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司令,援軍什麽時候到?”


    “在等一小時,一小時之後一定會到!”


    “好,衛司令我今天再守最後一小時!”


    娘子關防線,小鬼子白天進攻占領某處高地或是要地,**的戰士們晚上組織敢死隊又奪迴來,可是今晚出現了意外,在收到夜襲命令的時候,雪花山上的某團未動。


    附近一團的一千人孤軍深入,被鬼子包了餃子,全軍覆沒,鬼子乘勢將東邊防線要點雪花山攻陷,某團退守驢嶺。


    孫副司令目眥盡裂的來到驢嶺。


    “孫副司令,對不起,我對不起黨國,對不起**兄弟,可我們已經守了八天八夜,五萬的弟兄們都死光了,就剩下我們這些人了,你要讓我們這些人全部都陪葬嗎?”雪花山上某團的團長大聲道。


    “拉出去斃了!”孫副司令眼中滿是血絲。


    砰砰!


    兩聲槍響,僅剩的一個營長以及團長全部被槍斃,戰時的條令不容更改,嚴肅軍紀乃第一要務。


    “你們是軍人,就應該有個軍人的樣子,要死也要死在戰場上,我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貪生怕死之人!”


    “給我衝上去,把雪花山陣地給我奪迴來。”


    “給我衝鋒槍!”孫副司令伸出手。


    “副司令,萬萬不可,你要是出了什麽意外,整個娘子關防線就將全線崩潰!”


    “副司令,敵人的火力網已經步好,現在無論如何也是過不去啊!”


    孫副司令再次伸出手。


    副官無奈的將捷克式輕機槍遞上去。


    “副司令,我們上去就是了!”


    “將有必死之心,士無貪生之意。”


    副司令走過壕溝,走過這臨時的陣地,雪花山他拿定了!


    迎著火舌衝了!


    小鬼子的射擊網,密集的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他走在戰士們的中間,一條線短成幾節,想要將對麵的幾個點殲滅。


    這條幾根斷線漸漸的變成小點,那是一個個戰士組成的斷線。


    副司令左臂被擊中,身體扭了一下,子彈從肩胛骨穿過去了,他繼續前進,似乎失去了痛覺。


    頭頂冒出汗,伴隨著一塊炸彈碎片刮出的血,匯成一股。


    衝的越近,小鬼子的火力網越近!戰士們已經倒下了一半!


    一顆子彈射穿了副司令的肚子,緊張的那一根神經崩斷了。


    全線潰敗了,全線潰敗了,孫副司令倒下了。


    “醫務兵,醫務兵啊!快來啊!”警衛員的聲音悲愴而絕望。


    戰士們倒下了,身體向前,迎著子彈,全線崩潰了,手扔出手榴彈的刹那,被子彈打爛了,整個人被打成了血篩子,被自己的手榴彈炸碎了,血肉散了一地。


    號子手,戰歌依舊在響著,戰旗倒下了,又有人拿起,重新衝上去。


    被子彈擊中頭部的,被流彈擊穿腦袋的,恍如在一個槍炮轟鳴的夢中,是一個噩夢,倒下了就不會在醒來,所有的聲音都被這喧囂而殘忍的**破裂聲所覆蓋。


    噗噗噗!砰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感受著**的刹那炸裂,屬於自己才可以聽到的聲音,想哭卻已經飄忽在戰場上,成為一具幽魂,看著自己的**殘損不堪,戰友倒下。


    這些英魂,是中華民族的脊梁,曾經是個新兵蛋子的他們或者是身經百戰的他們,沒有了眼淚沒有了恐懼,他們想要保護的隻是一個家園,他們下意識的戰鬥。


    有戰士衝上去了,犧牲了不知多少的人,接力棒傳到了他的手裏,他跑到了最後的重點,這個該死的堡壘,他把炸藥包扔進去,沒有時間去躲避。


    轟然炸裂,這該死的堡壘終於炸了!


    衝啊!


    已然分不清是誰喊衝鋒了,他們衝了上去,下一個火力點又出現,又是同樣的犧牲,又是同樣的接力,這個該死的堡壘到底有多少?


    援軍呢?說好的援軍一小時就會到,該死的希望!


    夜裏,此戰似乎應該被上天所憐憫,老天啊,垂淚的細雨落下!


    輕微的眼淚澆不滅這複仇的炮火,戰火依舊燒著,滾燙到了極點。


    他們衝了上去,炸毀了最後一處工事,他們將自己的旗幟插在雪山峰的山頂。


    來不及歡唿雀躍,該死的小鬼子似乎下了血本,兩千人上來了,他們有三輛坦克,他們投擲煙霧彈,投擲照明彈,投擲毒氣彈。


    一千人衝上來的時候卻隻剩下三百人,但他們占領了,終究不負將軍親自上陣。


    但此戰似乎已經落下了帷幕!


    “三輛坦克,哈哈,老子今天不虧!”


    他衝上去了,順著山坡滾下去,懷裏是抱著炸藥!


    坦克被炸的側翻了一下,隨即燃起火來,履帶下的不明了的一團血花炸裂將它染紅。


    坦克失去了動力順著重力測流下去,壓死砸死小鬼子。


    坦克不敢向前開了,在山坡下發射著炮彈。


    山炮、火炮、嗷嗷的叫囂著,噴射著火舌。


    照明彈將黑夜照的像是白天,映在戰士們汙穢不堪的臉上,他們的臉變得慘白,呆滯了,這場戰鬥何曾像流星一般美麗,他們的生命比流星消失的還快,還要美麗。


    煙霧彈又將整個戰場淹沒在了重重紗幔之中,睜開眼流出淚。


    “兄弟,你怎麽哭了!”


    “臥槽,這是催淚彈,能不哭嗎?一邊去!”


    劇烈的咳嗽伴隨著眼淚從空洞的眼流出各種液體,包括血液,白沫。


    “毒氣彈,兄弟們撒尿,捂嘴上!”


    腐蝕性的毒氣讓他們的肚子爛掉,讓他們的肺爛掉,芥子氣與不知名的氯氣夾在煙霧中讓人分不清這是在人間還是仙界,這該死的霧氣像是一頭頭的野獸。


    野獸沒什麽,隻是它咬著,舔著,在你的體內,你感覺又癢又痛,你忍不住去撓,撓出了血。


    “***,哪來的尿,老子都顧不上喝水,***,***!我還是個孩子!”


    “噓噓噓!”大叔看著天上,卻什麽也看不到。


    他咬破了舌頭,終於尿了出來,他把破布給了少年。


    “安啦,哭撒子!”


    鬼子衝了上來,戴著防毒麵具。


    “小鬼子戴著口罩,衝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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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有必死之心,士無貪生之意——郝夢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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