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煙雨被白發老者**裸的目光盯地有些毛骨悚然,腦子裏那種要嗜血的欲望又加重了幾分,雙眼瞪大像燈籠,喘著粗氣道:“前輩……”


    “沒事,跟我來吧。”


    白發老者揮了揮手中的釣魚竿將他釣起來,幾步之間就來到了一座高聳的山峰上,一隻身形巨大的黑魔虎剛剛伸出腦袋就被一腳踹到山腳下,依稀聽到迴蕩在山穀間的哀嚎聲。


    江煙雨眼皮跳了跳,這老家夥的實力當真恐怖,剛才那隻黑魔虎氣焰滔天,至少是一隻五階巔峰的蠻獸,卻被對方一腳踢下了山,學院裏麵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神通者?


    反觀白發老者就像是做了一件隨手可行的小事,一臉的雲淡風輕之色,隻是在江煙雨看不到的地方卻是壞壞地笑了起來,顯然他對自己剛才露的一手還是挺滿意的。


    山峰並不大,隻有一座山洞和一座血池,在兩人來之前這裏是那隻黑魔虎的地盤,白發老者甩了甩釣魚竿將江煙雨丟到一旁,自己坐在了一塊巨石上。


    “你知道自己剛剛喝下去的是什麽東西嗎?”


    江煙雨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但隻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自己已經變成了不倫不類的東西,怕是他從獸窟出去了也多半會被喊打喊殺。


    “你小子是有多餓,什麽東西都敢往肚子裏咽,那可是用蠻族秘法催生出來的血靈草,知道獸窟裏麵的那些蠻族是怎麽出現的嗎?”


    江煙雨瞳孔縮了縮,眼睛瞪地大大的,差點沒有喊出聲來,實在是白發老者說的話太過駭人聽聞,對方的意思豈不是獸窟裏麵的蠻族都是不小心誤食血靈草的學院學子嗎?


    白發老者哼了哼,似乎是為了印證這個可怕的事實,沉聲道:“和你想的差不多,獸窟裏麵根本就沒有蠻族,那些其實都是不小心食用血靈草的各院學子,現在你也變成他們的一員了。”


    江煙雨心中劇震,看著自己的利爪鐵蹄久久無言,他其實想問對方既然明知這一點為何不告訴學院將那些學子救出來,反倒留著他們在獸窟裏麵淪為被砍殺的蠻族。


    “沒救了,血靈草太過惡毒,除非是蠻族的大祭司親自出手不然沒有辦法讓那些人恢複原樣,而且一旦離開獸窟這些人就會化作隻知道嗜血的妖魔,隻有血靈草才能讓他們保持身為人的最後一絲理智。”


    白發老者臉色平靜,目光落在江煙雨身上,眼睛眯了起來,道:“可你不一樣,按照道理你誤食了那麽多血靈草早已經變成怪物了,卻還保留著清醒的意識,所以我才把你帶到這裏來幫你恢複原樣。”


    江煙雨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他對自己現在的這副模樣還是有一些好奇的,能感受得到無窮的力量蘊含在這具身體內,若是可以的話他倒是想再體會一下這種感覺。


    “果然留你不得,老子好心好意幫你做迴人,你小子竟然還樂在其中!”


    白發老者大怒,手中魚竿輕輕甩出就將江煙雨釣了起來一通亂砸,詭異的是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多大疼痛,反而將體內血靈草的藥性統統打了出去,不一會便又變迴了原來的模樣。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晚輩感激不盡。”


    江煙雨站起身來連忙躬身道謝,隻感覺渾身輕鬆無比,腦海裏也沒有了那些蠱惑人心的聲音,最重要的是身體內殘留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直覺告訴自己隻要將其煉化便可以直接突破到靈脈境後期。


    “老子不需要你的感激,隻要你答應做一件事就行。”


    白發老者揮手間以元力幻化出一麵水鏡,將發生在山腳下的一幕幕全都顯現出來,江煙雨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直到二皇子施展九龍天誅訣借助地脈龍氣都敗在了秦九歌手上時這才吸了一口氣,歎道:“這人好厲害,幾乎能與我比肩。”


    白發老者嘿嘿一笑並沒有和他閑扯,淡聲道:“既然你覺得自己很厲害,那就下山把他打死吧,也算是為學院挽迴麵子。”


    江煙雨卻是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道:“殺雞怎麽能用宰牛刀,學院一定有人能打贏這個蠻子,實在不行喊太子來,他不是很厲害嗎?”


    白發老者被他氣笑了,黑著臉道:“秦九歌殺了這麽多同門師兄你心裏難道就沒有一絲波動嗎,身為學院學子你理當出手。”


    “憑借前輩的實力想必能直接抹殺秦九歌吧,至於那個大祭司雖說看起來有些本事但隻要城中高手一擁而上,定然能讓他有來無迴,為何死要麵子非得眼睜睜地讓學院學子送死?”


    白發老者愕然,發現在歪理上自己完全不是這小子的對手,以他的修為斬殺一名念法境小輩自然是揮揮手的事情,但一旦那麽做了自己的這張臉也別想要了。


    至於大秦皇朝的大祭司,著實是一個厲害的老怪物,單打獨鬥的話他有九成九的把握將其斬殺,但蠻族最厲害的可不是光明正大地鬥法而是各種陰險毒辣的秘法,一旦把對方惹急了怕是半個學院都將不複存在。


    隻是這一切即便告訴了眼前這小子也沒用,他算是看出來了對方完全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貨色,用為學院挽迴麵子的說法壓根就不能說動。


    “如果前輩一定讓我出手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打得過他,若是再添一敗的話未免太過難看。”


    江煙雨實話實說,秦九歌的肉身強大無比自己卻渾然不懼,對方的身法奇妙他也可以施展鵬擊九天,但對那種融合獸魂的秘法卻有幾分忌憚,自己看不明白那是什麽東西,總感覺沒有那麽簡單。


    白發老者也沒打算就讓他就這樣出去和秦九歌交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血池道:“你的肉身的確很強大,但比起秦九歌來卻是差了幾分,他走的是純粹的武道路子,加上蠻族擅長淬體,一般人根本不是對手。


    我先幫你把肉身煉到銅筋鐵皮的境界,至少不會被融合獸魂後的秦九歌一爪撕裂,至於身法我倒是並不擔心,你小子那天上山可是很快啊。”


    江煙雨撓了撓頭沒有多說什麽,他修煉的鵬擊九天脫胎於鵬族遁法,按照鵬爺爺的說法便是“天下第二”,顯然不會比秦九歌修煉的身法弱。


    至於肉身比不過對方自己也沒覺得奇怪,什麽時候等他修煉一門頂級的煉體功法就可以碾壓那個蠻子了,想到這裏愈發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去萬法樓最頂層偷來功法神通。


    “秦九歌戰力最巔峰的時間隻有一刻不到,他畢竟隻是念法境境界,融合獸魂卻至少是凝體境的神通者幹的事情,你隻需要拖過這段時間就可以趁著他虛弱之時下狠手,可以的話直接打死,就算打不死也要打廢!”


    白發老者顯然對秦九歌殘殺學院十幾名學子的行徑十分不爽,隻是礙於輩分不好直接出手,江煙雨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朝著血池走去。


    “不對勁啊,這裏麵好像都是血靈草的汁液,我下去會不會直接變成妖魔?”


    白發老者義正言辭地擺了擺手,趁他不注意一腳將其踹了下去,又擔心對方不小心嗆著喝下去真的異變隻好用釣魚竿將他又釣了上來,循循善誘道:“你在此處不用走動,我去幫你煉一爐丹。”


    說完便匆匆下了山峰,迴來之時身後跟著那隻巨大的黑魔虎,後者看到一個人族竟然跑到了自己平日裏修煉用的血池當即瞪大了眼睛怒吼一聲,見白發老者皺了皺眉卻又委屈地趴在地上,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針對自己。


    “丹來了。”


    江煙雨張口將幾枚血紅色散發出濃鬱香味的丹藥吞了下去,瞬間一股狂暴的元力在他身體內炸開,整個人瞬間變地千瘡百孔起來,氣息奄奄,隨時都有可能逝去。


    “好像把丹煉地太猛了……”


    白發老者眉頭挑了挑,看著沸騰起來的血池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到懸崖邊扔出釣魚竿不時從空中釣來幾隻路過的蠻獸,搓幾下就煉製成了幾枚血紅色丹藥,滿意地露出了笑容。


    江煙雨偷偷地睜開眼睛朝著不遠處望了一眼,發現自己剛剛吃的丹藥竟然是這樣煉成的不禁眼皮一跳,卻是並沒有說什麽。


    他已經感受到從血池中源源不斷地湧來一股非同尋常的力量,遊走在筋骨皮肉血脈之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煉自己的肉身,肌膚下散發出赤紅色的光芒,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達到對方所說的銅筋鐵皮。


    “大黑,幫這小子一把。”


    聽到白發老者的話黑魔虎一個激靈站起身來,小山般的身軀緩緩向著江煙雨走來,大爪一揮便要將他從血池裏抓出來。


    卻看到對方早有預料似的縱身落在池邊,活動了一番手腳便朝著自己衝了過來,那副兇殘的模樣比它這隻禽獸還要禽獸。


    “吼……”


    一人一虎宛若不共戴天般打了起來,江煙雨自然猜了出來對方是想用這隻黑魔虎給自己練手讓他更快地適應力量提煉肉身,所以下起手來絲毫不留餘力。


    黑魔虎則是為了發泄地盤被占還被當獸寵驅使的不忿,隻是越打它心裏便越鬱悶,自己不能真的打死這個人,不然那個老家夥非把它一腳踹死煉成那種丹藥,隻得在放水和出力的邊緣不斷試探,即便如此江煙雨在它手中也是討不到絲毫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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