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江煙雨臉色微變立即朝著縣衙所在方向趕去,一路走來心中震撼莫名,此時的清河縣哪裏是人待的地方,放眼望去全是平日裏隻在深山老林中才能見到的蠻獸。


    這些蠻獸肆無忌憚地殘殺著清河縣的百姓,無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還是神通者皆都死相慘烈,身首異處,濃烈的血腥氣息衝天而起,看起來宛若人間煉獄。


    “太慘了,十萬大山那麽多蠻獸都沒有如此血腥的殺戮。”


    江煙雨揮手轟出一道元力將試圖撲過來的一隻雙翼獅打爆立即朝著城中衝去,半個時辰後駐足在清河縣的大牢外,從中走出數十道身影,目光落在為首的獨眼男子身上。


    “是你!”


    佘武眼中驚奇之色一閃而過,在其身後的數十道身影立即將江煙雨圍了起來,卻看到對方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要動手。


    “你怎麽還活著?”


    聽到佘武的話江煙雨深深地唿出一口氣這才說道:“我怎麽活下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這樣為樊家軍正名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屠殺整個清河縣隻會讓官府愈發視你為眼中釘,一旦招來大雲皇朝的真正強者就是滅頂之災。”


    “那又如何,青雲寨已經被滅了,樊家軍也死地差不多了,我活著也沒什麽意義,何不趁著能睜開這一隻眼時多殺一些大雲皇朝的走狗,也算是給少將軍報仇了!”


    佘武不為所動,隨即便想起來什麽,聲音低沉地問道:“你什麽時候對我樊家了解的那麽多了,還敢說和金陵府沒有任何關係?”


    說出這句話時佘武手中烏鞭颯颯作響,被從大牢中救出來的幾十名馬賊同樣氣息外放,隨時準備動手殺人,他們雖不是青雲寨的人卻好歹也被救了一命,已經答應唯其馬首是瞻。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江煙雨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對樊家軍真的沒有任何惡意,隻是不想看到你誤入歧途罷了,若是想報仇的話並不是沒有辦法,隻是有很大的危險。”


    這句話說出來後佘武明顯心中一跳,目光灼灼地望向對方,如果眼前這小子真的能有辦法讓自己如常所願的話拚上性命又如何,他早就已經不在乎這條命了。


    “樊家並不是真的徹底滅絕了,而是隱姓埋名藏匿在大雲皇朝各處,等待著一天能有人振臂一唿帶著他們為家族正名。


    若是你願意的話可以去將這些人召集起來,屯兵深山野林中,趁著動亂之際再出山,到時候說不定我會幫你一把。”


    不等對方懷疑自己所說江煙雨便取出一枚虎形符印,佘武的臉色陡然一變,不可置信地喊道:“我樊家的虎符怎麽會在你手上,少將軍不是說逃命時遺失在外了嗎?”


    江煙雨沉吟一瞬還是選擇實話實話,將自己在石室中得到的寶箱取出放在眾人眼前,打開來裏麵是一麵染血的殘破虎旗,除此之外還有十幾封血書。


    “這是我在青雲寨的寶庫中找到的,裏麵是什麽東西想必不用我多說了,這枚虎符也是其中之一。”


    佘武臉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那麵虎旗,隨手取出一封血書掃視,好一會才擺了擺手,聲音傷感地說道:“原來少將軍一直都知道這些事情,卻還是帶著我們做了十幾年的馬賊,難道說是怕我們白白送死嗎?”


    看著他這幅模樣江煙雨並沒有開口,寶箱裏的那十幾封血書都是樊家還有幸存者的證明,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東西隻不過並未被自己取出來。


    那些才是重中之重,隻不過一旦暴露出來非但佘武會陷入危險之中,就連自己也要被一些人惦記上,他雖然同情樊家的遭遇想要施以援手卻也不會做些無的放矢的事情。


    “多謝朋友告訴我真相,我老佘這就去召集其他人等待有朝一日帶領樊家東山再起,在此之前不會再衝動行事。”


    看到了希望的佘武立即做出了決定,取出號角放在嘴邊散發出一道古怪的聲音,不到片刻肆虐在清河縣的千百蠻獸便紛紛遁出城外,一些死裏逃生的神通者頓時鬆了一口氣。


    江煙雨同樣放下心來,剛欲開口忽地看到當初那隻吊睛白虎出現在佘武身旁,發出幾道低沉的吼聲,後者臉色猛然一變,驚聲道:“不好,楊良義那個狗官帶著軍隊迴來了,大家快離開這裏,被抓到就隻有死路一條!”


    與此同時,清河縣最南邊城門處湧進一支近五千人的軍隊,為首的數人中一名身穿私服的白臉男子眼神陰沉地看著不遠處付之一炬的縣衙,嘴中傳出一道陰寒聲:“許縣尉,號令城中所有神通者,將反賊就地擊殺,一定要讓這些敢挑釁官府的賊寇付出代價!”


    “是!”


    在其身旁的一名身著戰甲的大漢當即躍上屋簷運轉元力高聲道:“楊大人有令,城中所有神通者協助我等擊殺反賊,事後論功行賞!”


    嘹亮的聲音在清河縣上空響起,佘武一行人自然也聽在了耳裏,毫不猶豫地朝著最北邊的城門趕去,先前借助蠻獸之威他才能闖進城中並且偷襲了正在辦慶功宴的兵營。


    但眼下本該前往南天郡領功的楊良義帶著大雲皇朝的軍隊迴到清河縣,並以官府的名義號令那些冷眼旁觀的神通者出手相助,形勢頓時逆轉了過來,尤其是自己剛剛才把那些蠻獸放出城外,一時片刻也喚不迴來。


    “哪裏逃!”


    一名化丹境巔峰神通者手持長劍向著眾人襲來,劍氣雜亂無章,隨意而發,顯然他的目的不是斬殺這一夥馬賊而是拖延時間,畢竟自己還沒那個膽子敢和一名靈脈境後期硬碰硬。


    “一邊涼快去!”


    佘武大吼一聲手中烏鞭猛甩而出,宛若一道黑雷炸在這名化丹境巔峰的身上,一瞬間就將其攔腰轟成兩截,見此一幕江煙雨頓時明白過來當初在樹林中交手時對方壓根就沒有動真格,不然自己絕對不是僅僅肩頭受傷那麽簡單。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忽然心中生出一股危機感,抬起頭來便看到一張黃符朝著自己落下,江煙雨眼皮一跳想也不想便祭出烏角重戟猛劈而下,下一刻整個人倒飛出去。


    “又是這種東西!”


    身上金光微閃,江煙雨站起身來語氣頗為鬱悶地說道,這不是他第一次被這種黃紙傷到了,前幾天自己就差點被薛文山用同樣的招數打成重傷,本以為能在對方的納物袋裏找到這種東西,卻沒想到連個紙屑都沒看著。


    “極品防禦靈器?”


    扔出黃符的青年男子眼前陡然一亮,立即取出一柄桃木劍握在手中轟出一道強橫的元力,化作無形符紙鎮壓而去,所過之處皆都化為廢墟,無論是手段還是威力都不是薛文山可以比擬的。


    江煙雨眼皮一跳想也不想便施展鵬擊九天第一式縱身躍至城牆上繼而幾個閃身消失不見,他敢肯定這個家夥的修為和佘武有的一拚,自己絕對沒有信心能打贏對方,光是那種可以炸人的符紙就夠頭疼的了。


    “可惜,好不容易見到一件極品防禦靈器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飛走,這種感覺真是折磨死貧道了。”


    青年男子臉色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隨即抬起頭來望向天邊喃喃自語道:“此處距離鎮江關已不遠,不知師尊讓我找的那物是否還在,若是落入他人之手就麻煩了。”


    話音剛落便有數道身影落在近前,楊良義打量了一番對方身上的道袍這才沉聲質問道:“憑借道友的實力為何還攔不下區區一名化丹境小輩,難道也是和那逆賊一夥的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股不弱於靈脈境巔峰的氣息從其身上散發而出,作為清河縣的縣令他的修為自然弱不到哪裏去,事實上若非那夥馬賊趁著自己不在時鬧事,就絕對不會發生像是今天這樣的事情。


    青年男子瞥了一眼楊良義,淡漠的眼神中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好一會才頭也不迴地轉身離去,臨行前隻留下一句讓幾人驚怒不已的話語,“大雲皇朝真是越來越無能了,竟然讓區區千百隻蠻獸差點攻占一城之地,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擋住十萬大山的獸潮,若是擋不住的話雲州就要換主人了。”


    楊良義臉色陰晴不定地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好一會才無奈地唿出一口濁氣,沉聲道:“那人不是雲州的,聽其口氣也不像是來自其它三大皇朝,十有八九是從那個地方來的。”


    其他人心中一震麵露後怕之色,能說出讓雲州換主人這種話的除了那個地方不會有其它可能了,幸虧幾人剛才沒有動手,不然得罪了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人就算是人皇也救不了他們。


    “現在怎麽辦,讓那些家夥全都逃出清河縣了,據說闖進來殺人的是青雲寨的餘孽,若是讓金陵府的人知道這件事情怕是會有**煩。”


    楊良義冷哼一聲露出不以為然之色,淡漠道:“區區一名青雲寨的餘孽而已,就算會一些手段也不足掛齒。


    從清河縣到南天郡一路上所有的官員皆與我有私交,隻要那些人膽敢出現就是自尋死路,除非他們躲在深山老林裏一輩子不出來,那樣反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眾人互視一眼皆都放下心來,忽地有人語氣古怪地說道:“大人,許縣尉方才傳來消息,縣衙已經盡數燒毀,就連城中兵營也被燒地一絲不剩。


    還有就是您最近剛剛納的第九房小妾和師爺被燒死在了同一間房,兩人都沒穿衣服……”


    楊良義的臉色陡然變成了青紫色,雙手輕微顫抖著,忽地一口逆血吐口而出,整個人硬生生氣昏了過去,在他頭頂上似乎多出了一片綠油油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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