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這句話該我問你才是,此物乃我玄陽山至寶金烏印,怎麽會在你的身上,堂堂聖師弟子竟然做出雞鳴狗盜之事,未免太有些齷齪了吧?”


    黑發男子眼睛眨都沒眨一下便將一頂帽子扣了下來,金烏印有沒有被偷他當然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但眼下隻需要找個借口把這個家夥帶走就行,如此一來即使是聖師也不能說些什麽。


    “此事怕是有什麽誤會吧?”


    眼看著事情要鬧大一名學院夫子走上前打算息事寧人,傻子也能看地出來這件事情太過蹊蹺,如果玄陽山的至寶真的那麽好偷的話這些從中土聖州來的家夥半路上豈不是早就被仇家偷個精光,恐怕連脖子上的腦袋偷走了也察覺不出來。


    “哪來的誤會,如今人贓並獲爾等竟然還在強詞奪理,既然如此那隻能把我玄陽山的長老喊過來與諸位評評理了。”


    黑發男子根本不準備與他多做理論,剛欲取出一枚早已準備好的傳信飛劍,餘光忽地瞥到一道黑光朝著自己轟來,想都沒想便祭出一柄長槍迎麵擋下,冷喝道:“動手!”


    話音剛落另外幾名玄陽山弟子立即一擁而上,他們之中修為最弱的都是念法境巔峰,想拿下一名念法境巔峰的神通者自然是輕而易舉。


    然而不等幾人祭出法寶一柄大戟便像是秋風掃落葉一般橫推過來,所過之處無風不起,無物不平,“轟”地一聲一名玄陽山弟子被直接打飛了出去嵌在牆壁裏,其餘幾人下場同樣沒好到哪裏去,不是飛出了叩學殿就是被砸進了地麵裏。


    見此一幕黑發男子眼皮狂跳,似乎這才想起來對方是聖殿弟子,曆來從聖殿走出來的人都可以橫掃同階無敵,這也是聖殿弟子稀少卻為人忌憚的原因。


    原本玄陽山還以為這一代的聖殿弟子不過是雲州的土著厲害不到哪裏去,沒想到這個土著強大地一大糊塗,僅僅一戟就將好幾名修為相當的對手挑飛了,恐怕比起年輕時候的師聖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把從我這裏偷走的東西還迴來。”


    江煙雨臉色淡漠,烏角重戟挑起對著他,黑發男子眉頭挑了挑,對著叩學殿的眾人道:“好極了,你們就等著我玄陽山的怒火降臨吧!”


    話音剛落便催動一張遁符消失在眾人麵前,江煙雨撲了個空臉色有些難看,立即走到其餘幾名玄陽山弟子身邊將對方的納物袋全都拿走。


    一名玄陽山弟子意識仍舊清晰,感覺到有人想搶自己的納物袋連忙死死拽住,江煙雨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將其打昏過去光明正大地拿走了對方的納物袋,看地叩學殿一種學子、夫子眼皮狂跳。


    “這事情不能善了了,玄陽山肯定會把怒火也撒在學院上……這小子又搶了人家門下弟子的納物袋,恐怕早晚會被玄陽山的弟子打死。”


    幾名夫子互視一眼又走了迴去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傳業授道,玄陽山固然招惹不起但師聖人也不是什麽好欺負的,如今隻能期盼對方能夠為自己的弟子出麵將事情攬下,不然雲陽學院隻會在這裏麵兩頭受堵。


    “江學子,此事還望你師尊出麵,不然憑借我們這些人還真不能替你找迴公道。”


    先前傳道的那名夫子看著江煙雨輕聲說道,言下之意顯然是告訴其他人所謂的盜取至寶隻不過是玄陽山故意尋釁滋事的借口罷了。


    江煙雨自然明白對方的好意和學院的無奈,他也不打算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學院躬了躬身便拖著幾名昏過去的玄陽山弟子走出叩學殿。


    隨手將這幾人往某個角落一扔江煙雨轉過身朝著山頂趕去,不等他開口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師聖人便問道:“是不是對麵的那些家夥又來找你麻煩了?”


    “是的,玄陽山汙蔑我偷了他們宗門的至寶,還打算派人來講道理。”


    師聖人冷笑一聲,道:“玄陽山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竟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栽贓陷害,你放心,為師一定幫你好好地跟他們講道理,不然真有人以為我聖殿隨便一隻蝦兵蟹將都能欺負到頭上來了!”


    話音剛落一道流光便飛快地從遠處而來,飛到近前時師聖人看也不看將身旁的釣魚竿甩了出去,那名本打算興師問罪的玄陽山長老頓時被勾住一下子摔在地上鼻青臉腫起來。


    站起身來剛欲發怒陡然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籠罩住了自己,這種感覺自從他突破通天境後就很久沒有感受到了,一瞬間整個人如墜冰窟膽戰心驚。


    “你的修為……”


    師聖人擺了擺手打斷對方,淡聲道:“聽說你是來跟我講道理的,那你知不知道曆來聖殿都是以力服人的,我比你應該隻大一兩百歲算不上以大欺小,那就先來講講道理吧。”


    一個響亮的巴掌隔空打在了這名玄陽山長老的臉上,後者瞬間被打懵了,他在對方的氣勢下竟然提不出絲毫反抗的力道,這老家夥哪裏是舊傷複發隨時隨地魂歸九泉的樣子,分明是精神到了可以隨意拿捏他的地步!


    意識到這點玄陽山的長老眼神陡然驚恐起來,他可是知道師聖人早些時候在聖州幹出來的事情,攪亂了半個聖州不說還滅了大大小小不下十餘個宗門,倘若對方真的一點傷也沒有那玄陽山豈不是多了一個大敵?


    “聖師前輩,晚輩有眼無珠,這次的事情還望大人有大量,我玄陽山這就迴聖州……”


    師聖人淡淡地哼了一聲收迴釣魚竿,道:“算你識相,把從我徒兒那裏偷走的東西還迴來我就放你走。”


    玄陽山長老怔了怔連忙將一枚巴掌大小的金印遞了出來,離去的速度比起來時快了何止一倍,此時的他心裏已經悔恨到了姥姥家,早知如此自己何必自作聰明把屎盆子往這一代的聖殿弟子頭頂上扣。


    到頭來非但沒有如願以償奪取到大衍聖功反而賠進去了一件法寶,這枚金烏印可是他這一派的至寶之一,不知道迴去後山主會如何責罰自己,想到這裏一張老臉頓時皺成了褶子。


    沒過多久對麵那座山上就升起了一艘巨舟衝上天空消失不見,等到其餘兩大宗門弄清楚怎麽一迴事後也被嚇到了。


    對他們而言之所以敢來雲州無外乎是因為師聖人的傷勢已經到了無力迴天的地步,如果對方非但沒有受傷反而是在雲州潛伏了百年的話那該有多可怕,無論是天道宗還是水月閣都感覺到被坑了,開始考慮要不要和玄陽山一樣打哪來迴哪去。


    大殿之內,並未前往十萬大山的天道宗、水月閣兩名長老低聲商討些什麽,名為施文殊的天道宗長老看上去不過四五十,他是一名刀修任何事情放在眼前都秉承著砍過去的信念,此刻卻也不禁動搖了起來感覺事情很是棘手。


    來到雲州之時他便已經拜訪過師聖人幾次試圖探出對方的虛實,但每一次都感覺自己看不透這名早就在聖州成名了數百年的前輩,捫心而論若非宗門把他派來的話自己壓根就不想奪取什麽大衍聖功。


    好東西誰不想據為己有,但也總得有自知之明,施文殊此刻便覺得即使是他天道宗也不能在師聖人麵前得到什麽便宜,與其落井下石得罪一名昔日的大能還不如雪中送炭與之化幹戈為玉帛。


    說不定將來聖殿勢弱之時對方會為了傳承著想將大衍聖功送給自己,畢竟任誰都知道聖殿這些年來樹敵太多覆滅隻是早晚的事情,在此之前這一代的聖殿弟子絕對撐不起大梁來。


    一旦聖殿的那名老不死坐化失去了最大的威脅,當初和師聖人結了仇的各大宗門便會一擁而上將之連根拔起,除非對方真的想讓聖殿傳承徹底斷絕不然一定會想辦法留下來,這時若是略施手段拉攏一下豈不是將來坐享其成?


    施文殊心裏想著這一點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在和水月閣的蕭曼琴談著毫不相幹的事情,蕭曼琴身為水月閣長老修煉歲月卻並沒有多長,滿打滿算也就百年而已,再加上駐顏有術看起來甚是美豔動人。


    施文殊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直到對方蹙起了眉頭一副要發作的樣子這才收迴目光,道貌岸然地說道:“蕭師妹,依我看來師聖人是暫時動不了了,他如果修為已經恢複的話隻需要一隻手就能捏死你我,何必冒著丟了性命的危險去和此人結仇,不如先將消息傳迴宗門再做定奪。”


    蕭曼琴沉吟了一瞬卻是搖了搖頭,道:“師聖人有沒有恢複修為尚未可知,他之所以成名便是以通天境修為越階斬殺一名半步玄虛境大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萬道友不敵此人不足為奇,我覺得當務之急是合你我二人之力先試探出虛實,不然豈不是白來了一趟?”


    施文殊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女人心眼比他還多,以後還是少招惹為妙,莫不知在兩人商討對策的時候對麵山頂上的一間茅草屋內師聖人臉色蒼白地可怕,看他現在的這幅樣子毫不懷疑下一秒會不會直接生機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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