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區


    “你說什麽?”


    “哈……”


    刹那間,昏暗的天色似被這股魂染之力所感染,烏雲如墨汁般翻滾湧動,“轟隆隆”的雷聲在天邊沉悶地炸響,好似上天也在為即將發生的而怒吼。


    這聲笑尚未完全出口,隻聞“哢嚓”一聲,為首監工周遭的空間仿若被一雙無形的巨手攥捏,發出令人膽寒的爆鳴聲。


    空間如破碎的鏡麵,“劈裏啪啦”的裂痕肆意蔓延,瞬間將那監工的身體無情卷入。他的身軀在扭曲之力下,像是脆弱的紙糊人偶,“嘎吱嘎吱”,四肢與軀幹瞬間脫節。


    肌肉被拉扯得“嘶嘶”作響,紛紛撕裂,骨骼在哢哢作響中化為齏粉。


    鮮血從破碎的血管中噴射而出,卻在強大擠壓下,瞬間被染成令人作嘔的黑色,“噗嗤噗嗤”如墨汁般向四周狂濺。


    每一滴血都蘊含無盡痛苦與絕望,所到之處,空氣被灼燒一般發出“滋滋”聲。此時,地麵也開始劇烈顫抖,塵土飛揚。


    眨眼間,那監工原本壯碩的身體已被徹底撕裂,僅剩下一灘散發著惡臭的血水在地上“咕嘟咕嘟”蔓延,而他的骨頭更是在瞬間被碾壓至虛無,連一絲殘渣都未曾留下,唯餘一片死寂中的“滴答滴答”聲,那是血滴落下的哀鳴。


    周圍眾人目睹這慘烈至極的一幕,皆被嚇得呆若木雞,大腦一片空白。不少人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更有甚者,直接被這股恐怖的噬魂殺陣暗流中悄然湧動的殺意衝擊得魂魄破碎,元神消散,氣血逆流。


    他們的眼睛瞬間失去光彩,七竅中緩緩流出黑色的血液,身體如斷了線的木偶般倒下,“撲通撲通”,死狀淒慘無比。


    祭蒼幽冷而陰森地抬起頭。他的臉像是被一股陰影遮住,雙眸之中,那原本的黑色瞳色,以一種極其詭異的速度扭曲、變形,漸漸被湛藍色所吞噬,宛如來自深淵的冰潭,冷冽刺骨且透著無盡的死寂。


    而在那湛藍的底色裏,黑紅色的血絲如扭動的邪靈,相互交織、纏繞,瘋狂地在眼瞳內盤旋湧動,仿佛是來自阿鼻地獄的怨魂在掙紮哭嚎,每一次的盤繞都似乎要衝破眼眶,將這世間的一切生靈拖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你……是道者……”一個監工的聲音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捏住,從喉嚨裏艱難地擠出,顫抖得不成人形,手中緊握的手槍也伴隨著“哐當”一聲,驚惶地墜落在地,那聲響在死一般寂靜的空氣中迴蕩,猶如敲響了喪鍾。


    “你的話有點多!”


    祭蒼的聲音好似從千年冰窖中傳出,冰冷徹骨,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


    話落,他的身影瞬間飄至監工身前,那隻蒼白的右手快如閃電,卻又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優雅,精準無誤地扣住監工的頭骨。


    刹那間,一聲清脆的靈魂“哢嚓”聲響起,緊接著,血霧如洶湧澎湃的噬魂之息,“噗”地一下爆開,溫熱的鮮血濺落在四周的牆壁上,緩緩流淌。


    下一個監工眼睜睜地看著這恐怖的一幕,身體像是被死死釘在原地,動彈不得,雙眼圓睜,瞳孔急劇收縮,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祭蒼的目光此時化作一道實質的黑色閃電,直直地劈入他的頭顱,瞬間,他的靈魂像是被投入了萬劫不複的煉獄熔爐,“滋滋”作響地燃燒起來,直至灰飛煙滅。


    頭顱如脆弱的西瓜,“砰”地一聲爆裂開來,腦漿與鮮血混合著噴灑而出,幾條人命就在這轉瞬之間,被無情地抹去,徹底化為了虛無,隻留下空氣中那濃烈得化不開的血腥氣息和讓人骨髓都為之凍結的恐怖氛圍,仿佛連時間都在這血腥的殺戮中停止了腳步。


    “你之前看不起我?我說得不錯吧!”祭蒼的聲音冰冷徹骨,裹挾著陣陣寒風,在殺光那幾個監工後,他森然轉頭,目光如刀般刺向那個曾經對他肆意嘲笑、百般挑釁的礦工。


    “不不不……誤會,誤……”


    那礦工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抖如篩糠,話語也在極度的恐懼中支離破碎,僅僅吐出幾個殘缺不全的音節,便戛然而止。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氣息,那是死亡的味道,而他的眼神裏,則滿是對祭蒼深深的忌憚。


    ……


    眼前……


    是血海屍山……


    身後……


    是無盡的深淵苦地……


    ……


    原本,那幾位監工已經殘忍地殺戮了一部分礦工,而祭蒼的突然出手,又讓此地添了幾縷亡魂。


    此時,這片空間宛如修羅煉獄,屍橫遍野,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鮮血匯聚成了暗紅色的小窪,在黯淡的光線下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光澤。


    祭蒼邁著沉穩而透著無盡壓迫感的步伐,向前走去,又緩緩蹲下身體。


    他的動作像是慢鏡頭下的死神收割,雙手觸碰到大海那早已沒了生機的頭顱時,竟沒有一絲顫抖。


    他輕輕拾起,站起身來,孤寂的身影朝著曠工宿舍的反方向一步步離去。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眾人的心尖上,發出沉悶的迴響。而留在原地的,隻有那些已經成為冰冷血渣的屍體,以及少數幾個曾經未曾得罪過祭蒼和大海的礦工。


    他們或癱倒在地,眼神空洞,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災難嚇得失了魂;或蜷縮在角落裏,身體止不住地戰栗,在這死寂的修羅場中,等待著未知的命運降臨。


    ……


    長老會方殿


    “癲荷!莫不要以為老夫奈何不了你!”閆薑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尖銳。


    “閆薑!你還真的把自己當迴事了?你是什麽東西,也配這般說話,這麽多年了,修為毫無長進,一個廢物罷了!”


    癲荷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眼神中滿是輕蔑與嘲諷,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閆薑的自尊。


    “負隅頑抗,呦,有人來了啊!”癲荷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麽,微微側頭,目光朝著殿外的方向瞥去。


    眾長老也在這一刻同時感知到了,一股力量正在悄然接近。


    “哐當!”


    一聲巨響,長老會方殿那厚重的大門被猛地踹碎,木屑四濺。


    一個身影裹挾著一股勁風走了進來 ,此人赫然是凡。


    凡一進入大殿,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瞪大了眼睛。盡管他早就感知察覺到裏麵的人實力深不可測,隨便挑出一個都能輕易將自己碾碎,而且,他們之間似乎正醞釀著一場激烈的衝突。


    但是此刻真正目睹,心中還是免不了震撼。然而,他心中卻有必須要進來的理由。


    盡管凡在內心深處早已給自己做了無數次的心理建設,可當直麵這般緊張的局勢時,還是忍不住心生忌憚。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的肅殺之氣,仿佛每一寸空間都被死亡的陰影籠罩。


    “小子,我不管你是以什麽手段進來的,但是這裏根本不是你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一位長老厲聲嗬斥道,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飾的敵意。


    鶴霞在這一刻卻眉頭緊皺,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青年,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那青年的麵容似乎在哪裏見過,可絞盡腦汁,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在何時何地有過交集,隻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如影隨形,愈發強烈。


    凡緩緩地掃視了一圈麵前的各位長老,隻見他們個個如臨大敵,雖然他們的敵人都是對方,渾身的道氣湧動,似乎下一秒就要出手。


    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此刻就像是行走在懸崖邊緣,稍有差池,便會立刻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在這強大力量的碾壓下,灰飛煙滅,絕無生還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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