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花園,雲澈太子坐在竹林下側耳傾聽林中風聲,夜將軍單膝跪在近前將自己帶領城衛搜捕賊人卻無意撞破奇門餘孽詭計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說完卻發現眼前這位沒有露出絲毫驚訝的神色,臉色平靜地令人心悸。


    “不愧是人皇最看重的子嗣,如此心性怕是沒有什麽能讓他驚慌失措,我大雲有此儲君何愁國運不昌隆。”


    夜將軍心中暗暗想到,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竹林中似乎想要看看那裏有什麽值得對方如此在意,耳邊忽地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此事本太子已然知曉,那名奇門餘孽也已經派人前去捉拿,夜將軍能識破奸人詭計實乃大功一件,明日早朝我會為你加官進爵。”


    “謝太子殿下!”


    夜將軍心中喜不自禁,他做了十幾年的皇城守將一直以來都是兢兢業業,卻從未有過出人頭地的機會,此刻自己終於可以晉升一把,走起路來都兩麵帶風。


    在其離開後雲澈太子臉色陡然變地淡漠起來,聲音冷冽地問道:“我讓你將器宗宗主取而代之,你為何卻將他屍身留著藏於府中,是不是覺得我今後可能會出爾反爾所以想給自己留條後路?”


    話音剛落,原本應該被追捕的“顧誌成”步履輕盈地從竹林中緩緩走來,單膝跪地看不清臉上表情,沉聲道:“草民對太子殿下不敢有絲毫異心,之所以沒有毀掉器宗宗主的屍身是因為他將自己的身體煉製成了寶體,尋常法寶根本難以傷及,隻能廢他修為任其自生自滅。


    近段時間因為和丹穀的大長老多有接觸便忘記了這件事情,沒想到今晚被賊人誤打誤撞地找了出來,這才被忠心無二的夜將軍發現,不得已暴露了身份,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雲澈太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相信了這一番話,不置可否地說道:“既然如此此事作罷,顧誌成已死的消息散布出去雖然不是好事會動搖器宗上下效忠朝廷的決心,但也不見得全是壞事,至少利用他的身份知曉了丹穀並無異心,暫且影響不到我的計劃,日後可徐徐圖之。”


    “顧誌成”垂首站在一旁沉默不言,雲澈太子站起身來大步離去,隱隱有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在竹林中迴蕩不絕,“蘇良玉,給本太子記住了,你隻是我的影子,見不得光,沒有我的命令不可自作主張,不然影子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草民謹記在心。”


    ……


    房間中,江煙雨看著麵前的百年醉略作猶豫還是仰頭咽下腹中,瞬間一股火燒火燎的感覺充斥在心中,立即運轉起九轉真訣牽引遊走在體內的磅礴元力向著一條又一條閉塞的經脈貫穿而去。


    想要跨入化丹境隻需要開辟丹田真氣化元即可,靈脈境卻是不同,需要將體內閉塞的經脈悉數打通,讓元力溫養筋骨強化肉身,開拓的經脈越多所能容納的元力也越多,無論是肉身還是修為自然也可以水到渠成地提升。


    這都是雲澈太子之前在玉軒閣告訴自己的,江煙雨也深以為然,隨著這股元力的肆虐一條又一條原本閉塞的經脈被貫通,前一秒體內剛傳來被撕裂的痛楚,下一秒就又被一種輕鬆愉悅的感覺替代。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打通了半數以上的經脈,自己甚至懷疑或許可以一鼓作氣貫穿所有堵塞的經脈,這個念頭剛一升起江煙雨便握緊了拳頭,眼神變地古怪起來。


    “突破靈脈境時打通的經脈越多便說明修煉天資越強大,若是我把全身上下所有的經脈全部貫通豈不是意味著我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江煙雨想入非非起來,奔騰不息的元力像是一頭巨獸蠻橫地衝撞開任督二脈,這一刻周身的氣息變地磅礴起來,一股轟鳴聲從身體內部傳來,無數道詭異的血線在經脈間席卷開,化作恐怖的元力向著天靈蓋衝去。


    “這是什麽?”


    江煙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到了,百年醉所化的元力雖然很是磅礴但在九轉真訣的煉化下已經很是平和,但這股元力卻是超乎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自己體內什麽時候多了這麽恐怖的元力?


    不等他多想這股元力便匯聚到了眉心,就當江煙雨以為自己會被活活撐爆時卻發現這股元力迅速地化作千百縷融入到了血肉筋骨之中,一瞬間劇烈的痛苦從身體各處傳來,像是一個大磨盤在打磨他的身體,將那些碎肉殘骨毫不留情地碾碎成末。


    “先天靈血,沒想到當初在十萬大山每天喝的這東西竟然沒有被我完全煉化,一直都潛伏在身體各處,直到今日才徹底激發出來!”


    江煙雨瞬息明白過來,眼中思念之色一閃而過,看樣子這是鳳爺爺幾人故意在自己體內留的手腳,為的便是在這個時候幫他一把,不然即便自己不能完全煉化先天靈血難不成五皇村的幾人也不能做到嗎?


    “不知什麽時候能再見到鳳爺爺他們……”


    怔怔出神的江煙雨此時完全像是個事外人任由先天靈血所化的元力將剩下的所有經脈打通,默默地感受著這一切,不一會房間內所有的聲音都歸於平靜,與此同時身體表麵傳來一股異味。


    不用看自己也知道這是打通經脈後從體內排出來的雜質,其中更是摻雜著一些碎骨肉末,江煙雨匆忙站起身來推開房門大步朝著院子中的水池而去,“噗通”一聲跳了進去。


    “江道友,你這是做什麽,難不成是為情自困想不開了?”


    鼠道人冷不防地出現在水池邊,昨夜他和江煙雨約法三章不會打將軍府的主意,並且一大早就出門換了個行頭,此時看起來頗為仙風道骨,就連那對賊眉鼠眼都稍稍收斂起來,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可疑。


    江煙雨恍若未聞,直到異味完全消失這才站起身來取出一套新的衣服穿上,抬起頭來忽地發現自己竟然能看到對方臉上的每一個毛孔,就連百米外草叢中的螞蟻一舉一動都能看地清清楚楚,心中頓時一震。


    “老道,我已經突破靈脈境了,想找個人練練手。”


    不等他說完鼠道人便連連擺手,他已經領教過眼前這個家夥的兇猛,絕非善類,此刻又突破到了靈脈境,怕是可以在這個境界橫行無阻了,自己除非腦袋壞了才會和對方動手。


    江煙雨對這個家夥的迴答沒有感到絲毫奇怪,想了想便離開將軍府朝著冰劍樓走去,顏盈對他的再次到來很是驚訝,尤其是聽到對方已經突破靈脈境更是久久無言。


    “江師兄,你真的不打算加入某個宗門嗎,我在冰劍門中也沒聽說過有哪個人能像你一樣修煉地如此之快實力又那麽強大,東方師叔也對你青睞有加,認為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成為下一個‘楚雲霄’。”


    江煙雨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當日天欲宗的紫雲妖也提到過“楚雲霄”三個字,毫無疑問那是冰劍門的天才弟子,沒想到東方易竟然拿自己和對方比,忍不住好奇問道:“他是誰?”


    顏盈顯然有些無語,隻不過想到對方是來自雲川寒道便沒有覺得奇怪,耐著性子道:“楚師兄是冰劍門真傳弟子第一人,無論是實力還是天資僅僅隻比秋月長老弱一分,據說就連雲澈太子都隻能和他打成平手,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


    江煙雨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原來是和雲澈一樣的天才,後者是大雲皇朝培養出來的太子,將來的儲君,可以說是同輩第一人,沒想到冰劍門非但有人能與其匹敵甚至還不止一人,由此可見底蘊是有多強大。


    見他似有意動顏盈還要繼續勸說卻看到對方擺了擺手,將一枚玉牌遞到自己手中,輕笑道:“顏師妹,麻煩你把這東西還給言子裕,就說我替他拿了迴來,下一次可別讓人再搶走了,另外叫他傷好之後趕緊來皇城找我打一架。”


    “好,我會想辦法把雲夢令還給言師兄。”


    顏盈早已知道在玉軒閣發生的事情,所以對這枚雲夢令並沒有感到驚訝,隻是有些好奇若是現在的江煙雨和慕容凡再對上是不是直接可以用實力碾壓對方,似乎是老天眷顧她的這個念頭,一道身影恰巧走進了冰劍樓。


    江煙雨似有所感轉過身去,兩人目光相接的刹那頓時爆發出氣勢,嘴角輕輕上揚,驚聲道:“這不是那誰嗎,就是那誰……”


    支支吾吾了好一會都沒有想起對方的名字,一旁的顏盈忍不住捂嘴輕笑,慕容凡的臉色卻是一點一點地陰沉,此時的他又變成了那副風流瀟灑的模樣,看起來哪裏有受過傷的樣子,隻是心裏被對方揍成豬頭的陰影卻是再也揮之不去。


    如今的自己不僅僅是在皇城世家子弟中淪為了笑柄,就連同門中也有很多人在看他的笑話,慕容凡已經恨江煙雨恨到幾乎要發狂,此刻看到對方哪裏有好臉色。


    “我想起來了,你是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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