是幾名年輕官員。


    其中有一名官員動作利索,要停下馬賠禮道歉,卻被其他兩名官員拉住,說了幾句,隻能又急忙地騎馬走了。


    那幾匹馬一路加速朝著縣城去了,同時叫開了城門,闖入知縣家中,命令知縣整理儀仗,立刻出發茅山宣旨。


    明天上午,就是符篆真君大典舉辦之時,還有一百裏地路途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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