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麵色一白,下意識扶著肚子。


    “娘子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裴淵臨看她這樣,心一下子高高懸起,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小心翼翼和不安。


    元舒擺擺手,“沒事,出現宮縮,痛感比前兩天還要明顯。”


    這種情況,儼然透露出一個答案。


    那就是.......她要生了。


    “我去一下茅房。”


    片刻後,元舒從中走出,裴淵臨急忙迎上去,“怎麽樣,還疼嗎?”


    大冷天的,他的額頭上已經冒出冷汗,似乎比元舒還要緊張和不安。


    “我去跟娘說一聲。”


    親娘有經驗,這些問題問她準沒錯。


    元舒拉住他的手,“隻是見紅,不著急,我自己去說,一會兒把我和孩子要用的,都取出來,放在屋內隨手可拿的地方。”


    關於生孩子,元舒在自己的心中已經模擬出許多情況。


    自然發動有兩種情況,見紅和破水。


    她屬於前者,這證明宮口正在打開,她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這過程有快有慢,也許三五個小時之後,也許要到明天,但羊水若是破了,又得區別對待。


    “好......”


    裴淵臨看到她這麽鎮定,反握她的手,然後十指相扣,高懸的心不由得往下放了放。


    其實,元舒之所以這麽自信,是因為她一直悄悄地‘定期產檢。’


    孩子的胎位正常,羊水足夠。


    隻可惜她一個人,無法自己判斷宮口開了幾指,但沒關係,她隻需要安心等待即可。


    等到疼得受不了的時候,她會給自己安排無痛。


    其實好像也用不著,她用木係異能安撫,能夠緩解疼痛。


    “這就是要生了!”


    當元舒平靜地跟紀婉晴說自己的情況後,發現她一下子就手足無措起來。


    “娘知道村裏有個穩婆,經驗豐富得很,我去找她,舒舒你別急啊。”


    “雲野,走,拿起燈籠帶上旺財,跟娘去請人。”


    她風風火火的,大有下一秒天塌下來的感覺。


    元舒嘴角抽了一下,婆婆的話,信不得。


    從前她生孩子的時候,府上伺候的穩婆,大夫還有下人都有經驗,她一直都是被伺候的那個。


    即便生了三個,但說起經驗,她應該是記不得的。


    “母親別急,您路上慢一點。”


    紀婉晴點點頭,同時朝著裴淵臨看了一眼,“跟你爹.......算了,還是別跟他說了,過來也是添亂。”


    裴淵臨:“.......”


    裴家姐弟:“??”


    “等忙完再告訴她好消息吧”元舒語氣輕輕的。


    她這麽淡定,卻被他們緊張不安的氣氛所影響,以至於跟著慌。


    “也好。”


    裴淵臨點點頭,將她攙扶著往屋內去。


    即將當爹的是他,自家親爹來不來都行,他現在存在敏感,待會兒還有穩婆出現,他也不宜露麵。


    上半月,元舒吃好睡好,到下半夜開始就疼得麵色蒼白。


    裴淵臨手足無措,“娘子,我要怎麽幫你。”


    他的聲音都顫抖了,這場麵比他看到廝殺還要可怕。


    元舒露出淺笑,“沒事,我可以。”


    這點疼痛,她能忍,用了止疼的藥,痛感比大姨媽來的時候強烈些,已經可以了。


    醫學的進步,讓產婦少受了許多苦。


    “疼就咬我”裴淵臨將手臂遞到元舒的麵前,語氣溫柔又堅定。


    “我陪你痛。”


    情話不夠撩人,但在這一刻讓元舒感覺到渾身暖滋滋的。


    她細細地感知自己的身體,將他往外推。


    “我覺得差不多了,你去外麵等我,喊母親和穩婆來幫我,另外,準備一大盆熱水等著。”


    元舒平靜地安排這些事情。


    裴淵臨沒有動,“我在這裏陪著你。”


    “不,你出去!”


    有人覺得陪產很浪漫?不,她照過鏡子,因為疼痛的時候,她甚至顧不得自己的麵部表情。


    讓裴淵臨看到她這樣的一幕,她感覺不太舒服。


    他懂得她孕育子嗣的辛苦,不需要通過陪產來見證。


    “好,我在外麵等你。”


    很快,紀婉晴和穩婆進來了,元舒很自然地躺下,並且安排。


    穩婆靜靜地聽完後,不由得誇讚起來。


    “元大夫自己就是大夫,懂的東西比老身我還有經驗,放心吧,剩下的交給我們。”


    這一夜,裴家人沒有一個睡得踏實。


    除了裴淵臨站在臥室門外,裴詩詩姐弟倆站在院外,一個個放緩唿吸,生怕影響到元舒。


    深吸一口氣後,他朝著廚房而去。


    “大哥,我來!”裴雲野自告奮勇,燒熱水去了,保證隨時能供應上。


    考慮到要用溫度適宜的,一早他們就燒開了兩桶水放涼,隨時可兌滾燙的開水到適宜的溫度。


    一個時辰過去。


    臥室內靜悄悄的,並沒有元舒撕心裂肺的喊聲。


    其實,經曆過的人都知道,疼麻木要用力的時候,根本不想喊,在醫院裏醫生也不讓。


    喊聲淒厲,那都是電視劇誤導觀眾。


    巳時剛過的時候,裏麵響起了穩婆驚喜的聲音。


    “生了,哦喲,還有一個,龍鳳胎!”


    “快,送熱水來!”


    門打開,裴淵臨立刻拎著兩桶溫度適合的熱水進屋,並反手將門關好。


    他迅速來到元舒的身邊,“娘子。”


    此時的元舒神色憔悴,臉上有薄薄的汗漬,但臉上帶著微笑。


    “我沒事......”


    裴淵臨抿了抿唇,默默做善後的工作。


    穩婆見他給元舒擦拭,忍不住驚唿,“公子,使不得,讓老婆子我們來吧。”


    此時她和紀婉晴,正在給孩子擦拭,並準備穿上衣服。


    外麵很冷,屋內雖然炭火足也溫暖,但還是擔心孩子會被冷到。


    “不用!”


    紀婉晴也沒阻止,“由著他去吧。”


    自己的娘子自己心疼,什麽產房晦氣,男子不宜入內,在他們裴家,這種破規矩以後不需要。


    孩子被擦拭了汙漬並穿好衣裳,且放到她的身邊。


    “這倆孩子瞧著還真是一模一樣,像極了淵兒,我還以為能像舒舒呢。”


    紀婉晴稀罕得不得了,但她可沒忘記要處理房間衛生。


    放下孩子後,她給了穩婆塞了一個錢袋子,二人麻溜地整理屋子。


    元舒用被子給倆孩子蓋上,並將他們稍稍側著身子,讓他們盡可能吐出鼻腔裏的羊水。


    “夫君,你看,孩子好可愛,我生的!”


    真的很神奇,一種她說不清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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