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然和鬼子飛機打過交道，當初打平型關伏擊的時候，就見識過日軍飛機的威力。
一顆炸彈下來，不管是躲在戰壕還是趴在地上，都沒有用。正如陳安剛才所說，一顆航空炸彈下來，隨隨便便報銷八路軍一個排，甚至還有報銷大半個連的。
想到這裏，曾然臉色就變得沉重起來。然後帶著一絲後怕迴答：“營長，我馬上去安排，一個小時，撤出日偽軍駐地！”
清水縣日軍司令部，龜田少將已經在司令部守了快五個小時了。眼看外麵天就要亮了，通訊處還沒有聯係上井中少佐。
從時間上看，井中少佐應該已經在部隊接應下到了距離小關村最近的據點。
可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消息傳迴來，就連無線電聯係也中斷了。在八路軍手裏吃了不少虧的龜田，這時候已經隱隱感覺到一絲的不安，並且產生一絲非常不好的預感。
“叮鈴鈴……”就在這時，刺耳的電話鈴聲忽然打斷司令部沉寂而壓抑的氣氛。
旁邊一個參謀趕緊拿起電話機開始接聽，很快，龜田就從參謀額頭上看到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斷冒出來。
龜田心裏的不安愈發強烈了，沒等他放下電話機就追問道：“是不是有井中的消息了！”
“嗨！”參謀低頭迴答，然後小聲接口道：“距離。小關村最近的龍岩據點報告，他們派出的接應部隊全軍覆滅。不遠處發現了井中少佐的屍體，井中少佐和麾下三百多勇士全都玉碎了！”
“混蛋，怎麽會這樣，一個加強中隊，皇協軍一個營，六百多人，竟然連一晚上都頂不住，他們是幹什麽吃的……”不安變成事實，龜田一下子就怒了，就好像一頭發怒的獅子，在司令部破口大罵道！
等龜田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同樣晉升為大佐的參謀長趕緊提醒道：“井中玉碎，八路軍進出大山的通道也就被打開！現在部隊整編在即，清水縣肯定不能亂。接下來該怎麽做，請旅團長盡快做決定！”
想到自己現在所麵臨的惡劣局麵，龜田氣就不打一處出。
眉頭一皺，沒好氣迴答：“我能怎麽辦？昨天才剛接收一千新兵，就算現在進行整編，等他們完成磨合訓練，初步形成戰鬥力，那也需要至少半個月時間。現在讓他們去小關村，那和讓他們送死有什麽區別！”
“那我們就不管小關村，任憑八路軍進出大山。”參謀長皺著眉頭反問道。
“不是不管，是暫時沒有那個實力去管！”龜田少將的臉色慢慢變得嚴肅起來，然後沉著臉分析道。
“現在我們和八路軍在搶時間，隻要旅團能有一個大隊形成戰鬥力，那就去小關村，堵住八路軍進出大山的通道。至於八路軍，盡管八路軍吃掉我們小關村的所有守軍，但我相信井中的指揮能力，他指揮的皇軍一定讓八路軍付出不小傷亡。”
“所以我判斷，短時間內八路軍不可能出動主力部隊出山，他們也需要恢複戰鬥力。”
“這就意味著我們要在八路軍恢複實力之前，完成至少一個步兵大隊的新兵整編和整合訓練。然後迅速占領下關，堵住八路軍主力進出大山的通道。
“當然，我們也不排除八路軍派出小股部隊出山偷襲我們各個據點，騷擾我們。我們要知道，八路軍最擅長這種近乎於偷雞摸狗的小打小鬧了。所以，從現在開始，各據點必須加強警戒，防備八路軍偷襲。同時，加快炮樓建造進度，隻要炮樓好了，就算八路軍主力部隊出山，也沒有那麽容易拿下我們擁有炮樓的據點！”
“參謀長你這裏不能等了，軍部送多少新兵過來你就整編多少人，然後不分晝夜讓他們磨合訓練。我給你十天時間，必須讓一個大隊的新兵初步形成戰鬥力！”
“嗨！請將軍閣下放心，保證完成任務！”參謀長趕緊迴答。
還沒有迴到駐地，陳安就看到政委關立遠遠走出駐地來迎接自己。
三百多鬼子，一個營的偽軍，就是放到主力團身上都能稱得上大捷，更何況獨立營這支剛組建不久的營級部隊。
所以，收到消息的關立非常高興，恨不得直接出山去戰場看個究竟。因為駐地必須要人留守，沒辦法去，關立才出駐地近一裏路迎接陳安迴來，表示自己的高興和激動。
“政委，幸不辱命，成功打開我們進出山的大門。同誌們都忙了一個晚上，太累了，今天白天我打算讓大家好好休息一天。所以，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隻要你能在前麵打勝仗，後勤工作我都包了。我從村子裏買了一口大肥豬，都燉好了，就等著同誌們迴來吃！”關立很爽快迴答。
陳安很滿意關立的反應，至少到目前為止，陳安還沒有發現關立這個政委有什麽缺點。然後很高興迴答：“那就有勞政委了。天黑以後，我打算開一個總結會，希望政委能準備一下！”
這畢竟是獨立營成立以來第一次集中打這麽大的仗，全營排以上軍官，都被陳安要求來參加會議。
剛開始，會議氣氛很熱烈，特別是聽完曾然統計出來的戰果和繳獲後，每個人臉上都被笑容給取代。
幾個連長和指導員更直接，直接嚷嚷著要陳安把當初少給他們的歪把子和重機槍現在給他們補齊。
就在這時，“啪……”陳安猛得拍了一下桌子。
幾十個部下不約而同閉上嘴巴看著陳安，有不理解，有震驚，有懷疑……各種各樣的表情都有。
“怎麽？都認為自己打了大勝仗，天下無敵了！”陳安瞪著一雙不滿意的眼睛對大家質問道。
“經過統計，此次戰鬥，全營一共犧牲戰士幹部九十一人，其中包括兩個個排長和一個一個副排長，三個班長。另外還有三十二人重傷，剩下的戰術更是參加不了，至於輕傷的，有三十多人，但不影響戰鬥力。”
“這些傷亡都集中在一連身上，讓一連損兵過半。但是，我並不準備說一連什麽，戰場上超過八成的鬼子都是一連幹掉的，盡管一連在進攻中還有很多不足。但作為新組建部隊，已經算是很好了，我非常滿意！”
“但是二連和三連呢？對付一個連的偽軍竟然損失了三四十個人，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麽指揮戰鬥的！”
曾然趕緊站出來解釋道：“營長，這怪我。真正打偽軍的時候，損失並不大，隻有十來個人。是戰士們撤退速度太慢了，被鬼子反擊炮火給炸了，傷亡才那麽大，我請求處分！”
陳安擺手說道：“老曾你不要什麽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具體什麽原因，我知道！”
說完，直接對麵前部下點名道：“肖排長，我想問你，你是不是很喜歡和敵人拚刺刀。我配給你們的機槍都是燒火棍嗎。能用子彈解決的問題為什麽要和偽軍拚刺刀，逞強嗎！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逞強，你手裏的兩個班才沒有及時撤退，挨了鬼子兩顆炮彈！”
“還有候副連長，曹副指導員，劉排長，戰鬥開始前，我有沒有告訴你們，敵人能用炮彈解決就不用子彈解決，能用子彈解決就絕對不拚刺刀！”
“二三兩個連的傷亡，基本上都是你們幾個拚刺刀造成的。”
“我和政委商量了一下，必須給你們幾個處分，不然對不起那些犧牲的戰士。上麵說得幾個人全部降一級使用，副連長和副指導員降成排長，排長降成副排長！”
看到幾個人都低著腦袋不說話，關立接口道：“你們都是老紅軍，老幹部，這點挫折對你們來說肯定不是問題。所以，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好好學習一下我們獨立營是怎麽打仗的，不要仗著自己是老紅軍而倚老賣老，這會吃大虧的。這次隻是降級，再有下一次就不會罰得這麽輕了。”
陳安點點頭算是讚同關立的意思，然後繼續說道：“我再次提醒你們一遍，在我獨立營打仗，能用炮彈解決敵人堅決不用子彈，能用子彈解決堅決不拚刺刀。不管是什麽戰鬥，都要保證傷亡不能太大。不然，你就是打贏了，我也要處分你。”
“在我眼裏，戰士們的惜命比子彈和炮彈要珍貴得多！”
“請營長放心，保證以後不在逞強！”幾個被降級的幹部互相對視一眼後，同時站起來保證道。
就在大家忍不住長鬆一口氣，心中暗暗慶幸營長沒有找到自己的時候。
陳安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問題，但是要先請政委給大家介紹一個情況，然後我再罵人！”
關立很爽快站起來說道：“剛來到曾副營長統計出來的戰果和繳獲時，我非常高興。原因你們剛才都說了，有了這些裝備，我們獨立營隨隨便便就可以再擴編一個主力連隊。”
“但是，當各連把戰場上消耗的彈藥報上來後，我震驚了！而震驚過後就是心痛！”
“原因我先不說，先給大家介紹一下，一晚上時間我們用掉的各種彈藥！”
“迫擊炮炮彈，就用了一百三十一發，擲彈筒專用榴彈，用掉了兩百零一發枚，手雷用掉了兩百一十九顆。重機槍因為用的不多，情況好點，隻用了八百多發子彈。至於步槍和歪把子通用的步槍子彈，一共用了一萬三千多發。特別是擔任主攻的一連，戰鬥開始前配的彈藥幾乎全部用光，如果不是戰場臨時補充了一些，一連在追殺鬼子的時候連子彈都沒有了！”
“大家知道我們主力部隊一個團參加戰鬥時全團才多少子彈嗎？告訴你們，就一萬多發，而且還沒有炮彈！”
“一萬多發子彈，除去炮彈和榴彈炸死的鬼子，平均百來顆子彈才消滅一個鬼子，兩顆炮彈或者榴彈才炸死一個。如果不是我們獨立營底子厚，根本打不起這樣的仗！”
“說這麽多，隻想告訴大家，營長給大家配這麽多子彈，是打鬼子的，不是大家在戰場浪費的！”
看到政委越說火氣越大，陳安趕緊站出來打斷道。
“我就說三件事，整個戰鬥過程中，我們的機槍手在操縱機槍的時候，我沒有看到一個人使用點射。再看看小鬼子，他們的彈藥比我們充足吧！可是，戰鬥中，他們的機槍手幾乎全都是點射，很少有人奢侈到像我們機槍手這樣，從頭打到尾都是連射！”
“再說說我們的步槍手，因為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上戰場，所以開槍的時候都不瞄準。我還看到有人扔出去的手雷都沒有拉火！”
“最後是我們的炮兵和擲彈筒手，除了幾個老炮手，開炮過程中會適當調整射擊角度，盡可能提高炮彈命中率。其他人開炮的時候，從頭打到尾，迫擊炮射擊角度動都不會動一下。往往打到後麵，射出去的炮彈已經偏離目標幾十米，甚至上百米！”
三件事說完，麵前的連排長已經全部低下了自己高傲的腦袋。
因為陳安說得都是事實，而且這幾件事他們每個人的部下都存在。
就在這時，陳安話風一轉，繼續說道：“這幾件事很讓我惱火，然後想罵你們是敗家子。但是，我和政委商量了一下，這一次，我們不罵你們，也不給你們任何處分。因為，你們手裏的新兵太多了，而且沒有進行太長時間的磨合訓練就被我拉上了戰場，真正追究責任的話，我的責任最大！”
“但是，接下來，我希望你們能加強訓練。接下來十天時間，我會給你們足夠的彈藥，足夠的實戰戰場讓你們去練兵。”
隻要不是傻子就明白陳安這句話背後的隱含意思，所以，幾十個部下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狂熱起來，然後盯著陳安。
二連長黃東首先按耐不住追問道：“營長，是不是又有仗要打了！”
“不錯！”陳安點頭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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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曾然臉色就變得沉重起來。然後帶著一絲後怕迴答：“營長，我馬上去安排，一個小時，撤出日偽軍駐地！”
清水縣日軍司令部，龜田少將已經在司令部守了快五個小時了。眼看外麵天就要亮了，通訊處還沒有聯係上井中少佐。
從時間上看，井中少佐應該已經在部隊接應下到了距離小關村最近的據點。
可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消息傳迴來，就連無線電聯係也中斷了。在八路軍手裏吃了不少虧的龜田，這時候已經隱隱感覺到一絲的不安，並且產生一絲非常不好的預感。
“叮鈴鈴……”就在這時，刺耳的電話鈴聲忽然打斷司令部沉寂而壓抑的氣氛。
旁邊一個參謀趕緊拿起電話機開始接聽，很快，龜田就從參謀額頭上看到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斷冒出來。
龜田心裏的不安愈發強烈了，沒等他放下電話機就追問道：“是不是有井中的消息了！”
“嗨！”參謀低頭迴答，然後小聲接口道：“距離。小關村最近的龍岩據點報告，他們派出的接應部隊全軍覆滅。不遠處發現了井中少佐的屍體，井中少佐和麾下三百多勇士全都玉碎了！”
“混蛋，怎麽會這樣，一個加強中隊，皇協軍一個營，六百多人，竟然連一晚上都頂不住，他們是幹什麽吃的……”不安變成事實，龜田一下子就怒了，就好像一頭發怒的獅子，在司令部破口大罵道！
等龜田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同樣晉升為大佐的參謀長趕緊提醒道：“井中玉碎，八路軍進出大山的通道也就被打開！現在部隊整編在即，清水縣肯定不能亂。接下來該怎麽做，請旅團長盡快做決定！”
想到自己現在所麵臨的惡劣局麵，龜田氣就不打一處出。
眉頭一皺，沒好氣迴答：“我能怎麽辦？昨天才剛接收一千新兵，就算現在進行整編，等他們完成磨合訓練，初步形成戰鬥力，那也需要至少半個月時間。現在讓他們去小關村，那和讓他們送死有什麽區別！”
“那我們就不管小關村，任憑八路軍進出大山。”參謀長皺著眉頭反問道。
“不是不管，是暫時沒有那個實力去管！”龜田少將的臉色慢慢變得嚴肅起來，然後沉著臉分析道。
“現在我們和八路軍在搶時間，隻要旅團能有一個大隊形成戰鬥力，那就去小關村，堵住八路軍進出大山的通道。至於八路軍，盡管八路軍吃掉我們小關村的所有守軍，但我相信井中的指揮能力，他指揮的皇軍一定讓八路軍付出不小傷亡。”
“所以我判斷，短時間內八路軍不可能出動主力部隊出山，他們也需要恢複戰鬥力。”
“這就意味著我們要在八路軍恢複實力之前，完成至少一個步兵大隊的新兵整編和整合訓練。然後迅速占領下關，堵住八路軍主力進出大山的通道。
“當然，我們也不排除八路軍派出小股部隊出山偷襲我們各個據點，騷擾我們。我們要知道，八路軍最擅長這種近乎於偷雞摸狗的小打小鬧了。所以，從現在開始，各據點必須加強警戒，防備八路軍偷襲。同時，加快炮樓建造進度，隻要炮樓好了，就算八路軍主力部隊出山，也沒有那麽容易拿下我們擁有炮樓的據點！”
“參謀長你這裏不能等了，軍部送多少新兵過來你就整編多少人，然後不分晝夜讓他們磨合訓練。我給你十天時間，必須讓一個大隊的新兵初步形成戰鬥力！”
“嗨！請將軍閣下放心，保證完成任務！”參謀長趕緊迴答。
還沒有迴到駐地，陳安就看到政委關立遠遠走出駐地來迎接自己。
三百多鬼子，一個營的偽軍，就是放到主力團身上都能稱得上大捷，更何況獨立營這支剛組建不久的營級部隊。
所以，收到消息的關立非常高興，恨不得直接出山去戰場看個究竟。因為駐地必須要人留守，沒辦法去，關立才出駐地近一裏路迎接陳安迴來，表示自己的高興和激動。
“政委，幸不辱命，成功打開我們進出山的大門。同誌們都忙了一個晚上，太累了，今天白天我打算讓大家好好休息一天。所以，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隻要你能在前麵打勝仗，後勤工作我都包了。我從村子裏買了一口大肥豬，都燉好了，就等著同誌們迴來吃！”關立很爽快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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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畢竟是獨立營成立以來第一次集中打這麽大的仗，全營排以上軍官，都被陳安要求來參加會議。
剛開始，會議氣氛很熱烈，特別是聽完曾然統計出來的戰果和繳獲後，每個人臉上都被笑容給取代。
幾個連長和指導員更直接，直接嚷嚷著要陳安把當初少給他們的歪把子和重機槍現在給他們補齊。
就在這時，“啪……”陳安猛得拍了一下桌子。
幾十個部下不約而同閉上嘴巴看著陳安，有不理解，有震驚，有懷疑……各種各樣的表情都有。
“怎麽？都認為自己打了大勝仗，天下無敵了！”陳安瞪著一雙不滿意的眼睛對大家質問道。
“經過統計，此次戰鬥，全營一共犧牲戰士幹部九十一人，其中包括兩個個排長和一個一個副排長，三個班長。另外還有三十二人重傷，剩下的戰術更是參加不了，至於輕傷的，有三十多人，但不影響戰鬥力。”
“這些傷亡都集中在一連身上，讓一連損兵過半。但是，我並不準備說一連什麽，戰場上超過八成的鬼子都是一連幹掉的，盡管一連在進攻中還有很多不足。但作為新組建部隊，已經算是很好了，我非常滿意！”
“但是二連和三連呢？對付一個連的偽軍竟然損失了三四十個人，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麽指揮戰鬥的！”
曾然趕緊站出來解釋道：“營長，這怪我。真正打偽軍的時候，損失並不大，隻有十來個人。是戰士們撤退速度太慢了，被鬼子反擊炮火給炸了，傷亡才那麽大，我請求處分！”
陳安擺手說道：“老曾你不要什麽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具體什麽原因，我知道！”
說完，直接對麵前部下點名道：“肖排長，我想問你，你是不是很喜歡和敵人拚刺刀。我配給你們的機槍都是燒火棍嗎。能用子彈解決的問題為什麽要和偽軍拚刺刀，逞強嗎！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逞強，你手裏的兩個班才沒有及時撤退，挨了鬼子兩顆炮彈！”
“還有候副連長，曹副指導員，劉排長，戰鬥開始前，我有沒有告訴你們，敵人能用炮彈解決就不用子彈解決，能用子彈解決就絕對不拚刺刀！”
“二三兩個連的傷亡，基本上都是你們幾個拚刺刀造成的。”
“我和政委商量了一下，必須給你們幾個處分，不然對不起那些犧牲的戰士。上麵說得幾個人全部降一級使用，副連長和副指導員降成排長，排長降成副排長！”
看到幾個人都低著腦袋不說話，關立接口道：“你們都是老紅軍，老幹部，這點挫折對你們來說肯定不是問題。所以，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好好學習一下我們獨立營是怎麽打仗的，不要仗著自己是老紅軍而倚老賣老，這會吃大虧的。這次隻是降級，再有下一次就不會罰得這麽輕了。”
陳安點點頭算是讚同關立的意思，然後繼續說道：“我再次提醒你們一遍，在我獨立營打仗，能用炮彈解決敵人堅決不用子彈，能用子彈解決堅決不拚刺刀。不管是什麽戰鬥，都要保證傷亡不能太大。不然，你就是打贏了，我也要處分你。”
“在我眼裏，戰士們的惜命比子彈和炮彈要珍貴得多！”
“請營長放心，保證以後不在逞強！”幾個被降級的幹部互相對視一眼後，同時站起來保證道。
就在大家忍不住長鬆一口氣，心中暗暗慶幸營長沒有找到自己的時候。
陳安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問題，但是要先請政委給大家介紹一個情況，然後我再罵人！”
關立很爽快站起來說道：“剛來到曾副營長統計出來的戰果和繳獲時，我非常高興。原因你們剛才都說了，有了這些裝備，我們獨立營隨隨便便就可以再擴編一個主力連隊。”
“但是，當各連把戰場上消耗的彈藥報上來後，我震驚了！而震驚過後就是心痛！”
“原因我先不說，先給大家介紹一下，一晚上時間我們用掉的各種彈藥！”
“迫擊炮炮彈，就用了一百三十一發，擲彈筒專用榴彈，用掉了兩百零一發枚，手雷用掉了兩百一十九顆。重機槍因為用的不多，情況好點，隻用了八百多發子彈。至於步槍和歪把子通用的步槍子彈，一共用了一萬三千多發。特別是擔任主攻的一連，戰鬥開始前配的彈藥幾乎全部用光，如果不是戰場臨時補充了一些，一連在追殺鬼子的時候連子彈都沒有了！”
“大家知道我們主力部隊一個團參加戰鬥時全團才多少子彈嗎？告訴你們，就一萬多發，而且還沒有炮彈！”
“一萬多發子彈，除去炮彈和榴彈炸死的鬼子，平均百來顆子彈才消滅一個鬼子，兩顆炮彈或者榴彈才炸死一個。如果不是我們獨立營底子厚，根本打不起這樣的仗！”
“說這麽多，隻想告訴大家，營長給大家配這麽多子彈，是打鬼子的，不是大家在戰場浪費的！”
看到政委越說火氣越大，陳安趕緊站出來打斷道。
“我就說三件事，整個戰鬥過程中，我們的機槍手在操縱機槍的時候，我沒有看到一個人使用點射。再看看小鬼子，他們的彈藥比我們充足吧！可是，戰鬥中，他們的機槍手幾乎全都是點射，很少有人奢侈到像我們機槍手這樣，從頭打到尾都是連射！”
“再說說我們的步槍手，因為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上戰場，所以開槍的時候都不瞄準。我還看到有人扔出去的手雷都沒有拉火！”
“最後是我們的炮兵和擲彈筒手，除了幾個老炮手，開炮過程中會適當調整射擊角度，盡可能提高炮彈命中率。其他人開炮的時候，從頭打到尾，迫擊炮射擊角度動都不會動一下。往往打到後麵，射出去的炮彈已經偏離目標幾十米，甚至上百米！”
三件事說完，麵前的連排長已經全部低下了自己高傲的腦袋。
因為陳安說得都是事實，而且這幾件事他們每個人的部下都存在。
就在這時，陳安話風一轉，繼續說道：“這幾件事很讓我惱火，然後想罵你們是敗家子。但是，我和政委商量了一下，這一次，我們不罵你們，也不給你們任何處分。因為，你們手裏的新兵太多了，而且沒有進行太長時間的磨合訓練就被我拉上了戰場，真正追究責任的話，我的責任最大！”
“但是，接下來，我希望你們能加強訓練。接下來十天時間，我會給你們足夠的彈藥，足夠的實戰戰場讓你們去練兵。”
隻要不是傻子就明白陳安這句話背後的隱含意思，所以，幾十個部下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狂熱起來，然後盯著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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