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依舊如此,江煙雨似乎忘記了他混進丹穀的本來目的是大鬧一場,反而一心沉浸在了煉丹之中,漸漸地也有一些人注意到了這個每天除了吃喝就幾乎住在丹塔的家夥。


    隻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人去和江煙雨多做什麽交流,論道的基礎是建立在兩人的道行相差無幾或者相互補足,在他們的眼裏這個突然出現並光明正大偷師的家夥顯然沒有資格和他們一起談論丹道。


    “煉丹的手法各有不同卻也沒那麽重要,我觀你這幾天煉丹似乎在想辦法創造出一種可以替代所有煉丹手法的法門,這種想法雖好但並不太現實再試下去也隻是鑽牛角尖而已。”


    不知何時一名坐在椅子上的老者出現在了一旁向他如此說道,江煙雨轉過身來先是掃了一眼對方空蕩蕩的雙腿這才發現其他人看向眼前這名老者的眼神都充滿著敬畏。


    “你叫什麽名字?”


    唐成文對著丹塔前的那些人擺了擺手這才看著他輕聲問道,一些人的眼中已經露出了羨慕之色,看樣子這個傻小子得到了太上長老的賞識,早知如此前幾日就該多和對方說幾句話才是。


    “在下餘偃江。”


    唐成文點了點頭,從袖子裏取出一卷經書遞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臂膀就以元力推動椅子離去,並未像眾人所想的那般收其為關門弟子雲雲之類。


    直到對方離去江煙雨才想起來和一旁的人打聽那個坐在椅子上的老者是誰,一名丹穀弟子立即走上前來告訴他唐成文的身份。


    得知對方竟然是丹穀的太上長**煙雨心中充滿了驚奇,這豈不是說被武夫子吞下去的羽皇丹就是從唐成文手裏搶走的嗎?


    “丹穀的太上長老竟然沒有腿……怪不得武夫子能搶走羽皇丹逃出丹穀,就算是我也有自信跑得過一個瘸子!”


    目光投向手中的經書,打開來赫然是一卷丹經,其中記載著無數種煉丹的手法,由此可見唐成文和自己一樣也曾經試圖推敲出一種可以替代所有煉丹手法的法門。


    隻不過從剛剛那番話裏江煙雨明白對方最終一定是放棄了這條路,之所以要把這卷丹經送給自己多半是想告訴他這條路行不通,天底下不存在可以替代所有煉丹手法的辦法。


    本來他就已經打算放棄這個念頭,見到這卷丹經江煙雨卻又燃起了希望,唐成文固然沒有成功但也並未做著無用功,裏麵有很多東西可以給自己作為前車之鑒,在對方的基礎上或許他有一線希望琢磨出最完美的的煉丹手法。


    “餘師弟,你有沒有不解的疑惑,說不定我可以幫到你。”


    “哼,論丹道你差我一大截也有臉麵去指點別人,一邊玩去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


    “你說什麽,信不信我拿丹爐把你砸到地炎裏去?”


    幾名丹師頓時吵了起來,其他人對此見怪不怪反而趁著機會走上前來和江煙雨客套聲稱可以幫忙指點煉丹,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立即和這些人打成一片。


    一番論道下來江煙雨在丹道上的造詣明顯進步了一大截,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混進丹穀的目的是搞事情,隻得說聲抱歉從人群中溜走朝著後山趕去。


    後山是丹穀的重中之重,不僅僅是太上長老的住處更有一座靈草園,其中栽種著門下弟子從百藥山脈中采摘迴來的頂級靈草。


    丹穀之中最會培養靈草的自然是太上長老,由他來掌管這座靈草園沒有人敢有任何意見,即使到了現在偌大的丹穀也沒有人敢對唐成文不敬。


    在江煙雨看來隻要自己把那座靈草園偷個精光丹穀一定會被鬧翻天,然而不等他趕到後山此時的丹穀已經開始發生一些意料不到的變故。


    ……


    “蘇長老被殺了?”


    議事大殿內,齊海石聽到這個消息麵露不可置信之色,即使蘇浩對自己的大穀主之位虎視眈眈聽到對方隕落的消息他也是感到一陣眩暈。


    六大長老中就屬蘇浩實力最強,不僅僅是對方的修為幾乎和自己持平,那老家夥也是丹穀為數不多的玄級丹師之一,這種足以撼動丹穀底蘊的人物死了對眾人來說無異於是一個噩耗。


    “蘇長老是怎麽死的?”


    感覺到齊海石話裏的冷意一名老嫗站起身來沉聲道:“蘇長老是被毒殺在自己的密室之中,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下這種事情的丹穀之中可沒有幾個人。”


    若是江煙雨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認出眼前這名老嫗便是將碧凝兒帶到皇城的人,與其餘長老不同的是樂音容完全不希望丹穀的事情讓其他宗門來插手,這一點上她和丹穀大穀主齊海石的想法基本上差不多。


    所以前往皇城那次算得上是樂音容和齊海石之間一次共同的主張,隻要碧凝兒能夠順利地當上太子妃皇室就不得不幫丹穀將那些虎視眈眈的宗門拒之門外。


    然而太子妃非但沒有爭地到反而還失去了碧凝兒的下落,樂音容隻能迴到丹穀想些別的辦法保住丹穀不受其他宗門染指,眼下蘇浩死了對自己而言無異於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如此一來暗中扶持對方想讓他做上大穀主的無塵宗也不好再把手伸進丹穀,除此之外蘇浩被暗殺在密室中的事情也可以大做文章讓這些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勾結外人的家夥相互猜疑製衡。


    果不其然,聽到樂音容話裏有話眾人臉色齊齊一變,一名長袍老者站起身來冷喝道:“樂長老,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我們之中有人殺了蘇長老嗎?”


    樂音容冷冷地笑了笑沒有開口坐了迴去,臉上的神色不言而喻,其餘長老也是一言不發,能進入蘇浩密室的除了他的親傳弟子就沒有別人,但想在一名玄級丹師麵前下毒需要在丹道上的造詣十分深才行。


    不然一名玄級丹師可以輕而易舉地為自己解毒,到時下手的人非但不能得逞反而還會把自己性命交待出去,由此可見兇手修為一定弱不到哪裏去,之所以下毒或許隻是為了不驚動其他人。


    念及於此幾人看向彼此之間的眼神不由地多出了一抹提防,顯而易見將蘇浩毒殺的罪魁禍首十有八九就在他們之間,如果不想步了那家夥的後塵就隻能把下手的人揪出來。


    更多的人目光則是投向了齊海石,如果說誰最有可能向蘇浩下殺手的話毫無疑問就是他了,畢竟幾天前那家夥還當著對麵的話一副不將大穀主之位搶到手誓不罷休的樣子。


    一時之間議事大殿內的氣氛寧靜到了極點,每個人看向身邊的同道都有一種會被捅刀子的錯覺,就連和齊海石基本站一條線的樂音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蘇浩是不是真的被對方殺的。


    “這件事情要不要先告訴太上長老,讓他來做個定奪?”


    先前質問樂音容的那名長老忽地開口說道,他還是覺地這種猜測有些荒誕,如果真將其當成事實的話如今的丹穀隻怕頃刻之間就會土崩瓦解,到時候即使有人做上了大穀主也沒有任何意義。


    “不必了,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在大殿之內響起,眾人齊齊朝著遠處望去,一道全身被包裹在黑袍下的身影從角落中走出,在他身旁則是站著一名臉色鐵青的老者。


    “蘇長老?你不是死了嗎?”


    所有人麵露不可置信之色,蘇浩的屍體明明他們都看過生機斷絕死地不能再死,難不成是幾位長老眼睛都花了嗎?蘇浩身邊的那個家夥又是誰?


    不等眾人意識到眼前的情況是怎麽一迴事“蘇浩”忽地祭出自己的丹爐朝著近前的一名長老殺去,那名長老根本就不會想到死而複生的同門會對自己下殺手,連法寶都沒有祭出就直接被砸爛了腦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別把屍體毀了,我還留著有用呢!”


    黑袍身影冷哼一聲在那名被殺的丹穀長老屍體上打出幾道法訣,將一道剛剛冒出頭來的金光抓在掌心,其他人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紛紛衝上前來要奪迴被殺的那名長老的元神。


    “控屍術……你是玄陰派的厲萬荃!”


    齊海石怒喝著轟出一道劍芒,落在近前猛然炸裂開來將已經變成僵屍的“蘇浩”震飛出去摔落在地麵上,在他身後兩名穀主齊齊上前將對方控製住。


    “真麻煩……”


    厲萬荃冷哼一聲打出幾道法訣,一道道破空聲從大殿的各個角落傳出,瞬間不下十餘道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丹穀的所有人臉上頓時露出了震驚之色。


    “師尊……”


    齊海石臉色蒼白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一名老者,這是丹穀上一任的大穀主也是他的師尊,隕落之後葬在丹穀的禁地之中,沒想到死後都沒有落得個安生竟然被人煉成了僵屍。


    一瞬間愧疚、怒意、傷感等等情感湧上心頭狀若瘋狂揮劍劈了出去,齊海石一動丹穀的其他人也紛紛廝殺起來,站在他們麵前的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同門而是一具具僵屍,若是不能將來敵趕走丹穀隻怕會在今日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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