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神元功太過非凡,若是能靈活運用任何地形都對我有利,當立於先天不敗之地!”


    江煙雨暗自想到,腳下生出一隻土掌托著自己一路前行,但凡想追上來的骸骨都被他用霸王弓不急不緩地射落在地,沒過半個時辰就遠遠地從那條魔河離開。


    見對方終於出現薛菡萱鬆了一口氣看著他腳下的土掌好奇道:“這是造化神元功中的‘造化地元’神通嗎,怎麽你施展地比我還要嫻熟?”


    江煙雨沒有說話,這是他用九轉真訣施展出來的神通自然得心應手,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道:“這裏比起想象中的要危險,雲氏一族不敢進來果然是有原因的,憑借我們兩個人的實力還不足以深入此地。”


    薛菡萱還以為他要說些什麽,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嘴上這麽說你還不是老老實實地闖進來了,若是不拿點什麽走肯定沒那麽容易出去。”


    被她當麵說出來饒是江煙雨臉皮再厚也感到了一陣難為情,爭辯道:“薛師妹,我不是那種人,隻是對這片禁地有些好奇而已。”


    說完不等對方再落自己麵子連忙朝著一個方向走去,片刻後一片霧氣攔住了兩人的去路,一隻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的白蛇剛沾上便化作一攤血水。


    見此一幕江煙雨眼皮跳了跳揮袖想將這些霧氣吹走卻發現紋絲不動,不得已隻得繞了過去,這次難住兩人的是一片泥潭,從下方傳出一股恐怖的吸力,怕是人一旦走到中間就會被吸到潭底活活窒息而死。


    “這裏麵怎麽那麽多絕地,如果我是雲氏一族也不想派自己的後人送死。”


    薛菡萱語氣頗為不忿地說道,現在兩人是進退不得被堵在這片禁地中了,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從雲景銘納物袋中找到的傳送玉牌這時候也失去了作用,捏成粉末也無法催動傳送陣法。


    “船到橋頭自然沉,薛師妹不用擔心。”


    江煙雨安慰道,將一株古樹連根拔起推倒在泥潭上,趁著並未完全沉下快速走了過去,薛菡萱眼前一亮連忙跟上,提筆寫出一個“冰”字麵前便又出現一條冰道,兩人各施神通有驚無險地穿過了這片泥潭。


    複行十餘裏後地形一下子變地開闊起來,一座山穀映入眼簾,山穀兩側佇立著一座巨大石像,與山齊高,兩座石像神色肅穆**無比,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卻是獸形,手中各自抓著一柄石劍,好似在守衛這座山穀。


    “這裏麵該不會住著一位世外高人吧?”


    薛菡萱小聲說道,跟在江煙雨身後走了進去,發現山穀中風景很是秀麗,百丈高的瀑布從山上飛流直下落在一座溪潭之中,幾株道不出名來的古樹垂在河邊迎風擺動,其中一株古樹下擺著一張石桌,石桌上星羅棋布,赫然是一副尚未下完的棋局。


    “此處的主人應該早已經離開這裏,而且走地甚是匆忙,連棋局都沒有下完。”


    江煙雨走上前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棋局,從小鳳爺爺就喜歡在村口擺這些東西和蛟爺爺兩人對弈,自己在一旁指手畫腳,耳濡目染之下也算半個棋道大家,卻愣是看不懂這局棋是怎麽下的。


    “江師弟,快看這裏。”


    薛菡萱臉色激動地指著一麵石壁上的字跡,江煙雨走過來瞥了一眼,好一會才悶悶不樂地說道:“我看不懂這些是什麽字。”


    薛菡萱沒有絲毫奇怪,就連她也看了好一會才認出這些字跡是什麽意思,當即道:“我和你說過吧,大雲皇朝一直以來用的文字都是聖皇開創出的古纂,隻不過古纂太過繁冗而且容易和別國文字混淆所以推行效果並不明顯。


    現如今流傳於民間的都是經過曆代人皇簡化後的小纂,再不濟也是大纂,但卻極少有人還堅持用古纂書寫,更不用說石壁上的這些字看上去已經快要被風塵消磨掉,至少留在這裏幾千年了。”


    江煙雨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道:“你是說這裏的主人是大雲皇朝的開朝聖皇?”


    “肯定是他!”


    薛菡萱一臉篤定之色,古纂是聖皇自己開創出來的文字,他是想用統一的文字讓雲州諸國乃至各大宗門都流傳著同一種底蘊,這樣即便自己不去打壓這些懷有異心的勢力也會無形中收攏他們。


    留在這麵石壁上的字跡用的正是最為工整的古纂寫出來的,再結合字跡所留的時間自然而然就能想到這座山穀的主人是誰,除了開朝聖皇沒有第二個人。


    “這些字跡是什麽意思?”


    江煙雨並沒有薛菡萱這麽激動,他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成過雲州人士,對開朝聖皇有的隻是敬仰,除此之外也就隻是幾分好奇而已,畢竟能開辟出皇朝的必然是天縱之才,不知道和他比起來孰弱孰強。


    “凡我雲氏子弟止步於此,不可再往前行冒犯聖地。”


    薛菡萱眉頭皺了起來,這句話什麽意思,狩獵場不就是聖皇以大神通開辟出來的嗎,為何又不讓雲氏一族的族人深入,聖地又是什麽,難不成是雲氏一族的祖地?


    江煙雨在山穀四處走走停停想找出玄機之處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除了那盤沒有下完的棋局就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就連山穀口兩座石像也被自己鑽了個孔走了一遭。


    江煙雨走到古樹下看著棋盤半晌才問道:“薛師妹,古籍中有沒有記載大雲皇朝的聖皇是怎麽駕崩的?”


    薛菡萱沒好氣地說道:“聖皇功參造化修為深不可測,建立大雲皇朝之後便退位讓賢離開雲州了,至今也有關於他的傳說在民間流傳,有人說聖皇已經超脫生死成了仙人,但絕對沒有人親眼見過他死去。”


    江煙雨不再開口,大雲皇朝的開朝聖皇的確是位傳奇人物,就連他的生死也成為了世人難以參破的秘密,目光落在眼前的棋局,道:“照你所說的話聖皇修為定當是世間無二,又為何驚慌到連一盤殘棋都顧不上便匆匆離去?


    甚至還在這座山穀石壁上留下字跡警示後人,顯然聖皇的修為再高也有可以威脅到他的存在,而且那個存在還找到了這裏,這才逼地聖皇不得不離開。”


    薛菡萱嘴巴動了動沒有說話,她也覺得對方的話有些道理,若是真到了聖皇的境界自然沒有什麽外物能動搖他的心境,而且大雲皇朝的曆史中也並未記載什麽大的動亂,又是什麽東西讓他意識到危險連一盤棋局都顧不上便不辭而去?


    “你想說些什麽?”


    江煙雨暗自忖度,霍地一戟砸向眼前棋局,一道流光從古樹落下護住了石桌讓他這一戟宛若砸在了一團棉花上,下一刻流光化作一名劍眉星目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兩人麵前。


    薛菡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道身影隻感覺心中激蕩無比,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對方應該便是聖皇留在此處的一道神魂,此刻卻被江煙雨誤打誤撞地催動了而已。


    “民女薛菡萱見過聖皇陛下!”


    這名中年男子似乎聽到了薛菡萱的聲音目光向她投來,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輕輕開口,卻並未有聲音從他嘴中傳出,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眼中閃過一抹黯淡之色。


    “這就是大雲皇朝的開朝聖皇?”


    江煙雨心中難以平靜,任他再驕傲見到了這種傳說中的人物也是感到一陣緊張,在自己想象中大雲皇朝的開朝聖皇至少是一名天生帝王氣概的神人。


    眼前這道身影卻宛如一介書生,難以想象這是憑借一己之力開辟江山的一朝之主,倒是對方的這種手段讓自己大吃一驚難以參悟透是何種神通。


    “聖皇陛下是有什麽話要說嗎,可以寫在紙上!”


    薛菡萱走上前遞出數張宣紙,中年男子接過來提筆寫下幾個字,卻是滴墨不沾,立即明白過來他不僅無法開口,甚至就連在世間留下自己的印記也無法做到。


    “聖皇,我問一句你答一聲,如果是的話就點點頭,如果不是的話你就搖搖頭。”


    中年男子眼前一亮,立即點了點頭,江煙雨連忙道:“你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


    中年男子沒有動靜,似乎連他自己也搞不懂這個問題,半晌露出一副苦笑之色,江煙雨不以為意繼續問道:“你當初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萬分的情況這才迫不得已離開雲州?”


    一旁的薛菡萱見到對方點了點頭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波瀾,沒想到江煙雨之前的猜測都是對的,幾千年的雲州的確來了一位可以威脅到聖皇的存在,這才迫使他不得不退位給自己的長子,孤身一人離開雲州。


    “你有什麽話想和自己的族人說嗎,雲州現在依舊是雲氏一族的族人掌管,我們兩個隻不過是闖到禁地來的外人而已。”


    中年男子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兩人,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家夥那麽誠實,隻是現在的他對雲州是何人掌管並不在意,自己隻想告訴眼前這兩人千萬不要繼續再往前走了而已。


    想到這裏中年男子忽地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江煙雨的眉心,後者身軀一陣隻感覺有一道意識在自己腦海中炸開,告訴他止步於此,再往前走下去便會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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